他可不認爲,以周夏現在的水平,還需要這些碎瓷片來提高自己。
那麽,唯一可以合理解釋的,就是,周夏發現這裏面有寶貝了。
等周夏把後備箱蓋好,上車之後,徐耀輝就迫不及待地問他,“又發現好東西啦!還是這樣大一麻袋?”
周夏撒個小謊,他現在已經習慣xing地說謊,都快成本能了,點頭笑道,“是看見有一塊瓷片很有意思,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一樣的,就幹脆全部買了下來,回家再慢慢研究。”
“我就說嘛,你怎麽會無緣無故地買瓷片!”徐耀輝一副了然的樣子,然後又問,“是什麽樣子的瓷片?汝窯嗎?”
周夏這回倒是說了實話,他也真不知道裏面都有些啥東西,“我也拿不準,回頭仔細看過才知道。”
徐耀輝也就不再追問,反正他遲早就是要看到的。接着,他又問周夏去哪,周夏說回他自己租的房子去,他毫不懷疑,這一大麻袋碎瓷片,真正有價值的,也就那麽幾片,或者隻有一片,弄到其他地方去,别人還會嫌占空間呢!
周夏說了地址之後,徐耀輝也就驅車直接去周夏現在的蝸居。
過去倒是很快,徐耀輝打算直接開車進地下車庫,車庫的通道卻是被道閘給攔住的。
周夏得先去和執勤的保安交涉才行,他是租的房。但房東有給他出入的門禁卡,了解情況,登記一下之後,保安也就将道閘給弄開,放他們進去,還告訴他們,周夏所在的樓棟的位置,免得他們迷路,倒是很敬業的樣子,難怪物管費那麽高。
徐耀輝則是盡職盡責。将車開進去後,還幫着周夏一起,将麻袋擡出來,然後乘坐電梯,送進周夏的房間。可謂是一條龍服務,讓周夏連聲感謝不已。
徐耀輝卻是笑着說,“别,我可是想看你買的什麽好東西呢!”
這也是他來此的主要目的,周夏也沒客氣。讓他自己随意就好。
徐耀輝就幫着他,把麻袋打開。将裏面的瓷片,都小心地傾倒出來,堆放在相對來說,比較空曠的客廳裏。
周夏自己先前也不清楚,這麻袋裏面的瓷片究竟是個什麽樣子。
倒出來才知道,原來這麽大一堆。
徐耀輝問他,“你中意的那塊瓷片在哪裏?”
周夏也很無奈,說他裝袋的時候,嫌麻煩。又順手給塞進去了。
徐耀輝大囧,這尼瑪,不是又得重新尋找一遍?
但這卻是難不倒他們兩人的,兩人可都是玩瓷器的高手,要是不能從這堆瓷片中,找出來的,那就白瞎這麽多年的經曆了。
當下。兩人也就忙碌開來,徐耀輝一邊找,一邊還不忘問周夏,“這些瓷片都是從哪裏弄過來的?”問清楚瓷片的來源。對于給瓷片斷代,歸窯之類的研究,還是相當有幫助。
“那攤主說是從河南鄭州那邊的工地撿回來的。”周夏一邊找,一邊回答他說。
毫無疑問,這一麻袋的瓷片中,絕大部分,都是些沒什麽價值的普通瓷片。有些,甚至就是現代燒制的普通瓷器,或者是低劣的赝品仿品,無意還是有意弄碎了之後,塞在裏面濫竽充數的。要不然,怎麽可能湊得出這麽一麻袋來呢!
沒一會,徐耀輝就找到一塊不一樣的瓷片,他看見之後,就覺得異常興奮,然後就拿起來問周夏,“周夏,你剛剛看到的是這快瓷片嗎?确實有些漂亮啊!但是也有些古怪的樣子。”
他這一嚷嚷,周夏也不由得把目光轉了過去。
這一眼望過去之後,周夏也是淡定不能,心底激動萬分。總算是他沒有賭錯,光這塊瓷片,就值回票價啦!
确實,正如徐耀輝所說的那樣,那塊瓷片的确是很漂亮,雖然表面沾染了不少的塵埃,但卻掩蓋不住它内在的光華。
這塊瓷片的顔se是天青se的,跟宋代汝窯的顔se比較相近,那種雨過天青雲破處的味道。
但是,再仔細看的話,隐約中,又有些鈞窯的味道,并不是純粹的天青se,而是有些輕微的se變,感覺像是青中透着綠一樣。
而且,整塊瓷片給他的感覺很薄的樣子。
從碎片處露出的胎質來看,裏面的瓷胎也是很細緻的,但是顔se的話,卻和尋常的瓷器不太一樣,感覺有些泛黃。
周夏喜悅寫在臉上,他也就點頭,煞有其事地說,“嗯,我就是看中這塊瓷片了,所以才将這一麻袋瓷片都給買了下來。”
徐耀輝不疑有他,自然信以爲真。
當然,他更在意的是,他手上這瓷片,究竟是什麽來頭。
徐耀輝又仔細看了看,“從這瓷片的造型來看,沒碎之前的話,應該是碗的一部分。我先去清洗了再說,這樣子灰蒙蒙的,看得不太真切。”
周夏點頭說好,正所謂,明珠暗投。沒有清洗幹淨,髒兮兮的瓷器,即便本質再美,也難免會讓人覺得有些遺憾。
他這套房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得分明,有水的地方在哪裏。徐耀輝自然知道,去廚房做清洗是最好的。
周夏自己則加緊功夫,再仔細尋找一下,看看有沒有類似的瓷片在裏面。
把瓷片全部攤開來之後,想要搜尋起來,也就要簡單得多。尤其還是周夏這樣子,玩瓷器也有這麽些經驗和年頭的人。
在徐耀輝把他找到的那塊瓷片清洗幹淨拿回來之前,周夏也找到一塊類似的瓷片。
這下子,周夏的心情更爲激動了。
特别是在親自上手,看到這塊瓷器的表現之後,周夏的心跳更是加快了很多。
和先前那塊瓷片一樣,周夏手裏這塊瓷片,品質表現和前者,如出一轍。不用說,肯定是同一件瓷器被打碎了的産品。
而且,這樣的瓷片,是周夏之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既不是汝窯,也不是鈞窯,即便有開片紋,但也不是哥窯。
但是,這汝窯鈞窯和哥窯的特征它都有,倒像是彙聚了宋代幾大名窯的優點于一身,特别jing緻,漂亮。
周夏即便再愚笨,也能聯想到,莫非,這真是傳說中的柴窯?
這時候,周夏就不說這瓷片,是仿制汝窯鈞窯他們的了,而應該反過來思考,汝窯它們,是不是仿制柴窯而來的。
要提到柴窯,周夏還不激動的話,那就證明,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瓷器的。
要知道,柴窯是否存在,自古以來,一直就相當有争議,即便有些書籍史料上有記載,乾隆皇帝也寫了好幾首詩歌,來詠唱柴窯碗,柴窯瓷枕等等。但是近現代,還真沒幾個人敢說自己見過柴窯,也沒有一件柴窯的标準器被大家所接受。
所以,才說是傳說中的柴窯。
要想鑒定一件瓷器是否是柴窯,需要滿足的條件可不少。
首先,看這件瓷器,或者瓷片,是否夠漂亮。
現在很多人也号稱自己手裏的東西,就是傳說中的柴窯。可他們也不看看,他手裏的瓷器,是否漂亮。柴窯能名列宋代五大名窯之前,其美妙之處,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拿件連普通的宋代瓷器都不如的瓷器來,也敢說自己的柴窯,真是恬不知恥。
周夏隻看了那些照片,就能斷定,那些東西,肯定不是柴窯。這些人,還真把古人當白癡啦!古人所極力推崇的柴窯,要是真那個樣的話,這是在侮辱誰呢!
其次嘛!
要鑒定一件瓷器是不是柴窯,還得看它的年份,是不是真是五代後周,柴榮在位時期所燒制的。
隻是,對于現代的技術水平來說,想要準确鑒定瓷器的年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最先進的科學檢測儀器,也是有可能出錯的。而且,就算是沒被x光照she過的瓷器,也往往隻能鑒定爲某一個年代段。
更多時候,大家所依靠的,還是目鑒。憑借經驗和眼力,來做鑒定。
但對于周夏來說,準确鑒定東西的年份,這可就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因爲他有考古鑒定系統這樣逆天的作弊器。
這時候,心情激動萬分的周夏,也顧不得矜持。
馬上就用考古鑒定系統,對手上的瓷片,做起了鑒定。
“該作品創作于公元955年。”
周夏得到這樣的鑒定結果之後,更是歡喜得差點跳了起來。
可不是嘛!公元955年,正是周世宗郭榮,也就是柴榮,正式即位後周皇帝的第二年。
雖然并不能因此就說明,這件瓷片制作于這個時候,就一定是柴窯。但最起碼,這件瓷片,已經滿足了這樣一個必須的條件,這可比那些空口白牙說什麽是柴窯的,要來得可靠得多。
這也說明他之前的判斷是正确的,這既不是汝窯,也不是鈞窯,更不是哥窯,這比那還要早。
興奮激動之後,周夏也是有些疑惑的。
爲什麽系統沒有提醒他,完成收藏珍貴文物呢!這裏面莫非有什麽特别的講究不成。要知道,先前的幾件珍貴文物,都是在他買下來之後,就有提示的呀!
周夏就猜測着,難道是因爲這是瓷片的緣故,得把幾塊瓷片湊一塊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