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看見祝母的催婚朋友圈後,祝凡舒是徹徹底底不敢上微信了,更别說發什麽朋友圈了。
王梓覺看在眼裏,居然還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她表示心好累!
偏偏他還滿臉壞笑地給她提建議,“舒舒,要不然你就早點從了我吧?”
祝凡舒看了他一眼,幽幽道:“老王,你是不是和我媽串通好了?”
王梓覺将她的手揣進口袋裏,對她的問題不置可否。
祝母是問過他兩人打算什麽時候領證的事情,他自然是覺得越快越好,不過舒舒好像不想那麽快,他就等着,正巧最近忙着酒店開業的事情,穩定下來再去也不遲。
送祝凡舒到了旅行社門口,臨下車前,他叫住了她,“舒舒,今天中午能幫我帶一下航航嗎?”
祝凡舒滿口答應了下來,心裏卻有些疑惑。
這兩天都是王慕在接航航,今天這是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夠了?
祝凡舒抿着唇,打算等下去問問談巧巧,笑着沖王梓覺揮了揮手,“你快去忙吧,中午記得好好吃飯哦!”
王梓覺笑着應了。
進了辦公室,祝凡舒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在發愣的談巧巧。
她放輕了腳步,蹑手蹑腳地走到了她身後,在她肩上輕輕拍了一下。
談巧巧吓了一跳,猝不及防地回過頭來,看到始作俑者笑彎了眼睛的樣子,她餘驚未定地拍着胸脯,埋怨地白了她一眼,“吓死我了!”
祝凡舒打趣她,“我見你想事情想得入神,這麽一大清早的,在想什麽?”
談巧巧歎了口氣,委屈地将臉埋進了桌前攤開的冊中。
聲音細弱蚊蠅,“舒舒啊,王慕早上給我打了電話,問我今天中午有沒有空。”
敢情他沒空接航航是因爲約了妹子啊!果然和她想得一緻,不過也是王慕和王梓覺兄弟感情好,才會放心地把航航交給她吧。
這麽一想,祝凡舒也沒了意見。她一直很喜歡航航,更何況她和王梓覺的婚事也是闆上釘釘了,他就算是自己的侄子,日後少不了互相照顧。
隻是王慕和談巧巧的關系,暫且不說談巧巧對王慕是什麽感覺,單單是考慮航航的想法都是舉步維艱,她也沒什麽法子。談巧巧恐怕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吧。
祝凡舒伸手拍了拍談巧巧的手背,關切地問她:“那你怎麽想的?”
談巧巧:“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不管了,我去問問康哥能不能給我派個團什麽的!”
這是打算開溜了......
祝凡舒在心裏爲王慕鞠了一把同情淚,不過她首先是談巧巧的死黨,在這種事方面還是要站在她這邊的,出去走走也好,說不定回來就想通了呢。
旅遊淡季,康宏正能給談巧巧組團也是挺不容易的,已經聯系好了n市的地接社,談巧巧這次估計要有一周回不來了。
祝凡舒:“你這跑得也太快了。”
談巧巧恨不得立刻就回家收拾東西了,整理着旅遊團資料,手微微顫抖着,說不清是害怕還是激動。
“說得對,我現在就回家,假裝自己已經走了!”
祝凡舒:......
這種事情,人家随便一打聽不就知道了?
隻是祝凡舒還沒來得及提醒她,談巧巧就已經跑沒了影。
中午下班,祝凡舒打車到幼兒園去接王銘航,下了車還沒走到學校門口,就瞧見圍得水洩不通的人群。
接孩子的家長有這麽多嗎?祝凡舒之前來過的次數也不算少,這麽擁擠的情況還真不多,難不成是出了什麽事情?
祝凡舒心下疑惑,不禁加快了腳步小跑着過去。
憑借着體形優勢,祝凡舒從人群中擠了進去,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幼兒園有三層,王銘航的教室就在三樓,而現在,教室的一扇窗戶大大打開着,從中探出的人赫然就是掐着王銘航的劉玉華。
劉玉華站在窗戶後,她抓着的王銘航卻是雙腿垂在窗外,堪堪坐在窗戶邊上,在寒風下顯得愈發搖搖欲墜,再看王銘航的臉上,卻是不符合年齡的冷靜。
祝凡舒心頭一緊,劉玉華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究竟想做什麽?!
她不敢猶豫,趕忙拉着路人,口氣焦急地問:“有人報警了嗎?”
路人轉過臉來看她,祝凡舒愣了一下,溫邵華怎麽會在這裏?
溫邵華顯然也有些詫異,不過這個時候不是寒暄的時間,他點點頭,“已經報警了,就是樓上那位女士情緒不太穩定。”
他是來接他侄女的,沒成想自家侄女居然和王銘航是一個班的,接人的時候他還問了王銘航一會兒誰來接他,要不要他陪着等一會兒。被王銘航拒絕了後,溫邵華就牽着侄女出來了,沒走多遠就聽到這邊有動靜,當機立斷就報了警。
祝凡舒咬着牙,視線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上面的劉玉華。
她頭發亂糟糟的,蓬頭垢面,十二月的天氣還穿着一件單衣,仔細看,目光卻呆滞無神,手上力氣松松垮垮的,好像随時會松開手一般。
教室裏應該還有老師在勸她,她時不時地往裏看,情緒有些激動。坐在窗台上的王銘航也看到了祝凡舒,一張小臉上寫滿了不符年齡的鎮定,甚至還沖她笑笑,似是安慰一般。
祝凡舒的心揪作了一團,面上保持着鎮定對王銘航用口語說着:“别怕,有我在。”
王銘航不知道看沒看懂,轉過頭去對劉玉華說了句什麽。
祝凡舒顧不得許多,立即轉臉對溫邵華說:“你去幫我找找附近有沒有住戶,能不能多借幾床被子來,我怕警察來得太晚。”
溫邵華點點頭,快步走開。
祝凡舒快步走到窗戶下面,剛停下來就聽到一聲女人尖銳的尖叫,是劉玉華,她的手明顯有松開的迹象。
祝凡舒沒敢多想,迅速調整手臂位置,接住了王銘航,手臂上頓時傳來一陣劇痛,她強忍着痛意朝王銘航擠出了一個笑容,緊接着就模糊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祝凡舒發現自己在醫院裏,王梓覺坐在病床旁,看到她醒了明顯松了一口氣。
祝凡舒舔了舔幹燥的下唇,關切地問:“航航呢?”一張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
王梓覺給她倒了杯水,湊到她嘴邊動作輕柔地喂着她。
喂了水後,他放下水杯,擡手摸着她的臉頰,語氣既埋怨又藏着掩蓋不了的心疼,“他沒事,你怎麽這麽傻?”
聽到他的話後,祝凡舒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隻是三樓。
她勾起唇笑了笑,伸手想要揉揉眼睛,才發覺手臂上的痛意。
右手臂上打了石膏,看樣子是骨折了。
王梓覺輕輕扶着她,“别亂動。”
祝凡舒吐了吐舌頭,她倒是想動來着,包成這樣也動不了啊。
“知道啦!”
王梓覺無奈地捏了捏她的手心,“以後有什麽事情先找我,不要那麽沖動。”
得知她在醫院的那一刹那,他的腦海裏真的是一片空白,是他讓她一個人去接航航的,如果當時他在她身邊,她又怎麽會受傷,真的出了什麽意外的話,他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祝凡舒回握住他的左手,笑得燦爛,“遵命!航航呢?”
嬉皮笑臉的模樣,讓王梓覺也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無奈地歎了口氣。
“叩叩叩”聲音極小而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聽得出來人動作的小心翼翼。
祝凡舒猜想是王銘航,有些驚喜地說了聲:“進來。”
王銘航哭喪着一張小臉站在門口遠遠地看着她,身後站得是王慕,手機拿着果籃和花束,朝着祝凡舒歉意地點點頭,催促着航航走過去。
“快去謝謝小嬸嬸。”
王銘航遲疑着不敢過去,看着祝凡舒裹着石膏的手臂,他的淚“唰”地一下就流了出來,唯唯諾諾地站在門口不敢過來。
估計是在愧疚呢。
祝凡舒笑着喚了一聲他的名字,“航航,哭起來太醜啦!快過來給我抱一下。”
王銘航立刻邁着小短腿跑到了病床前,王梓覺在祝凡舒的眼色下,站起身來給他讓了個位置。
王慕跟了過去,将手裏的東西放在了病床旁的桌子上,誠摯地道了歉後,說:“弟妹,這次多虧你了。你好好養傷,劉玉華那邊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祝凡舒笑着搖搖頭,“沒事,養幾天就好了。”
王銘航抱着祝凡舒的左手臂,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她受傷的手臂,安撫地抓着她的手問:“舒舒阿姨,疼嗎?”
祝凡舒被他小心的樣子萌到了,故意皺着眉露出疼的表情,看到他又要哭出來,才笑着說:“不疼啦,倒是你,有沒有傷到哪裏?”
站在一旁的王梓覺看着兩人的互動,一直皺着的眉毛終于舒展開來。他轉了視線,沖王慕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談。
門外,王梓覺壓低了聲音,強壓着怒意道:“上次不是說已經處理好了嗎?怎麽又出事?”
王慕闆着臉,“療養院那邊說,是有人把她接出來的。”
他也好奇這一點,劉玉華的那些“窮酸”親戚們早就被她自己攆得遠遠的,就連父母也是被她留下鄉下,多年沒有聯系,根本不會知道她在y市的近況,現如今怎麽會有人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