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祝凡舒先回家拿了行李,打算直接搬回去。
她沒有事先知會王梓覺,而是自己打車過去的,夜色已晚,司機還不放心地問她一個小姑娘大包小包地現在出去做什麽?
祝凡舒隻笑了笑,道了句搬家就再也沒說什麽了。
她手上還捧着那株仙人掌,要是遇見什麽壞人,她就直接砸上去就好。
到了公寓樓下,祝凡舒一手托着行李,一手拿着花盆,反倒是有些躊躇不敢先前了。
見到他之後,她要和他說什麽呢?
嘿,我知道你已經是無業遊民了,以後我養你!
你就這麽辭職了,我會于心不安的。
……
祝凡舒腦海裏的想法兜兜轉轉,想了許多也沒想好到底要怎麽說。
她想得正入神,沒有發現身後有人漸漸靠近,忽地從背後摟住了她的腰。
祝凡舒吓了一跳,脫口而出來了句,“卧槽!”
背後的男人笑出了聲,唇貼着她的耳朵,低沉的嗓音撩撥着她的耳膜,“舒舒,你回來了啊。”
祝凡舒當然聽出了他的聲音,虧她剛剛還在考慮見到他要說什麽,沒想到竟然爆了粗口。這也不怪她,誰讓他突然出現在人背後還動手動腳的。要不是她反應迅速,早就動手打人了。
“嗯,回來了。”她垂首看着牢牢卡在她腰上的大手,嘴角噙着笑意。
王梓覺笑着松開她,十分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行李,走到她身旁與她并排走着。
祝凡舒偏着頭看着王梓覺,他目光直視着前方,面上是淡淡的笑意,看得出來是因爲自己回來而高興。隻是他好像沒有打算告訴她公司裏的事情。
她不禁又想起方媛和她說的那些話,猶豫了半天,不知道怎麽開口問他。
良久後,她才小心翼翼地試探,“老王,我聽說,你辭職了?”
王梓覺似乎一點都不詫異她爲什麽會知道,低低應了一聲後,面不改色地拿出鑰匙開門,将她的行李搬進了自己家中。
祝凡舒心裏向來藏不住事兒,連忙跟上去喚着他的名字:“梓覺……”
她語氣溫柔卻難掩焦急,王梓覺回頭望了她一眼,隻覺得她實在可愛。
他已然走到了沙發前,轉過身來将她攬進了懷裏,有些得意地陳述事實,“傻丫頭,你在擔心我。”
祝凡舒被他抱在懷裏,破天荒地沒有因爲他的調侃而害羞,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
“陸方華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王梓覺淡笑着道:“嗯,我知道。”
在她眼裏,他就是這麽魯莽的人嗎?不過看她擔心自己的樣子,還真是别樣的滿足。
瞧見他不慌不忙的樣子,祝凡舒有些賭氣,心想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她斜了他一眼,嗔怪道:“你還笑得出來。”
王梓覺不慌不忙,“舒舒,你當初不是說好要養我的。”
祝凡舒記憶有些退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又聽見他說:“那次在老街。”
他這麽一說,祝凡舒終于想了起來,回憶起那個韭菜海腸的梗,她真的是不想說什麽了好嗎?
“閉嘴!”她拒絕和他再讨論這個問題。
王梓覺終于将她攬進了懷裏,“别擔心。”
祝凡舒以爲他要解釋了,卻聽見他繼續說了句,“不吃哪個,我也能滿足你的,要不要試試?”
祝凡舒:……
答案沒問出來,倒是又被壓了一晚上。
她總結出規律,他不想回答的問題,哪怕她有一百種提問方式,他也能隻用一種方法讓她閉嘴。
祝凡舒懶得理他,眼見着他越來越忙,她卻幫不上什麽忙,隻是後來方媛告訴她,王梓覺的辭呈已經批下來了,君悅至今也沒招到合适的人,凡事都是陸方華親力親爲,卻顯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直到這天,王梓覺載她到了君悅,準确來說,在君悅酒店對面。
酒店看起來剛剛施工結束,祝凡舒記得這是當初被陸方華叫停的新項目。
原來,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這家酒店由于君悅的有力競争而是他談下來的,當初隻是想寫再擴大君悅的規模,沒成想陸方華竟然會沖動地選擇了撤資,本來隻是爲了王梓覺,現在看來反倒是爲他提供了不少便利,想來陸方華也會後悔。
王梓覺抓住了她的手,嘴角噙着笑容,“這下不擔心了?”
這些日子裏,她雖然不問,但每每送他出門時,卻還是難掩眼中的擔心。
祝凡舒眉頭輕蹙,“誰擔心你了?”
王梓覺笑了笑,沒再說話。
——
十二月雖說是旅遊淡季,但祝凡舒還是要整理資料、做報告,爲年終做準備,所以還是忙了起來。
兩個人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祝凡舒幹脆從隔壁搬進了王梓覺家裏。忙碌了一整天之後,哪怕隻是晚上的一小會兒時間也是最大的安慰了。
祝凡舒帶團多年,認識的遊客多了,也免不了聽到各種各樣的八卦,其中不乏同居後經常吵架的例子。
當時她聽到的時候還覺得言之有理。談戀愛時是彼此的男神女神,在一起後才發現,男神女神也隻不過是普通人而已,可能生活邋遢、也可能習慣不同而争吵,甚至是睡覺磨牙、打呼都會造成兩人之間的不愉快。
真正和他住在一起後,祝凡舒一直在擔心,偶爾也會爲他的強迫症而小小的苦惱,但是争吵卻是一次也沒有過的。
見面時間少是一方面,最大的原因,還是他對她實在太過寵溺,經常表現爲見了面就動手動腳,讓人根本沒法拒絕……
“舒舒,你在想什麽呢?”談巧巧滿面愁容地戳了戳她的胳膊。
祝凡舒還沒反應過來,“沒想什麽啊。”
談巧巧扁了扁嘴,皺着一張小臉看着她,明顯不相信的樣子。
“我看你是在想老王吧?”
被調侃得多了,祝凡舒早就忘了害羞是什麽感覺,幹脆大大方方地承認,“嗯,休息時間想想我男朋友有錯嗎?”
談巧巧給了她一個幽怨的眼神,“有錯,你家親愛的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你居然還給她喂狗糧,簡直太過分了!”
祝凡舒挑着眉毛,“我家老王最近挺好的。”
這種見色忘友的東西!在有男朋友之前,明明都是叫她親愛的!談巧巧眼裏的幽怨頓時消失不見,轉爲一計飽含深意的白眼。
祝凡舒哭笑不得,正經問她:“什麽水深火熱啊?”
談巧巧一開始還裝模作樣地轉過頭去不理她,後來實在沒忍住,開始倒起苦水來,“舒舒啊,王慕他兩天沒騷擾我了。”
祝凡舒納悶,“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不是祝凡舒挑撥離間,前兩天談巧巧還在苦惱王慕總是不經意地出現在她眼前,理直氣壯地要求她做這做那的,所以她才會出此言反問。
談巧巧豎起食指在她眼前搖了搖,“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說不定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
祝凡舒笑着罵她神神叨叨的,碰上感情,談巧巧的智商簡直直線下降,更别提她原本智商在線的時間也不多。
回到家裏,祝凡舒還是沒忍住在王梓覺面前提起了這回事兒。
王梓覺隻是笑着捏了捏她的臉,“你看不出來嗎?我哥就是看上她了。”
“我知道。”祝凡舒白了他一眼,她又不傻,這種事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恐怕連談巧巧都有些動心了,隻不過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她頓了頓,繼續說:“可是兩天不出現會不會是有什麽事啊?”
王梓覺抱着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手指挑起她一縷頭發纏着玩,語氣淡然,頗像一個情場老手,“傻丫頭,這叫欲擒故縱。”
祝凡舒愣了愣,她怎麽沒想到這茬呢?難不成她也跟談巧巧一樣,智商下降了?
她快速回過神來,“你當初對我也是欲擒故縱嗎?”
回憶當初的種種,不管是去海洋館還是幫忙照顧航航,怎麽看都像是蓄謀已久。
王梓覺慢條斯理将她轉了個方向面對着自己,笑得坦然,“不,我這叫請君入甕。”
這形容她給滿分,不怕他驕傲!
她摟住了他的脖子,湊近了他耳邊輕聲問道:“那你覺得這兩種方法哪種好?”
溫熱的氣息萦繞在他的耳廓旁,令人心猿意馬。看來她還是不知道她的主動會讓他把持不住。
他輕挑眉梢,抱着她站起身來。因爲原本祝凡舒是跨坐在他身上的,他這麽一起來,她不得不用腿環住了他的腰,手上也緊緊摟住他不敢放開。
這個姿勢,好像有些羞恥……
她微微紅着臉看他,卻發現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嘴角噙着笑意道了一句,“哪種方法都好,隻要對你有效。”
祝凡舒将下巴抵在了他肩膀上,不讓他看到她羞紅的面頰,因爲他的話說到了她的心坎裏。
她也認爲,不管什麽方法,隻要是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