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覺翻着文件,突然想起祝凡舒今天早上的狀态,心裏不免有些煩躁。
“笃笃笃,”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
張揚走進來,向他彙報:“已經安排好了旅行社各高層的的住宿。”
王梓覺點頭,吩咐道:“一定要在正式競争之前,拿到與他們的合作機會。”
張揚正要走,卻被王梓覺叫住:“一個女人突然開始躲你,是什麽原因?”
女人?!
張揚愣了愣,王總這顆鐵樹難道終于要開花了?畢竟一直被當做鑽石王老五,還有不少人懷疑過他的性取向。看來以後他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聲譽了。
可是王總爲什麽要問他?他也是一名光榮的單身狗!
憑借着自己的猜測,張揚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大概是生氣了吧,哄一哄就好了。”
可是她有什麽好害羞的?
王梓覺随口問了一句:“所以這個時候要怎麽哄?”
張揚想起了自己愛吃甜食的妹妹,忐忑地給出了答案:“女孩子好像都比較喜歡吃點心什麽的。”
點心?王梓覺突然想起上次祝凡舒送給他的那盒味道不錯的手工點心,嘴角漸漸上揚。
祝凡舒剛剛走到小區門口,天色就再次陰了下來。她翻了翻包,不意外地發現自己居然又沒帶傘。
真是日了狗了,爲什麽她相信天氣預報的時候,它永遠就不能準一次!
夏天的暴雨來得很快,剛剛陰天,豆大的雨點就嘩啦啦砸了下來。
祝凡舒想也不想地将包頂在了頭上,大步跑着。
突然,一輛黑色的車出現在她身旁,不快不慢,隻是緊緊跟着她的腳步,在不小心超過她之後,還特意停下來等她一下。
祝凡舒仔細看了看車牌号,果然是王梓覺。她算是發現了,她的公交卡大概是真的用不上了,倒不如每個月給他點油錢算了。
隻不過,她早上好像才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的好心......
現在這個狀态,她是上車呢,還是不上車呢?
她呆呆地站定在原地,那車果然也停了下來,車窗緩緩被搖下,露出王梓覺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他看着她,語氣淡然:“上來吧。”
雨勢越來越大,祝凡舒也覺得這時候鬧别扭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幹脆打開車門上車。
她坐在後面,故意不去看坐在前面的王梓覺,偷偷瞥了一下倒車鏡,很好,他也并沒有在看自己。
所以她到底在矯情個什麽勁?
祝凡舒低着頭,擺弄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什麽。
王梓覺停下車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就去開車門。
“等一下。”王梓覺喚住了她,自己拿着傘下車,繞過來給她打開了車門,“下來。”
祝凡舒看了看周圍陌生的環境,不知道王梓覺在搞什麽花樣。
她穩如泰山地坐在那裏,佯作沒有聽到他的話。
王梓覺一手撐着傘,二話不說探進身子将她拉了出來。
祝凡舒不滿地扁了扁嘴,小聲埋怨:“我不就是早上拒絕了你嗎,你至于把我丢在這裏嗎?”
王梓覺撐着傘的手抖了抖,雨滴就落在了祝凡舒的肩上。
感覺到雨水的涼意,祝凡舒咬牙往他身邊湊了湊,她差點忘了這個男人記仇的屬性!
他臉上終于有了笑意,大步邁開腿向前走,祝凡舒爲了不被雨淋也隻能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終于走到了一家蛋糕店前,祝凡舒頗爲硬氣地站得離他遠遠,以表示自己要遠離他的決心。
王梓覺隻是無奈瞥了她一眼,自顧自地進了店裏。
祝凡舒站在店門口,蛋糕的香味不斷地鑽入她的鼻子,香甜誘人。
猶豫再三,她還是跟了進去。
王梓覺站在櫃前看了許久,突然将站得離他老遠的祝凡舒拉了過來,“快選。”
天上不掉餡餅,改掉蛋糕了?
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吃的過不去,祝凡舒看各種蛋糕看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最後指了指一塊黑森林蛋糕,不記仇地笑彎了眼睛,“我可以要這個嗎?”
王梓覺看着她癡傻的笑容,不忍直視地轉移了視線,“買,順便把旁邊那塊也裝起來。”
祝凡舒的一顆少女心又炸了,這麽幹脆利索地說“買”的男人怎麽可以這麽帥!
然而她剛剛才下定決心要遠離他,他轉眼就給她買蛋糕,套路要不要這麽深?
祝凡舒提着蛋糕,默默跟在他身邊回到了車上,“你幹嘛突然給我買蛋糕?”
王梓覺轉過頭來看她,低沉的嗓音如清冽的泉水一般,淡淡道:“我在哄你。”
祝凡舒心頭倏地一顫,低着頭看手裏的蛋糕,不敢言語。
王梓覺繼續說:“昨天晚上是個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
祝凡舒:……
——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昨天淋了雨,祝凡舒一大早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方媛及時遞上紙巾:“舒舒姐你是感冒了嗎?”
她揉揉鼻子,“怎麽可能,我身體這麽好,估計是正有人在罵我呢。”
張姐從辦公室出來,瞪了兩人一眼,淡淡抛下一句:“祝凡舒你過來一下。”
祝凡舒站起來,對上方媛擔憂的目光,沖她眨眨眼睛,跟着進了辦公室。
“上次那個合作已經定下來了,就由你負責相關事宜吧。”
張姐說的是樂天旅行社和酒店的洽談。樂天旅行社是她們旅行社的死對頭,這次帶隊的導遊好巧不巧地還是和她又過節的李琳。
也不知道張姐是有意還是無意,祝凡舒不敢發愣,趕快應了下來:“好的,知道了。”
接過文件,張姐突然意味深長地道了句:“帶着方媛一起吧,多教教她一些有用的,别整天就知道瞎聊。”
祝凡舒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跟着張姐做事,她總有種被初中班主任盯上的感覺。
從辦公室出來,祝凡舒就把所有資料複印了一份,在上面勾勾畫畫了好多才遞給方媛,“你好好看看,咱們倆一起負責這個案子,咱們兩個新人互相學習一下吧。一定要做到最好。”
方媛握緊拳頭,滿臉堅定。
因着有作爲導遊和酒店負責人打交道的經曆,祝凡舒做起這事兒來并不算難,方媛媛也是學到了不少。
但是李琳作爲祝凡舒的死對頭,處處言語刁鑽,讓人聽了十分不爽。
比如說現在。
“祝凡舒,你怎麽轉行了呢?難不成是康宏正不要你了?”
祝凡舒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臉上卻還得保持笑容,“是啊是啊,不如你李導能力出衆,當然被趕出來了。”
李琳看着她虛僞的樣子,冷冷哼了一聲,“還以爲你們兩個關系多好,看來是被玩夠了甩了啊。”
——
“什麽?人馬上就到,你現在告訴我沒有翻譯?”王梓覺用力拍着桌子,言語中是毫不掩飾的怒意。
張揚低着頭,“對不起,這是我的失誤。”
王梓覺捏了捏眉心,卻也知道現在不是怪誰的時候,他淡淡道:“公司裏有誰會法語?”
“限你十分鍾内給我找出來一個。”
張揚有些爲難,“我剛剛找過了,公司裏沒有擅長法語的……”
王梓覺頭疼得厲害,“去找翻譯呢?來得及嗎?”
不用看張遠的反應,他都知道答案,專業術語太多本來就不方便翻譯,又要會法語又要對旅遊方面有所了解……
王梓覺臉上突然露出釋然的笑容,“祝凡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