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羅和相囘不出所料,逃離了大軍的追殺,把消息帶回。
妖魔一方得知此事,不由得将信将疑。
“無論真假,一試便知,如果當真是那樣,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妖魔一方,除了計羅和相囘之外,還有其他不少的魔神。
其中絕大多數是半步長生大能,但也有兩位,是和他們一般的長生大能,分别叫做墟贻和空猞。
這兩位大能接觸六翼古魔的時間較短,尚還不像計羅和相囘一般得到六翼古魔信重,心中難免存有幾分想法。
“還是等魔尊閣下回來再說。”計羅提議道。
“計羅,你太膽小了,見了那分身竟然不戰而逃,如果換成本座,必定将他擒下,交予魔尊發落,這樣魔尊又何苦親自出手,四處去找大陣漏洞?”墟贻面露鄙夷道。
計羅知道他心意,也不計較,隻是思慮着如何進退。
墟贻和空猞對望一眼,當下離開臨時落腳的荒星,帶着部屬往九龍域中心趕去。
他們知道機不可失,匆忙帶上了自己麾下的頂尖高手,甚至還有五位半步長生大能。
不過他們也知道九龍域的厲害,這次除了高手出動,還有各自的秘寶和殺手锏。
墟贻一尊星海贻貝出身的巨大妖魔,本體内蘊洞天,含有宇道本源,玄妙異常,而空猞,也是一頭掌握空間之力的猞猁一類妖魔,同樣掌握着虛空遁匿的妙法。
他們一心趕路,竟然比之前的計羅和相囘還要迅速隐秘,就帶着部屬趕到了龍首星一帶。
這時候已經是十餘日過去,恰好氣機仍在,以他們這些大能的手段。還留着幾分追蹤的餘地。
結果趕到地頭,卻突然發現,四周虛空一片灰蒙,大批精兵如同神兵天降。憑空冒了出來。
這些自然是蕭清甯安排的伏兵,本以爲計羅和相囘兩名大能逃跑,錯失了良機,卻不想回頭就有另外兩名大能送上門。
墟贻和空猞見狀,方才知道計羅所言有理。不禁含怒出手,與大軍交戰起來。
蕭清甯這次策劃出擊,是爲獵殺大能,震懾宵小,自然是準備充分,各方大軍指揮如意,進退有據,各自也是裝備精良,實力強橫。
她先是利用大軍和陣法困住兩名大能,絕域陣圖持續壓制。禁斷大範圍攻擊的神通法術和瞬間逃離戰場的遁法,然後又用破法箭和金剛傀儡持續不斷騷擾襲殺。
足足三日三夜,墟贻和空猞不斷擊殺上陣的傀儡,甚至擊毀數具高階戰傀,但卻還是無法脫困。
戰至最後,兩名大能幾乎無法置信。
“這些全部都是低階修士,竟然能夠做到如此地步?”
“兩位,你們太落後了,你們自持天賦,高高在上。可有看過衆生之努力?”
大軍之中,士卒們如潮分開,一名全身披挂的修士手提長劍,從中走了出來。
這位修士。正是林驚鴻。
他如今貴爲一方界王,本該鎮守封疆,輕易不出,但龍首星有變,蕭清甯發出诏令興兵勤王,他也就帶着麾下精銳趕來效命。
這次九龍域舉全域之力。集中裝備的精銳部隊,除了鎮守靈虛山的一支親衛,就隻有密堂暗衛,還有他這邊的精兵。
如此信重,正是沿襲李晚一貫以來的風格,林驚鴻感念于東主恩義,這次親臨戰場,就近指揮作戰,也是傾盡所能。
畢竟,蕭清甯身份貴重,不可能輕易上陣殺敵,他這般的大将,要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這幾日就是你指揮大軍和我們交戰?藏頭露尾的鼠輩,可敢正面與我們一戰?”
察覺到林驚鴻的氣息,兩名大能面色劇變,他們早就感應到藏身在人群之中的林驚鴻了,但林驚鴻爲免給他們斬首的機會,一直都利用各種手段隐藏自己。
如今,他卻自己主動暴漏出來。
兩名大能看得目含怒火,林驚鴻這時候站出來,顯然是認爲他們已經不足爲懼。
“不錯,正是本座。”林驚鴻目光掃視,點點頭道,“你們還沒有資格與本座一戰,不過,現在也該是時候收割了,你們在絕域陣圖中停留太久,末法之力侵蝕軀體,便是暫時脫離戰場,也要一段時日休養才能恢複。”
“竟然還敢看不起我們,是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兩名大能聞言大怒,同時身化遁光,沖了上去。
卻見林驚鴻手持寶劍,不慌不忙,緩緩提了起來。
在他劍鋒之上,一股明顯不同于法力凝聚的耀目雷光蜂擁湧現,巨大力量充斥天地。
“雷元仙劍,雷斬!”
瞬息之間,一條貫穿虛空的巨大雷龍呼嘯而出,帶着毀滅一切的恐怖氣勢朝兩名大能撲去。
這幾日間,戰場内外遍布末法之力,幾乎所有神通法術都被壓制到極低的境界,兩名大能和九龍域士卒們,大多都是用刀兵和肉身交戰,卻不曾想,林驚鴻最終祭出的手段,竟然是如此氣勢恢宏的一招劍法。
隻見雷龍引動天地大道之力,無數法則之力,甚至本源都爲之而動,一股席卷天地的恐怖風暴在它周圍聚集起來。
宛如龍鱗,龍爪凝現,空中的雷龍仿佛披上了一層厚重的戰甲,更具威勢。
這條雷龍很快就和沖上來的兩名大能撞在了一起,首當其沖的墟贻,立刻就被萬千雷光擊穿身軀,怒吼之中,化出數萬丈的龐大本體。
原本他修煉到長生之境,已經開始鍛煉不朽之軀,雖未有成,卻也凝聚了不少類似金剛禁制的道蘊。
但是,在這股恐怖的雷光風暴面前,他這點修持道果,完全就不夠看。
幾乎是每一束光線,都輕而易舉地融穿身軀,打穿甲殼,穿透出去。
偌大的妖魔本體。竟然被打成了篩子。
空猞的處境也好不了多少,關鍵時刻,竟然強行逆運氣血,催動變化神通。縮小躲避,可雷光閃耀之中,攻擊又快又密,很快就被雷龍一爪揮下,大半個軀體幾乎攔腰斬斷。
兩位大能頓時幾乎想要吐血。他們千防萬防,始終也沒有防到,林驚鴻竟然能夠在這等禁絕神通的法域之中施展如此招法。
這一招的威勢,簡直和平常大能高手出招沒有兩樣。
“爲……爲何你能……”墟贻虛弱問道,“施展這等神通?”
林驚鴻懸浮在空中,大手一揮,身後大軍弓弩齊射,成千上萬的破法箭襲向墟贻。
墟贻已經無力抵擋和躲避,片刻之後,身上便插滿了箭矢。整個身軀如同沙丘開始瓦解。
“末法之力是限制你們所用,如何能夠限制得了我們自己?”林驚鴻輕笑一聲,搖頭歎息道。
空猞眼睛圓瞪,死死地等着他。
“這個還活着,給本座抓起來!”
林驚鴻看向他,沉聲喝令道。
頓時,大軍再次壓上,鋪天蓋地的勾爪和羅網籠了上去。
最終,兩名大能以萬箭穿心,一死一傷而告終。
這一戰。九龍域不僅剪除了妖魔大能兩位高手,去除了潛在的威脅,還給大軍鍛煉圍攻高手,格殺大能的機會。無形之中,心氣提高,對下一次與大能交戰不再懼怕,反是變得更加有信心起來。
而這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什麽,墟贻被殺。空猞也被活捉了?”
計羅和相囘得知消息,頓時大驚。
他們此刻,正躲藏在九龍域東境一處臨時處所,打算聯絡六翼古魔,報知自己探查情況,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計羅忍不住含恨大罵:“這才幾天功夫,竟然就敗了,他們難道是兩頭豬麽?”
相囘苦笑道:“他們可還真是……唉!”
計羅面色凝重:“這次事情真的不妙了,此戰結果,遠遠不止于我們失去兩名高手那麽簡單,九龍域的士卒會因此提升士氣,頑抗到底,再也沒有辦法擊垮他們的意志,而真要較量到底,反而是我們這邊的高手先頂不住。”
計羅眼光深遠,看得非常清楚,這次事件對整體時局影響,最大方面就是中下層的修士們。
九龍域那邊,士卒們品嘗到了獵殺大能的滋味,心氣大漲,将來面對同樣的大能,就不會再畏懼,迷茫,而是英勇奮戰;
各方大軍這邊,衆多半步長生大能,巅峰高手,道境六重高手,四五重修士,得知連長生大能都要陷落在裏面,有何膽魄敢去面對?
他們會自動把九龍域的大軍擺上不可戰勝的神壇,一旦看到絕域陣圖,就先想着投降或者逃跑,這是趨利避害。
雖然從頂尖高手的層面,他們還有大把半步長生高手,還有六翼古魔這位八重巅峰大能,損失兩位,不算什麽,但中下層修士不可用,就等于把他們功力廢掉大半,隻能以散修的手段去對付九龍域。
這是何其的不利。
更何況,還要考慮周邊局勢,各方勢力的影響。
計羅道:“立刻封鎖消息,不許外傳!”
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他們有必要維護巨擘大能的威信。
相囘聽到,卻是面色一變,有些猶豫道:“恐怕遲了,爲了加急傳回,沿途不少魔神都曾經手,他們已經知道。”
計羅和相囘雖然是九幽大軍的統帥,但那些妖魔首領們并不全是他們部屬,而是以氏族和種族爲單位,聽命聚集。
他們大多還是效忠于各自的首領,比如說墟贻和空猞,就有大批自己的親信,那些妖魔,肯定是最先知道的。
畢竟,他們手頭也有類似真靈印記,血脈感應之類的手段,靠山隕落,如同天崩。
計羅當時聽到,簡直面容都扭曲了:“這兩個蠢貨,到這時候還要害我!”
……
事情的發酵非常迅速,正如計羅和相囘所料,墟贻,空猞兩部麾下,那些半步長生大能,六重巅峰魔神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墟贻隕落的消息。
而在這時,九龍域主動公布戰績,甚至還傳首邊境,巡回展示,也讓更加具體的消息進一步傳揚。
短短一個月之内,林驚鴻的大名便傳遍了各方勢力,他麾下的赤叱部精兵,也名聲大噪。
不過最讓各方關注的,還是這等精悍大軍戰力的來源。
如果赤叱部隻是一群天賦異禀的高手組成,任是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引起轟動,因爲以諸天之廣,種族之多,什麽樣的特殊禀賦,奇功秘法,都不爲過,這種乃是特例,不可能運用到其他各部中去。
也就是說,九龍域的其他兵馬,不能做到相同的事情。
但林驚鴻的來曆非常清楚,是李晚從下界帶上來的心腹,他麾下兵馬,也多是冊封界王之後自行組建,能夠如此強橫,全憑九龍域資源傾斜。
這就是恐怖的來源了。
“這麽一來,九龍域全域上下,都有可能出現這等精兵悍将啊!”
遠方,奉命鎮守九龍域東境,但卻一直按兵不動的執事長老幹成也得到了消息,從中品出不少意味。
“林驚鴻本是尋常修士,如此機緣,全憑靈尊造就,但無論如何,如今他的手下已經有兩名長生大能敗陣,此等功績,簡直令人望而興歎。”
幹成麾下也有善謀之士,提醒道:“東主,其實從那趙昕斬殺黑狼神,就足以可見一斑了,可笑當時大家還被蒙在鼓裏,隻看到表面,如果那時候就察覺,該能掌握多少先機?”
幹成聞言,神色一滞:“趙昕斬殺黑狼神之事?”
良久,他才回過神,澀聲道:“是了,九龍域的崛起,并非全然不着痕迹,但我們都錯過了啊!”
不過旋即,他神色一禀,卻又是肅然言道:“樛木長老密令:亡羊補牢,猶未爲晚,大軍即刻介入戰局,進攻妖魔一方。”
“我們不再做壁上觀了?”謀士聞言,爲之一震,不過很快也反應過來,“屬下明白了,這就傳令下去。”
“去吧,一日之内,本座就要看到大軍準備完畢,十日之内,策應龍爪星圍攻妖魔大能?蟮部!”幹成冷笑一聲,“柿子,還是要撿軟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