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英三人一臉晦氣地相聚于此,商議起了戰後重建秩序,恢複生産諸事。
在此時,他們已經得到了寶勝界遭受九龍域攻擊的消息,但由于此間兵力薄弱,各方分舵和礦場也需要人手,他們并沒有第一時間重新征召大軍,隻是派遣一支由數百五重修士和數千四重修士組成的精銳隊伍,取道西路挪移法陣前往。
此外,他們也緊急召集了十餘道境六重修士,還有一名六重巅峰高手,從另外的地方趕赴寶勝界。
這是眼下較爲妥帖的安排,他們不是不知道那處地方的緊急,隻是無能爲力罷了。
上次不惜代價,征伐九龍域的惡果,已經暴露無遺。
“現在也唯有寄望于九龍域那邊,攻勢不要太猛烈了!”帝英歎息道。
“道友不必擔心,我們這邊損失慘重,九龍域也絕不好受!李晚雖然晉升半步長生,但他麾下高手,精銳大軍,幾乎損失殆盡,幾萬年底蘊毀于一旦,現在竟然還敢出征,不過是窮兵黩武罷了,這是自取滅亡的舉動,實在愚蠢之極。”廣勾倒是頗爲樂觀。
“那李晚不會看不到這麽做的壞處,卻還是出兵了,必定有所依仗,總要防着些才好。”璟倉不無憂慮道。
廣勾道:“防備自然是要防備,不過,我們原本在寶勝界就部署有駐軍,依托大陣,堅持三年五載不成問題,附近又有雲溟星一帶與之毗鄰,随時可以援應!”
“希望如你所言。”帝英說道。
到現在,他們也是焦頭爛額,各方都要想着辦法交代,應付。實在無法顧及太多。
但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們預料,就在帝英等人達成共識,暫時放下寶勝界那邊的擔憂之後,一個噩耗,卻又如同霹靂般傳來。
短短十幾天,寶勝界就淪陷了!
與之傳回來的,還有該地鎮守,石樓峰峰主和駐軍首領畏戰逃避,已經渠道他域。通過大挪移法陣返回此間的消息。
“他們兩個,竟然還敢回來?”
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帝英簡直肺都要氣炸了。
“給本座把那兩個廢物帶來,本座要親自審問他們,是誰給他們的膽子,竟然敢丢下駐地逃跑!”
見帝英大發雷霆,器殿刑堂不敢怠慢,即刻派出執事,把趕回總舵的石樓峰峰主和統領抓了起來。帶回受審。
石樓峰峰主和駐軍統領一看這架勢,哪裏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天條。
兩人慌忙掙脫押解,跪地求饒道:“大司理明鑒。并非我等怯懦無能,實在是敵人太過兇猛,根本抵擋不住啊!他們傾巢來攻,此爲非戰之罪也!”
“滿口胡言。九龍域便是再如何傾巢出動,又能搬出多少大軍,難不成。還能憑空變出高手不成?”帝英怒斥道。
他根本不信……或者說,是不能信!
他當然知道,石樓峰峰主和駐軍統領守不住寶勝界,的确是非戰之罪,但假如原諒了他們,其他鎮守有樣學樣,豈不是望風披靡?
更何況,這口黑鍋,也有可能要轉到自己三人這邊來,甚至是由自己親自來背。
原因非常簡單,倘若不是自己攻打九龍域損兵折将,還沒有殲滅對方最後精銳,甚至給對方留下大批俘虜,如何會有今日禍事?
正常情況之下,九龍域根本不可能出兵寶勝界,并且順利攻下。
是自己先抽調了雲溟星一帶的高手,協助攻打九龍域,結果折損在那裏,才造成該處空虛,爲敵所乘!
“刑堂堂主何在?聽本座法旨,石默與黃雲台兩人畏戰逃遁,丢失鎮守之地,罪無可恕,即刻押赴刑場,以劫雷之刑誅之!”帝英念及于此,當即大喝一聲,殺氣騰騰道。
堂中即刻便有一名六重高手站了起來,拱手道:“謹遵法旨!”
“大司理饒命,饒命啊……”石默和黃雲台驚呆了,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帝英的态度竟然那麽強硬,一見他們,就喊打喊殺。
可他們實在是憋屈郁悶,隻感覺自己冤屈無比。
刑堂執事卻不管那麽多,隻顧執行大司理的命令。
“且慢!”就在這時,一名白發蒼蒼的華服老者站起,大聲喝道。
“怎麽,石長老,你要包庇這兩個罪人不成?”帝英看到此人出面,面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這位老者叫做石中玉,乃是宗門嫡傳,石家一系的太上長老,平常執掌殿内事務,素有威信,便是與他這樣的大司理相比,也是足以分庭抗禮的存在。
“大司理,石默和黃雲台兩人雖然有罪,但是罪不至死,石某也不過是說句公道話而已。”石中玉雖老,但是老而彌堅,在這朝堂之上,對着執掌大權的大司理,也是絲毫不讓。
帝英聞言,面含冷笑,心中怒火萬丈。
“公道話?誰不知道,這石默是你石家的子弟,這黃雲台,是你石家一手栽培的親信黨羽!”
可他卻偏偏又不能撕破面皮,把這些都明白說出來。
這種足以和他分庭抗禮的老家夥,絕對不是可以輕易招惹的存在,尤其是在自己新敗,威望和權柄大大受損的情形之下,許多事情,都還要仰仗他們支持!
廣勾看出帝英窘狀,開口道:“那依石長老高見,這件事情應該如何處置?無論如何,石默和黃雲台丢失鎮守之地,都是大罪,若是就此輕饒,豈不人人效仿,不把鎮守封疆的重擔當回事?”
帝英立刻說道:“不錯,無論如何,都得有個交代!”
當然要有個交代,丢失寶勝界,是這兩個無能之輩的責任,不能是他這個大司理的責任。
石中玉知道,此事的關鍵,還是在于之前戰敗的影響,不過他也不是當真頑固護短,非要保住自家子弟不可。
這石默雖然是自己石家族人,但石家也是器殿的一份子,器殿衰敗,對誰都沒有好處,該賞罰分明,還是要賞罰分明。
他在此事發言,不過是爲謀取話語權柄,站出來顯示自己的存在。
念動之間,他已然作了決斷。
“自當有個交代,石某建議,廢去此兩人修爲,貶爲凡人,押往黑獄,監禁終生!”
帝英一聽,立刻便明白,這兩人死定了!
廢去修爲,貶爲凡人,又押解去那個兇險惡劣的黑獄關押,還能留得命在?
這石長老,和他争奪的不過是如何殺死這兩人的權柄而已。
平心而論,帝英還是想要當場誅殺這兩人,但考慮到内鬥的後果……
想想還是忍了。
帝英沉着臉,道:“好,就依石長老所言,不過還要再加上一條,其爵與勳悉數褫奪,私産抄沒充公,以儆效尤。”
石長老想了一下,也點點頭,道:“好。”
石默和黃雲台兩人先是絕處逢生,後又被打入深淵,萬劫不複,頓時面色慘白,癱倒在地。
器殿很快便處置了這兩名一心逍遙的太平修士,但更快,又不把重點放在這邊了,因爲雲溟界的消息已經傳回,全殿上下,都爲此事忙碌起來。
帝英和殿中諸老達成共識,齊心協力,守護此界。
而此界又以雲溟星爲核心,當加派人手,避免重蹈覆轍。
雖然把石默和黃雲台問罪,但他們心裏也明白,這麽做已經于事無補,九龍域傾巢出動,大大地出乎他們意料,若不重視,極有可能連雲溟星那一帶都守不住。
而且石默和黃雲台兩人也帶回來一些重要情報,讓他們明白,危機比想像之中還要更大。
同一時間,器殿某方,一些人聽聞此事,卻是欣喜若狂。
大司理竟然吃癟了!
器殿高層因着上次戰敗,也元氣大傷了!
其他各脈的崛起機會終于到來!
“諸天苦靈寶宗久矣!同爲盟中之人,無故征伐,不仁不義,當引咎退位!”
“靈尊閣下乃新時代器道大成者,按制當入我器殿,爲太上長老!”
“本殿乃是仙盟公器,豈能因一家一派勢大而淪爲私物?”
“仗義執言,正在今日,諸位道友當勉之!”
這些人開始喧嚣造勢,言稱器殿之前征伐九龍域不是義戰,要帝英退位讓賢,自裁其罪。
更離奇的還是,竟然有人提議,要請李晚加入器殿,執掌大權。
不過此事雖然離奇,卻也并非完全不可行,因爲以仙盟章程和器殿性質而論,這一勢力,也的确不是靈寶宗私有,李晚作爲幾萬年來最爲引人注目的器道大成者,還是有資格獲得提名的。
帝英等人聽說此事,隻感覺吃了蒼蠅一般難受,偏偏此刻發作不得,也隻能悶頭不管,就當沒有聽到這些輿論。
“這些人的目的,并不是鼓吹李晚加入器殿那麽簡單,就算三歲小兒,都知道我等大權在握,他要上位,沒有那麽容易,他們真正的目的,是要裏應外合,渾水摸魚!”
“若真讓李晚侵占我們掌控諸界,便是另立器殿,自成一派,也足夠了,當警惕之!”
帝英如是對殿内高層道,眼下九龍域大戰和李晚晉升之事持續發酵,時局越來越混亂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