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宗緊急聯絡各方,許以重利,加強合作。
靈寶宗大開福地,越格拔擢,才俊如同過江之鲫輩出。
靈寶宗開采寶礦,大煉神兵,廣澤四方。
靈寶宗内修外攘,蠢蠢欲動。
……
種種情形,都透着幾分詭異,好似靈寶宗提前知道了什麽重大消息,要搶先一步,對人動手般。
“他們要主動出擊,進攻我方,然後因此而元氣大傷,喪失聖地根基?這就是我感應到的運勢大漲的根源?”
李晚暗自沉思。
可随後,又自己否掉了這一可能。
靈寶宗不可能這麽做,此時的天南器宗,已經立穩腳跟,不是那麽容易傾倒的。
“若真要對本宗宣戰,早幹什麽去了,幾千年前不做,幾百年前也不做,偏偏選在這種時候。”
“他們突然之間作出這等姿态,必有蹊跷啊。”
事已至此,李晚反而不再多作猜測,反正胡亂猜測毫無意義,反而還有可能錯判形勢,導緻不利。
又過去了一段時日,上界南羅天尊,突然把他打聽到的消息傳了下來。
“靈寶宗開宗始祖靈寶道人,探尋一處仙界碎片時身受重傷,現正閉關潛修,生死未蔔!”
“什麽?問題的根源,竟然出在這裏?”
當李晚驟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股深深的悔意,不可抑制地油然而生。
靈寶道人!
竟然是靈寶道人出事!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問題的根源,竟然會出在這位開創靈寶宗,雄踞上界一方,縱橫了無數歲月的長生大能身上!
這也難怪。這等前輩高人,動辄就是中古時代,幾十萬年出身,對李晚這等後世之人,那是活在神話傳說之中一般。
遇着了事情,不往他身上去想,那是正常不過。
而且長生大能跳出五行,明理徹道,等閑推演術算之法和因果交纏,如何能夠沾得了他們法身?
這無異于小小螞蟻去打擎天巨人的主意。實在太不切實際了。
但卻沒有想到,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靈寶道人自己出了事情。
“真是時也命也,若能早些得到消息,我們便可安排下界宗門攻伐,不惜挑動大戰,也要把靈寶宗基業一掃而空!”陸明衍這時候也反應過來,遺憾說道。
李晚冉冉而升。靈寶道人卻生死未蔔,一旦事情成了,各方都隻能公認這一結果,承認天南器宗是足以可靈寶宗并立抗衡的大宗。
甚至有可能。一舉掃清靈寶宗在下界的力量,獨占器道。
但這時機稍縱即逝,還沒有等到器宗之人察覺,就已經消失無蹤。
若不然。憑借韓威等人從内部發起,裏應外合,必将可給靈寶宗沉重一擊。
“不要想太多。這件事情,本就在靈寶宗掌控之中,就算雲齡山肯答應爲我前驅,勝算也不大。”李晚按下悔意,卻是轉而又變得冷靜起來。
他仔細一想,卻也發現,這種看似機會的東西,其實也未必就是機會。
靈寶宗的高層,一直都很清醒,沒有忘記韓威等人的先祖袁長老等人是如何上位,因此,多年以來一直倍加提防,這次靈寶道人一出事,立刻便以雷霆手段将這隐患除去,根本不可能自曝其短,被天南器宗利用。
“不過這樣一來,之前我所感應之事,便真相大白了。”李晚道,“靈寶道人的命運,與我因果不小,他若重傷,甚至喪生,我在這一道,便再也沒有了敵手,确實合該運勢大漲。”
“但靈寶宗以雷霆手段除去隐患,雖然自身受損,卻免去後院起火之災,便截去了部分運勢。”
“不過大勢所趨,浩浩蕩蕩,不可阻擋,不管靈寶道人是否重傷,也不管靈寶宗如何防範,隻要他們所掌握的器道,沒有我的高深精絕,又或者,他們的後人,沒有我器宗後人精擅此道,便無法勝任器道聖地的偌大名頭,最終這一運勢,還是要轉移到我頭上來。”
“師尊真是胸懷遠大,不過這次,确實錯失了一大良機。”陸明衍依舊還是有些遺憾,連歎可惜。
“不要緊,現在爲時未晚,我們趁這機會極力擴張就是,也該是時候,讓大羅門慕家那邊爆發出來了。”李晚淡淡一笑,露出幾分智珠在握的高深。
“慕家?”陸明衍不明其意。
“當時你還未曾拜入我門下,并不知道,你林師娘本姓爲慕,乃是中州大羅門慕家的子弟,我也因此而與他們有秘密往來。”李晚說道。
何止是秘密往來,這些年來,林靜姝成道,還曾給了慕家不少照顧。
這幾千年來,慕家漸漸失去淩元仙王的血脈限制,又誕生了幾位道境修士,一度飛升上界,遊曆虛空。
雖然并沒有人加入到延山,或者拜入李晚門下,但卻也依稀還有幾分聯絡。
憑借這千絲萬縷的關聯,李晚完全可以把慕家這一步暗棋激活,讓他們以繼承了自己部分道統傳承的器道勢力身份,登上天下勢力的舞台。
“慕家未必肯讓嫡系擔這風險,畢竟身處中州,必定會與靈寶宗對上,但若有我們在幕後支持,抛出一個旁支分家,還能憑空白得諸多秘籍和寶材,豈有不應之理?”
這一手,可是比讓韓威等人發難還難纏多了。
“不要想太多了,韓威他們,未必就真願意跟我們走,由他們發動,有利有弊,還不如慕家來得妥帖,而且,現在時機尚還未失,隻要趁機起事,必定能對下界器道格局造成深遠影響。”
李晚面帶笑意。
“去,這件事情,我會一直看着。”
得到李晚授意,陸明衍也抛下了懊悔的心思,轉爲關注起現有的條件。
結果這一看,還真發現,李晚過去已經創立起深厚的根基,可以供給器宗利用。
中州大羅門的慕家,與韓威等人身處局中不同,他們身處豪門,地位不凡,先天便占着不少便利。
又原本爲法道宗門,以武力見長,族中能人異士無數,強者如雲,比之依靠宗門力量控制各方坊市和基業的雲齡山,勝出不知多少。
“師尊還真是高瞻遠矚,竟然早在近萬年前,就已經謀劃此局!”陸明衍由衷贊歎。
其實這原本就是一招閑棋,若非必要,不會啓用,但既然靈寶道人勢弱,李晚又如日中天,不用白不用。
陸明衍是崇拜過了頭,把這些也當成盡在李晚掌握之中。
不過這份狂熱,完全無害于諸多安排,反而讓他投以更大的熱情。
周圍的衆人,也受他這份心情的感染,變得狂熱激昂,熱情高漲,紛紛貢獻自己的智慧和力量。
下界雖然修爲層次較低,但卻是各家各派的根基所在,更是預言之中的末法居所,他們當然也想盡力争奪。
最好是能夠畢其功于一役,徹底奪取靈寶宗器道聖地的地位。
……
中州,大羅門,慕家。
在一座氣勢恢宏的仙城之中,數名慕家長老彙聚。
慕甯河是現任的慕家家主,也是慕宗源一脈,十四代後的子孫,昔年慕家先祖曾有遺訓,秘密保存着上界大能符诏,卻是李晚決定長居延山之時,特意讓林靜姝代表自己送來。
後來林靜姝成道,又送了一道符诏過來。
近萬年來,這兩道符诏都沒有産生作用,更多像是不可輕示于人的秘寶,被曆代的慕家高層小心收藏,與其他慕家飛升者的符诏放在一起。
但最近,這兩道符诏當中的其中一道,卻是開始顯露出異常。
這件事情,立刻爲慕家長老們所知,他們今日,就是爲了此事而聚議。
“靈寶宗發生的那件事情,大家也該聽說了,林長老此番感應符诏,應該就是爲了這件事情,現今趁着大家都在,一起啓封開示,若有疑問,及時提出。”慕甯河環顧衆人,說道。
“好。”參議大事,問計決策,既是權柄,也是責任,衆人自然沒有别話可說。
慕甯河點了點頭:“請林長老符诏!”
不久之後,一枚巴掌大小的玉佩,被值殿執事托在錦盒之中,奉了上來。
慕甯河命閑雜人等退下,然後結納法印,解除了符诏之上的封印。
一陣陣晦澀難明的訊念從中流溢出來,在場衆人,盡皆感覺大音希聲,灌入腦中,莫名地知曉了其中含義。
“聽着”符诏之中的述說,衆人面色漸漸變得凝重。
“此事,大家以爲如何?”慕甯河也沒有想到,上面那位竟然會提出這般的條件,不禁愣了愣,看向衆人。
“可!”一時的驚詫過後,一名德高望重的老長老,點頭說道。
“既是分支,應當無妨。”另外一名長老也道。
“此間因果,也是時候該了結了,是就此成就輝煌,還是白費數千年心血,總該有個結果。”
“既然如此,我也同意。”慕甯河輕歎一聲,旋即卻是堅決無比,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