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已至此,就算改口,也已經來不及,李晚并不是詐他口供,而是通過自己見識認出本相,隻要這一處生疑,便會繼續追查下去,到時候,就算他抵死不認,也沒有絲毫用處。
“你果真是寶尊!”李晚哈哈大笑,“不曾想,終于有一寶尊,落到我手了!”
“你到底想怎樣?”這寶尊面色一沉。
“道友可知我是誰?”李晚不答反問。
“道友大名,如雷貫耳,如何會不知道?”寶尊目光一閃,說道。
“既然如此,道友總該知道,本座的本命法寶道途!”李晚見對方認出自己,絲毫不以爲奇,因爲但凡是靈寶宗當今一代的高手,認不出自己的,怕是鳳毛麟角了,就算有,也得是接連閉關幾百年,從自己崛起到成道,從來沒有出來過的老前輩。
&nb——書—吧— ..msp;?看這人本相如此年輕,成道年月,肯定不會太長,甚至就是與風無痕同期成道的修士。
他雖然沒有什麽名頭,但想來,也應該是被靈寶宗故意雪藏所緻,宗門大派不乏出身寒門的天才,這些人也有前程,但往往并不能夠像風無痕一般功成名就,更多是成爲幕後的無名英雄。 “你想把我活捉,用于參研寶尊奧秘?”寶尊曬然笑道。
李晚的話,他并沒有反駁,自從李晚推出本命法寶道途之後,天南器宗,的确失去過幾名得賜本命法寶的弟子行蹤,其中地位最高者,甚至已經擁有天南名師名位。
不用說。這些人都是爲靈寶宗所虜獲。
兩方明争暗鬥,虜獲對方修士,用以參研,雖不人道,也沒有什麽可說的。
但他不屑的是,李晚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沒有用的,我已成道,可以随心操控自己神魂念頭,你便是想要制服我,都還需再花一番功夫。有這時間,我随時可以自絕!”寶尊絲毫不懼,“更何況,我修寶尊,也是得宗門高層所賜,連自己都不清楚其中内情!”
這寶尊所言,大概也是實話,各方道途不同,有諸多技藝。難以彼此借鑒。
等到千辛萬苦,得到秘密,也可能會發現,它對自己沒有絲毫用處。 不過這寶尊并沒有想到,李晚得到《器宗大典》,與靈寶宗所擁有的法門。極有可能是同出一門!
李晚很早以前,就有所察覺了,後經古代前輩銅道人提醒。越發肯定,靈寶宗也是上古器宗的遺種,隻是與自己一明一暗,各自傳承!
上古器宗作爲一個偌大宗門,曾經道傳天下,聲名遠揚,沒有道理徹底銷聲匿迹,最大可能,便是改頭換面,不再爲後人所識。
而後代代相傳,各方弟子又爲長者諱,不去記載和談論此間的明争暗鬥,便成爲如今狀況。
比方說天南器宗,乃是得自于上古器宗的傳承,但各方都不這樣看,仍舊奉李晚爲始祖。
各家各派,也會截斷氣運,隻追及七大宗師的香火。
而後本命法寶道途,《大器真經》,乃是其經典,後人得之,以爲正宗。
不過功法一物,道途法則,卻不會騙人,李晚對靈寶宗法門的興趣,也遠遠超過了這寶尊想像。
最爲根本的是,李晚的器道造詣,已經達到了萬川歸海的境界,隻要是在器道本身,都能推演法則,利用一二,就算他所獲得的傳承與靈寶宗并無一絲聯絡,大道殊途同歸,總也還有幾分可供借鑒的地方。
這點玄妙,卻是沒有達到這一境界的宗師們難以理解的,他們仍舊還是在前人所創的法門藩籬之下行事,并沒有借此開創出自己道途的經驗。
“這就不必你操心了。”李晚自然不會跟他解釋,也不管這寶尊如何想法,伸手便向他抓去。
寶尊沒有想到,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李晚還是要動手。
他心中一悲,自知今日,怕是将要兇多吉少了。
“也罷!雖然被你捉住,也偷取不了什麽有用之物,但爲防萬一,還是自絕神魂,杜絕後患爲妙,今日便是本座爲宗門盡忠之日。”
心念動間,便就想要自燃神魂,順便舍命一擊。
哪怕不是對手,也要讓敵人嘗嘗厲害。
但就在這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奇特威壓湧上心頭,這寶尊駭然發現,自己徹底無法動彈了。
他已經沒有肉軀,所操馭者,乃是神魂本尊,但就連這神魂,也被徹底凍結。
再定睛一看,卻見不知何時,無數紫色神光化作絲線貫穿了自己的神魂之軀,猶如牽線木偶。
它們縱橫交錯,組成了森嚴的法度,又似鋼鐵牢籠,密不透風。
“不就是催運神魂的法門麽,你當我不會?封神大法……給我封!”
李晚冷笑一聲,口中沉喝。
在寶尊驚懼疑惑的神情中,大道法則陣陣湧現,他的神魂開始扭曲變化。
道境修士的神魂堅韌無比,即便是以李晚之能,轉化他也費了不小功夫。
不過這人既已修成寶尊,本命與寶體結合,而這寶體,又落入李晚手中,一切便都由不得他了。
隻過得片刻功夫,整個寶尊,便被生生地凝縮成爲一枚寸許大小,潤白如珍珠的圓形寶珠。
它通體散發着七彩的光芒,玄光綻放,異常奇妙。
李晚衣袖一拂,便把它收納起來。
……
月餘之後,李晚和姜世亨等人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延山。
他們的行蹤并沒有外洩,因此,就連方銘等人,也不知道他們曾經離開過一趟,并且冒險出擊,虜獲他麾下門客。
李晚等人自知此事會引起争端,也下了封口令,并讓各自麾下小心行事,免得遭到報複。
随後,李晚便緊鑼密鼓地展開了對手中寶尊殘魂的參研和祭煉。
經過一段時日的努力,竟然還真讓他發現了幾點隐秘。
“這寶尊的神魂竟然如此奇特,雖然三魂七魄俱全,但有大半,都是經過改造,并非原生之物!”
李晚器道造詣深厚,自然明白,這意味着什麽。
這意味着,靈寶宗擁有高明之極的改造神魂之軀的技藝,甚至可以修補殘缺神魂。
這就好像肉軀殘缺了,可以裝上義肢,乃是人造神魂的範疇。
過去李晚曾經追索人造靈蘊的技藝,其實也是走上了這條道途,但陡然發現,靈寶宗竟然走在自己牽頭,已經創造高深的成果,如何會不驚喜?
于是,他越發地對此感興趣起來,又再把那寶尊的神魂剖解分析。
結果,李晚又發現,靈寶宗在此運用的真靈奪舍之術,命魂住胎之法,也遠比自己所擁有的《器宗大典》記載要高深。
不過兩者之間,似有傳承脈絡,乃是經過前人之法改良而來。
如果換作一個毫無根基之人,就算得知這些,也毫無用處,但沒有人知道的是,李晚擁有《器宗大典》,這便是最好的根基。
乃至于,他可以毫無阻滞,立刻便就投入到對這物的研究。
時日飛快過去,花了足足小半年的功夫,李晚終于從中整理出一部典籍,名之爲《命魂圭旨》。
這乃是專門講述與神魂命格,真靈大道相關秘術,各種抱殘守缺,奪舍轉化之法俱有記載。
不過就連李晚自己,一時半刻,也吃不透這部典籍,因爲他是把自己掌握的《器宗大典》部分記載抄錄其上,成爲上部,中部卻是最近所得靈寶宗秘法。
對于這秘法,他也是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還有待深入參研。
至于預想之中的下部,更是一字未著,空餘白卷。
李晚的打算是,等到自己參透兩者之間的關聯,甚至将之揚長避短,結合一體,方才開始著述。
隻要能夠在這一領域内有所進展,今後必能反饋諸多領域,給整個器道帶來無數革新與進步!
常人以爲,器道都是一闆一眼,泾渭分明,但實際上,許多東西,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影響深遠無比。
譬如某一修士,發現某種人造精金的合成之法,得到全新寶材,而這一寶材,不單止于可以用來煉制數種法寶,更可以用在其他原本已有的法寶,造成整個品種的革新。
甚至于,其他相關領域,也産生連鎖反應。
尤其這神魂之道,并非是等閑寶材可比,而是直指高階法寶最爲重要的核心之物,靈蘊和器靈!
更有修煉寶尊之法,可以作爲本命法寶的補充。
就算不爲其他,隻爲改良自己的本命法寶道途,也擁有難以估量的價值。
李晚隻感覺,這次當真是撿到寶了。
又過了一段時日,當李晚确認,自己從這寶尊身上所得,已經徹底整理完畢,其他的也因爲神魂消散,難以獲取,堪稱所有價值榨取一空之後,出關找到姜世亨,要他尋找相關寶材,大力支持自己展開後續攻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