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與取締寶尊樓,也沒有什麽區别。
“這恐怕不妥吧?”
“寶尊樓不成器道勢力,難不成,還能讓他們去做别的?”
“樓中衆人如何安排是關鍵,李道友想必也該清楚,他們來曆爲何,當初爲何要招收他們入盟,還不就是爲增強盟裏器道勢力?”
衆人紛紛勸說。
李晚卻不置可否,他當然也明白,一下就把寶尊樓逼到死角,難免引起反彈,要是這裏沒有人爲寶尊樓說話,才是真的奇怪。
但在這同時,一些盟裏修士的真實心思,也漸漸顯露出來。
他們關心的,還是盟裏利益和能否壟斷從天界器道的大局。
如果李晚一意孤行,非得廢掉寶尊樓衆人,不讓他們參與器道事務,那就等于是在當初把這些珍寶閣餘黨打散,廢黜。
那樣的話,讓他們加入聯盟的意義何在?
所以盟裏各方,多半還是希望,英仙殿能夠和寶尊樓并立。
它們同爲盟裏器道勢力,這樣也可以形成競争合作的關系,更加利于各方左右逢源。 隻不過,看了李晚和身邊林瑞、柳丁俱在,三名長老名位這一起發力,而寶尊樓衆人,卻連一個能夠說得上話的都沒有,不免心中暗歎。
他還沒來得及把李堅扶上長老之位,就遇到這般事情,長老會上,竟然連真正主事說話的人都沒有。
他固然可以爲寶尊樓代言,但這名目,就不好看了,難免爲人所诟病。
李晚聽到衆人相勸。也不着惱,耐心與他們解釋了一番。
他所擔保,無非便是英仙殿完全足以承擔重任,拆分寶尊樓,利大于弊。
至于盟内衆人所擔憂之事,也完全不成問題,隻要把寶尊樓所擁有的資糧轉移到英仙殿名下,交由英仙殿衆人掌控即可。
李晚冠冕堂皇道:“既然我等才是盟裏器道正朔,他們擁有的一切轉交給我們,有何不可?這同樣是爲聯盟效力。并不違背當初保留珍寶閣餘黨,寄望于其能夠增加我器道底蘊的初衷。”
“如果寶尊樓各位道友,能夠切實把自己當做聯盟的一份子,應當能夠理解,同時爲大局顧,作出犧牲!” 顧全大局。寶尊樓衆人才需要顧全大局!
這一聽,就還是要把寶尊樓吃幹抹淨,方銘等人怎麽可能答應?
于是,又是一番據理力争。互不相讓。
眼見着李晚和方銘僵持不下,姜世亨也發話了:“今日恐怕難分結果,不如改日再談如何?”
這是要各方都冷靜下來,想好應該支持誰。
“也好。反正今日聚議,主要是爲墟會開始之事。”
……
長老會上之事,很快便傳到了寶尊樓衆人耳中。
當李堅等人得知。李晚竟然提議取締寶尊樓,沒有得到支持之後,轉而又提議讓寶尊樓淨身出戶,甚至改出器道,徹底轉投其他各方的時候,所有的樓内之人,都感到了莫名的屈憤與不甘。
“這李晚,當真是要把我們趕上絕路啊!”
倒是李堅不以爲怪:“這沒有什麽可奇的,他爲英仙殿,爲自己,都要這麽做。”…
齊齡山道:“李道友,這次李晚,多半還是以進爲退,故意提出這些條件,要盟内各方考慮。雖然如他所願的可能不大,但,也不得不防啊!”
聽到齊齡山的話,樓内衆人,面上都不由露出幾分黯然。
他們如今在盟裏的地位,實在太尴尬了,偌大一個勢力,先是被拉攏智山道人,後又是袁正再次背叛,都投靠了李晚。
也就隻剩下他們了。
可惜的是,衆人當中,沒有一個能夠擁有長老名位,進入長老會。
“如今看來,李晚确實不想讓我們得到西庫掌控之權,以及經營器道權柄,我們若想要通過賭鬥達成所願,必須要抓緊了。”黃濑道。
“有理,夜長夢多。”李堅沉吟良久,言道。
寶尊樓對兩方沖突之事,也早有準備,于是,就在李晚于長老會揭開此事的第二天,類似的陳情狀,也遞交到了方銘手中。
無非便是下面分舵的人訴苦告怨,說李晚、林瑞、柳丁等人門下執事弟子如何欺壓他們,他們過得如何凄慘。
倘若換作平常,這些東西方銘看也不看,更有可能,是連李堅等人,都不把它擺上台面。
但在這時,方銘卻是心中稍慰,點頭道:“有了這些東西,李晚昨日所談,便是無稽了。”
于是,留在手中,轉交給盟裏秉政堂。
很快,盟裏衆人便知道,英仙殿的人,也在欺壓針對寶尊樓衆人,并不如李晚所言,全是寶尊樓的執事弟子嚣張跋扈所緻。
兩方各執一詞,繼續爲誰對誰錯論戰不休。
不過,這是明面上的交鋒,暗地裏,誰也沒有當真,還是在聯絡各方巨擘大能,能夠說得上話的成名高手,準備在墟會開始之後正式發難。
不知不覺中,又是一段時日過去。
在微妙的氣氛中,延山洞天,終于迎來了新一屆從天墟會正式開始的日子。
各方來賓,主顧,紛紛趕至,爲求各種天材地寶,神功秘法而大撒靈玉,豪氣沖天。
也有人是爲賣去手中現有之物,而到這裏尋求機會。
整個洞天内外,時不時地有遁光飛馳,平日裏難得一見的各方散修往來不絕。
延山仙城内,漸漸變得熱鬧起來。
在這時候,各方修士自然不可能把所有的時間精力放在一處,多半還是要打聽近來大事。
尤其是修真聯盟,爲從天界中頂尖勢力,影響深遠,其内外一切重大變故,都值得關注。
英仙殿與寶尊樓矛盾沖突,立刻便爲人所注意。
“英仙殿和寶尊樓,果然已經要分家了?比預料中還快了幾百年,這可真有意思。”
“兩方都在各自哭訴,對方蠻橫無理?”
“兩方的執事弟子,竟然都到了這水火不容的地步?”
雖然對此事早有猜測,但衆人聽到傳言,還是大感意外。
因爲寶尊樓自立門戶的速度,比衆人預測還要快了幾百年。
現在他們并沒有得到充分的發展,并不是個好時機。
如果李堅得知衆人心思,恐怕也得叫屈。
這次根本就不是如他所願,而是李晚先行發難。
趁着寶尊樓立足未穩,先下手爲強,英仙殿才會有更多勝算。
現在外人看了都還以爲,是寶尊樓自己貪心不足,又急于求成,才短短百多年,便謀求自立門戶。
李堅不得不找自己相識的修士和明裏暗裏的支持者,一一解釋清楚。
并在這同時,各自許諾今後利益,自立門戶之後的相處之道。
不久之後,延山洞天内,越來越多的修士知道了此事,紛紛熱議起來。
又一日,陰華彥也終于被驚動,特意把李晚和李堅兩人招去,私下裏詢問。
“你們兩位,到底打算如何解決此事?”
這些日子,各方都在談論,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爲,是修真聯盟要鬧分家。
這甚至令得各方修士都在各自的煉器委托和寶材交易都停了下來。
并不是他們沒有了這些需求,而是想要觀望。
說不得,此事分出結果,兩方爲了争搶委托和寶材,他們便有機會占得便宜。
陰華彥當然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你們也該知道,一直僵持下去,隻會讓外人笑話,這裏沒有别人,有什麽打算,都痛痛快快說出來,如何可行,便立即着手去辦。”
“陰長老,我還是那句話,寶尊樓想要自立門戶,沒有問題,但若想從英仙殿帶走一份寶材,一件委托,斷不可能,聯盟器道的名分,隻能完全掌控在本殿之手,這是我們的底線。”李晚看了陰華彥一眼,淡定自若說道。
無論在誰面前,他也是這般說法。
“我們不求在英仙殿分取太多,隻要取得應有的名分,能以聯盟名義接取委托和經營寶材交易,另外,英仙殿掌管的西庫,我們也該享有至少二成。各地分舵和院堂,我們也要按照人數獨掌部分。”
其實李堅也知道,自己所求無法獲準,但仍然不能松口,一松口,立刻便要喪失更多。
“你們……”陰華彥冷哼一聲,面上神色,也頗有幾分不快。
“其實道友一直不肯相讓,就是認爲,我們寶尊樓無助于聯盟器道實力,盟裏各方,也覺得我們的作用不大,不如我們便與道友,與盟裏各位打個賭如何?”李堅察言觀色,也覺得差不多了,突然開口說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李晚問道。
“很簡單,我們把各自條件和所求之物都擺出來,兩方賭鬥一番,以實力各自争取,如此,勝者自然能夠得到所求之物,敗者也無話可說。”李堅道。
“好!這個辦法不錯,就按你說的去做!”
陰華彥一聽,深覺有理,立刻便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