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對器道負有監管之權,器道中人,也需要保持交納寶物,煉制法寶,作爲對聯盟的貢獻。
否則的話,他們不用出生入死,不用厮殺征伐,就能坐享各種好處,沒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李晚加征賦稅,削減獻寶貢獻,便意味着,英仙殿上下的器道中人,都需要增加這部分的支出,爲聯盟作更多貢獻。
這看似自找麻煩,實際上,主要還是針對寶尊樓,他們不得不貢獻更多寶材和法寶給聯盟。
這一日,前來聚議的各方長老,便看到了這樣一幕奇景,作爲器道首座的李晚,竟然連同林瑞等人,主動要交納更多供納,而且還是當年便給,毫無拖欠。
“李道友,你這不是戲言?如果盟裏同意這一決議,今後至少一個甲子都無法更改,到時候,可是得由你們英仙殿交齊所有供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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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無戲言。”李晚并不多作解釋。
“那好,既然你作爲器道首座長老,都如此積極,我又豈有阻攔之理,這一倡議,我同意了,不知各位道友以爲如何?”陰華彥問過李晚之後,當即說道。“既是如此,我等沒有異議。”其他長老當然沒有什麽話可說,李晚要器道多交供納,是英仙殿的事情,又不用攤派到他們頭上。
“我等也無異議。”衆人紛紛言道。
于是,此事順利通過。
“真是好毒的計謀,這些供納,最終都是要以五五分成之法,分别進入總庫、英仙殿兩處公帑,入了總庫,便是聯盟之物,英仙殿公帑在西庫。必成爲重中之重!”
“李晚、林瑞、柳丁三人聯合起來,足可牢牢将它把持,這西庫,等于成爲他們囊中之物,而我們卻不得不勞民傷财維持供養。”
很快,真仙宮中發生的事情,便傳了出去,李堅等人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
在寶尊樓内的主殿中,衆人分席而坐,神情肅然。商讨着對策,但卻無奈發現,他們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麽能做的。
李晚這招,擺明了就是利用聯盟施壓,把手中那點權柄,利用了起來。
“有無可能,請動長老們否決此議?”衆人都意識到了這一招的厲害,不由帶着幾分憂慮。“否決?他們憑什麽要否決?增加了器道一途的供納。各方長老,便有正常的理由減少己方供納,或者瓜分它們,沒有人會冒着得罪李晚。去做這等事情的,甚至就連方長老出面,都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
眼下的棘手之處,在于李晚主動提出此事。外人總不可能阻擋他率領器道一途衆修,多爲聯盟作貢獻。
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除非,别人也能找出同樣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過。這是對各方都有利的事情,誰會願意去找?
至于寶尊樓一方吃虧,大家也不是看不出,但這與他們有何相幹?
“大家不用多說了,各方能夠默許珍寶閣卷土重來,另立名目存在于聯盟,卻不會輕易容許我們坐大,這鈍刀子割肉,一點點地榨取和盤剝,正是衆人喜聞樂見,說不定,各方長老暗地裏還彈冠相慶,李晚此議,給他們找了個絕佳的借口。”
李堅說道。
“就算方長老,也無力反對此事,不要動不動就麻煩他,我們自己擔着就是了。”…
言及于此,他的面上也多了幾分堅定之色,道:“雖然增加了供納,但也不至于一下便傷筋動骨,等我們手頭上這些煉器委托完成,自會有新的報酬進賬。”
衆人見狀,隻得附和。
他們一時之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暫時應付着。
……
過得一段時日,英仙殿中聚議,齊齡山提及開啓寶庫,取寶煉器之事。
“李道友,我等作爲盟内供奉,也享有提取庫存寶物的待遇,這些年,積存一些例份沒有申領,不知可否讓我們去取?”
“是嗎?各位應得的例份,還沒有領完?”李晚故作糊塗道。
作爲聯盟供奉,的确擁有循例領取靈玉和各種寶物作爲俸祿的權利,但李晚和林瑞等人執掌西庫,自然有的是辦法卡住。
“真是不好意思,林長老最近閉關煉器,怕是要五年之後,方能出關,等到那時再說吧。”
“林長老閉關煉器?前些日子,怎麽還見到他?”齊齡山牙齒咬碎。
“前些日子……是前些日子,他是最近方才閉關。”李晚淡淡說道。
“齊道友,開啓西庫,需得有我們殿内長老三人同時在場,您急也沒有用,要不然,若是有什麽緊缺急用的寶材,柳某先借給你?”柳丁笑道。
“不必麻煩柳道友了,既然林長老不方便,那就等以後再說吧!”齊齡山冷哼一聲道。
“對了,各位道友,盟裏最近通過決議,要加征本殿器道供納,經我與柳道友商議決定,選取一些指定寶材,作爲上交之用,分别是天外玄鐵,真陽元氣,虛空星核,紫金雷竹,滄瀾神珠,地藏土,影月神晶,各式天降異火,魔神殘魂……”李晚又提及供納之事。
這些東西,并非胡亂指定,而是最近價值較高,較難收取之物。
更有一些,是李晚等人打聽到,寶尊樓煉制法寶所必須,如果不想交出來,也沒有問題,那就得用其他寶材去換。
李堅等人聽了,頓時咬牙切齒,但決定之權盡在李晚之手,除非徹底反出聯盟,否則,同樣無法反抗。
“好,請李道友把清單交給我們,我們會盡快湊齊聯盟所需之物,完成這次供納。”
“那就有勞道友了。”李晚微笑道。
聚議再次不歡而散。
李晚發現,自從攻破珍寶閣總舵,李堅等人加入聯盟以來,自己這英仙殿中的聚衆議事,還真鮮有氣氛融洽的時候,不過這無所謂,這些人與他離心離德,不狠狠壓榨,敲打,說不定,什麽時候便得爬到頭頂上來。
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決定拉攏的智山道人等人。
此時他們已經徹底公然與李晚走到一處了,是以在聚議結束,李堅等人離開英仙殿,返回寶尊樓去之後,仍然留了下來。
這是表明立場。
“季道友,你們剛才也聽到了,指定上交寶材,就是那些……可有什麽難處?”李晚說道。
“沒有。”智山道人微微一笑,說道。
這份清單,是李晚、林瑞和柳丁精心商議準備的,他們又沒有像寶尊樓一般,接取需要用到這些寶材的委托,怎麽會緊缺?
雖然負擔有些重,但咬咬牙就過去了。
“好,若是有什麽難處,盡管跟我提”李晚說道。
“這怎麽好意思?”智山道人道。
“雖然最近林長老不在,不好開庫取寶,但我這裏,還有一些寶物珍藏,你也不必客氣。”李晚擺擺手道。
他要壓榨寶尊樓,難免誤傷同仁,不給足好處補貼,就得怨聲載道。
智山道人也明白這道理,于是客氣一番,答應下來。
李堅等人成立寶尊樓,要與李晚打對台,就是擺明車馬放棄西庫了,但他可是投靠李晚的,這些也是應得。
一段時日很快過去,李堅等人雖然私下埋怨,但爲了不給李晚抓住把柄,再生事端,還是痛痛快快湊齊供納,及時上交。
這樣雖然損失了一大批财物,但卻也徹底堵住盟裏規章的漏洞,不緻令李晚這個器道首座有對付他們的機會。
珍寶閣留下的底子,還是頗有幾分豐厚的,這些無損他們根本。
智山道人雖然沒有得到那些珍寶閣庫藏,但有李晚照顧,同樣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李晚、林瑞和柳丁等人,更是直接執掌西庫,上交五成到聯盟總庫,還有另外五成剩下。
雖然名義上,是英仙殿公帑,但受他們任意支配,也等于是左手進右手出,更可調劑煉器,用于各種委托。
因此,來來去去,真正感受到了難過的,還是袁正、詹龍等人。
正如李晚所料,他們夾在中間,很難做人。
事關聯盟供納,是按照名位和人頭算的,他們身爲末等客卿,重新加入聯盟之後,又甚少有接納委托,煉制鑒寶的機會,賺取的财富并不多。
若是換做以前,還有機會染指西庫,得到一些低賣高賣,倒騰取利的機會,但這百年來,不要說從西庫得到好處,就是連進,也沒有進過一次。
這也導緻,堂堂道境三重修士,日子竟然開始緊巴巴的,越發難過起來。
固然,他們作爲器道高手,過去也曾得不少積蓄,但接連着動蕩和負傷休養,多處開支,早已經如同開閘洩水。
“這樣下去不行,幾千年來的積累,不能白白喪盡了。”
袁正詹龍等人,越發感覺不安。
他們深知,若是自己處境不能得到改變,就是再多的積蓄,也經不起消耗,遲早會喪盡資糧,多年苦功,毀于一旦。
于是,他們幾人也湊在一起,暗中商議起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