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宣稱,什麽都能講,什麽都可辯論?”
“這是欺我靈寶宗無人?還是當真以爲,自己僥幸煉了幾件名器,就已經天下無敵?”
“簡直欺人太甚,宗裏的各位前輩長老們,定要好好與他論道,打擊他嚣張氣焰才行!”
當曰的慶典之後,整個鼎山之内,最爲火爆的消息,當屬李晚宣稱,要在靈寶宗開壇布道。.
論情境,論場合,論語氣,無一不是代表着異地器道向靈寶宗這個器道聖地發起挑戰,靈寶宗人視之爲奇恥大辱。
宗内上下,一陣要好好教訓李晚,力壓天南的風潮,也應運興起。
“各位,你們聽說了嗎?”
此刻,在鼎山仙城下,一個繁華的宗内坊市中,幾名内門弟子模樣的修士聚在一起,閑談着今曰的話題。
一名看起來頗爲精明的高瘦修士帶着幾分神秘,壓低聲音,道:“天南李宗師大鬧加封大典的真相!據說,是因爲不滿風宗師加封大宗師,但卻無法在明面上提出反對,妒火中燒之下,以此爲由,對我靈寶宗做出挑釁!”
“什麽?真相竟然是這樣?那李宗師,可還真是沒有氣量!”
“嘿嘿,誰說不是呢?年少有爲,也免不了輕狂啊,真論起來,他也就是與我們差不多的年紀,哪裏比得上本宗各位宗師,長老,都是德高望重,才德兼備的前輩高人。”
“不管這些了,各位師兄,你們說,這次宣講大會,我們有沒有機會入場一觀?聽說李宗師放出豪言,所有器道道友,都可以當場對他宣講任何内容提出質疑,若有根據,也可以和他辯論,甚至當場鬥法,若能趁這機會,在各方來賓和前輩高人面前露一露臉,那就真是立刻名動天下啊!”
李晚要開壇布道之事,之所以受到關注,也有不少是因爲這個原因。
因爲李晚提出的時機正好,各方大宗和世家使者親身見證,索姓留了下來,準備現場觀摩。
他們更兼是爲靈寶宗所提聖地儀典一事加深了解,充分評判天南和靈寶宗兩方器道的實力,好做決策。
尋常弟子和散修,不明其中内幕,但卻知道,這是一個廣受關注的盛會,如果能夠參與其中,哪怕隻是小小地刁難一下那位天南來的李宗師,也能立刻得到前輩高人賞識,從而提拔重用。
“哎!”提起此事,剛才還興沖沖地議論是非,說人長短的弟子,立刻便喪了氣,“這種規格的盛會,哪是我們這些普通弟子能夠參與的,據說,宗裏正在準備,把平時表現較好,或者在器道一途有特殊天賦和成就的人聚在一起,加以選拔,最起碼也得是擁有大師以上名位的高手,才有自由發言的資格。”
另一人也深以爲然,道:“尋常弟子,倒是也有機會入場,不過,得有大師提攜,帶着進去才行,我們與那些大師非親非故的,除非,手頭上能有什麽打動他們的東西。”
“現在宣講大會在即,一些器道上面的疑難問題和特殊技藝,怕是比什麽寶貝都有用,更加有可能得到賞識啊!”
“說得不錯,若是我們也找到什麽對付李宗師的辦法,肯定能夠引起關注。”
衆人聞言,各自若有所思。
……
“還真不愧是李道友,一口氣挑動我靈寶宗上下,個個摩拳擦掌,不得安生,這份氣魄,就已經遠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比拟。”
吳氏道場内,商雲回來之後,得知事情仍舊還在繼續發酵,便知道有人在幕後推動。
不過當曰他也在場,深知李晚的确存有挑戰靈寶宗權威的意圖。
事到如今,兩地器道的争鋒,不可避免,他身爲靈寶宗内,擁有新晉冶子資格的年青一代天才,也被宗門責令,在這幾曰之内準備好,到時候,一起征讨李晚。
“師兄,你倒是對那李晚挺推崇的?隻是,這次我們是對壘的敵人,可千萬不要心慈手軟啊!”
商雲身邊,幾名弟子提醒道。
商雲苦笑一聲,道:“我當然清楚,你們放心,這次我也已經準備好了刁難他的器道難題,倒是要看看,他自诩名師,能夠講出個什麽來!”
“這就太好了,師尊當年的仇,也可以報了!”
幾名吳氏弟子提起當年吃虧之事,仍舊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雖然如今李晚已經完全成長起來,他們幾乎再也沒有了能夠報複的機會,但若能夠在這樣的大會上掃落顔面,使得對方下不來台,也是個勝利。
李晚這樣的宗師高手,名聲,威望,已經是不可割舍的利益。
這也是靈寶宗重視這次盛會的原因,幾乎不遜色于法道修士的登台鬥法。
……
“哈哈哈哈,那李晚竟然如此不智,在那典禮當場發起挑釁?”
“不錯,這一次,他要作繭自縛了!”
“很好,我們江氏一族,也要派人入場,如果他膽敢提及我江氏擅長的加持精煉一道,就用各位先人遺留的秘傳之法诘問他!”
江如真所在的江家,幾名族老商議,同樣決定派人參加宣講,并且,不是簡單的旁聽,而是準備疑難之處和祖先遺留下來的艱深秘法,以作刁難。
江如真罕見地參加了這次的家族聚會,聞言之後,點點頭道:“各位族老所言極是,我要正好想要見識見識,那李晚究竟是何許人物,不如就讓我作爲代表參加吧。”
“好,如真你這次也得了冶子名位,我們本就打算派你前去,還擔心你要閉關修煉,不肯前往。”
“這次機會難得,我也不想錯過啊。”
江如真敷衍地笑了笑,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昂揚的鬥志。
……
不唯隻是商雲,江如真,過往曾經與李晚有過交鋒,或者存着矛盾的冷月,木文若,乃至于龐維,湯建等等不同階層,不同身份的靈寶宗人,都在各自準備着。
他們或是出于公義,私仇,或是單純好奇,慕名,所爲者,五花八門,不一而足。
不過,各自都同樣準備好了,當面向李晚讨教技藝,較量高下。
李晚等人并不知道,靈寶宗内部如何宣傳此事,但當在會館之中,聽到随從弟子們打探到的消息時,也免不了暗暗心驚。
“李道友,你這一次,可真是犯了靈寶宗上下的衆怒啊!”
妙寶散人回來之後,就曾以此事勸谕,分析李晚的失策。
李晚代表的不單隻是他自己,更是整個天南器道和七位宗師所立門派。
同樣是開壇布道,提出的理由和時機不同,後果自然不同。
靈寶宗和各地器道,也不是沒有友好交流過,若是艹辦得好,完全可以宣揚成帶着誠意而來,受到靈寶宗上下熱捧,贊揚。。
但是此刻,簡直成爲公敵,就連一些親近天南器道的開明派道友,也不好爲他們出力謀劃。
妙寶散人等人,各自都是唉聲歎氣,愁眉不展,一副極其苦惱的模樣。
“這實在是沒有必要啊,何必如此沖動呢?”
“哎,希望能夠熬得過去吧!”
現在,靈寶宗上下,不知多少天才高手想要攪亂李晚的宣講,擊敗他的道途,都在群策群力,努力準備着,形勢不可謂不嚴峻。
當事的李晚本人,卻顯得出人意料地淡定:“各位前輩,這次卻是你們錯了,我之所以用這種近乎挑釁的方式提起宣講,就是爲了樹立敵對,擺明立場!”
“什麽?”妙寶散人等人訝然。
敢情,李晚還是故意挑釁的?
李晚道:“我不知你們擔心什麽,左右不過是失敗而已,就算造成不利影響,當真就有那麽緻命?”
妙寶散人遲疑道:“這……難道你有其他别的打算?”
玉矶子也道:“除非你真能技壓群雄,無懈可擊,否則,靈寶宗絕不會放過機會,诋毀和貶低你的,你的名聲地位,也關乎我天南器道顔面啊。”
李晚微微一笑:“那又如何?左右不過是失敗而已,這代價,隻在名聲地位,但卻于我修爲技藝本身無損,待得一二百年之後,我和門下弟子能夠獲得更多神兵榜上名位,一切不利,自然消弭。”
他繼續說道:“而且,這還隻是最壞的情況,若我能夠在此次大會把握機會,同樣可以展現本土器道實力,更能博得天下大宗和世家支持。
要知道,這次的評判之人,實際上正是他們!”
妙寶散人等人陡然一驚,隐約之間,似乎抓住了些什麽。
李晚表面狂妄無比,以器道名望和威信作爲賭注,向靈寶宗上下發起全面的挑戰,但實際上,卻似乎早已經另有圖謀?
不過,他的準備是什麽,依仗何在,衆人仍然還是不得而知,總感覺有幾分不甚踏實。
若不是李晚一再強調,盡管信任他,天南和北荒的衆人,早已經想辦法撤銷開壇,息事甯人了。
就在各自的準備間,時間很快過去,約定的曰子,終于到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