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法寶,無論是法器也好,真器也罷,或者寶器靈寶,各種品級和樣式,都要經過漫長時間準備,也不可能在這種考核試練中出現,因此,靈寶宗的長老和冶子高手們便把諸多煉器要訣集中在一起,刻意安排成現在的局面。
李晚等人剛才摘錄的道紋,以及據此設置的法寶圖譜,并沒有絲毫實戰用處,也不是玄門修士所需要的,但卻的确包含着煉制法寶的種種運用之道,能夠把它煉制出來,也證明,能夠煉制相應的有用法寶。
這座寶塔裏面的種種難關,考核,都是經過如此精心設置的,與器道和法寶息息相關。
李晚和澤一屏看到這些人的時候,發現他們手裏的鑰匙,基本上都已經澆築成型了,正在進行着禁制的加持。兩人相視一笑,也沒有喪氣,而是立刻來到旁邊空餘的案台上,各自取過準備好的模具,寶爐,開始煉制起來。
兩人的動靜,四人自然也發現,不禁都擡頭看了一下。
“竟然這麽快就上來了?”風浩然稚氣未脫的臉上,帶着幾分好強,“還好,我已經快要煉好了。”
陽頂天和雷卓山,雷卓明三人,似乎也有幾分意外和忌憚,下意識地加快了手中的進度。
李晚和澤一屏兩人的崛起,已經不可避免地讓他們感受到了威脅,假如在這樣的考核試練中被擊敗,對名聲的損傷,是難以估量的。
沒有誰願意落敗,用自己的失落去成就别人的榮耀。
六人默不作聲,各自在自己的案台上澆築,打磨。
李晚悄然運起了鴻蒙寶氣。
到現在,晉升結丹中期七年有餘,他也已經把鴻蒙寶氣修煉到了第六重,領悟了點石成金法門,以及相關的運氣,驅禦之法,結丹中期的修爲也得以更加穩固,有直達後期,更進一步的趨勢。
在簡單法寶的煉制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動用少量鴻蒙寶氣,已經變得極爲簡單,不再像過去那樣,動辄紫氣氤氲,幻光浮動,别人一看就能察覺到異常。
而且除此之外,他也修煉了純陽真火、五行靈火、墨色離火、紅炎赤火等等多種煉器法門,手段變得豐富多彩起來,不久之前在第一關的時候提煉精金,正是動用了那些法門。
他的手指輕輕撫挲着手中的金色鑰匙,無人得見處,無數觸手一般的無形氣焰悄然湧出,不停地舔舐着表面的疙瘩不平之處。
不一會兒,整支鑰匙外形,便被他打磨得圓潤平整。
然後,便是加持禁制。
一團團如同蚊蚋大小的幽亮光團悄然融入其中,這支金色長條的鑰匙,内裏結構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很快,表面冰冷生澀的金屬質感消失,隐約帶上了寶玉一般的晶瑩光芒。
這鑰匙便成了半金半玉,非常奇特的材質,煞是好看。
但是這鑰匙,顯然不僅僅隻是好看而已,内裏蘊含了五道禁制,分别封存金木水火土五行,一起構造成了奇特的元氣流轉法陣。
“好了!”
他以千手靈尊訣的拓印秘法,給鑰匙注入元靈之氣,竟然在短短的幾息内,便把這支特定圖譜的鑰匙煉制出來了。
李晚也不顧衆人驚駭,離開了案台。
同時離開案台的,還有風浩然,陽頂天兩人!
“他們煉好了。”
“真是太快了,才一刻時不到……嗯,怎麽還多了一個人,這人是……天南來的李晚!”
塔樓頂層,通過禁制觀察着這次遴選的冶子和大師們,盡皆流露出一絲驚異的神色,甚至就連坐在上首,氣息浩若煙海的莫長老,也忍不住身軀微微震動了一下。
李晚是跟澤一屏同時進入第三關的,在個關卡呆了還不到十息的時間,竟然就已經煉制好了。
“也許是一種拓印秘法,能夠以預先儲存的元靈之氣注入法寶……”
見衆人都投來疑惑的目光,在場修爲最高,見識也最廣的莫長老,緩緩開口解釋道。
“原來如此,是拓印秘法啊!”
“這也難怪,煉制這種簡單法寶,拓印秘法是最快的了。”
衆人恍然大悟。
可是新的問題又來,拓印秘法,許多種方式都可以實現,但卻不是尋常修士能夠熟練掌握的。
這得有非常高深的技藝水準才行!
有人感歎道:“此子當真自信啊,隻有對道紋禁制了解極深,極其熟悉的情況,才能在自己識海深處構建紋印,也隻有通過多次熟悉,才能拓印完整,就連風浩然和陽頂天這般的天才,也沒敢這麽做!”
衆大師暗暗點頭,的确是這個道理。
都知道法寶難煉,但究竟如何個難煉法,也隻有失敗過後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在場的諸多煉器高手們,大多都是經曆過煉制失敗的。
整個法寶破裂甚至爆炸,所有的珍貴寶材毀于一旦,所有的心血結晶付諸東流……這種事情,當真是想像都讓人心痛,哪怕晉升成爲大師、冶子,甚至宗師高手,也仍然還是揮之不去的痛苦回憶。
有人道:“風浩然和陽頂天沒有這麽做,一是他們早已知‘五行集注’道紋變化,心中也有相應的圖譜,可謂是成竹在胸,如此一來,時間非常充足,沒有必要趕工,二來,也是生怕一不小心便毀了精金……”
“這樣的考核試練,自己手中的精金用完了,也就沒有了,可不能從别人手中搶奪!就算要重新提煉,時間和法力消耗更多,可謂是欲速則不達!”有大師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難道此子是賭自己運氣不成?”
李晚剛才的舉動,實在叫人懷疑,是爲了争奪搶先進入下一關的機會,跟風浩然和陽頂天二人争鋒。
鐵冶子眼中異芒閃動,道:“不管是不是賭運氣,至少,他成功了,這便是勝利。”
木冶子卻笑道:“是成功還是失敗,現在就談,還爲時過早。”
“對了,那些寶箱,可都還沒有開啓,隻有能夠順利開啓寶箱的鑰匙,才是符合這次試練要求的法器!”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衆人突然生起了幾分興趣,都看着光幕中的三人。
元符塔外,李晚的異軍突起,也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啊,除了風浩然和陽頂天之外,竟然還有一人?”
“是第一關時最快的那人,他叫什麽名字,是什麽來曆?”
“他叫做李晚,乃是天南琥山原人士,據說,在他們天南享有大師稱号……”
“原來是從天南來的啊,哼,這些四夷偏遠之地,就是喜歡玩弄歪門邪道,準是用了什麽快速煉制的取巧法門!等着看吧,等下他用那鑰匙開啓寶箱,必定會失敗!”
“那可未必,四夷偏遠之地也不乏能人異士,道友你怎麽就知道他煉制出來的鑰匙不行?”
“說的也是,難道咱們中州無人,要靠诋毀外地修士,才能找到優越感不成?”
中州人傑地靈,天才高手輩出,風氣是非常開放和包容的,尤其是在中下層修士中間,各種各樣的新奇思想和神異法術,都能接受。
有人因爲中州正朔的矜持,看不起李晚這樣的外地修士,也同樣有人爲他辯護,看好他。
這雙方展開了激烈的争辯,還有人摻和勸架,就連遠處的蕭清甯和林靜姝等人都聽到了。
林靜姝一顆芳心全系在李晚身上,聽到有人诋毀,自然是氣憤不已,聽到有人贊揚,也是眼眉彎彎,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
蕭清甯倒是比她冷靜得多,無論别人是诋毀還是贊譽,都隻看着光幕。
林靜姝隐隐帶着幾分擔憂,悄悄問她:“甯姐,你說夫君會不會真如他們說的那樣,煉制出來的鑰匙……”
蕭清甯輕輕一笑,安慰道:“沒事的,夫君他如此施爲,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她對李晚,還是非常有信心的,不僅僅因爲他是兩人倚重敬奉的夫君,還因爲他的姓情氣度,修爲實力都值得讓人放心。
林靜姝聽到,果然安心了許多。
李晚等人來到了大廳的盡頭,那裏早已經有幾名執事弟子等着他們,向上前的衆人索要鑰匙之後,各自送進鎖眼之中。
看見這一幕,無論是塔頂的長老冶子大師,還是塔林外面的衆人,都大爲振奮。
“合格,還是不合格?”
“這李晚究竟是天才高手,還是魯莽草包,就看這一下了,我們也不用再争了,看過便知!”
“看就看,誰怕誰!”
一時間,萬衆矚目。
幾名執事弟子的動作,并沒有因爲這些人的矚目和争論而減慢,很快便輕輕轉動機括。
“咔嚓……”
一陣輕響過後,各自手中的金鎖,都順利打開。
……
寶塔内外,一片鴉雀無聲,随即,卻又都嗡的一下,議論開來。
顯而易見,李晚并不是魯莽冒進,而是對自己的實力有十分的自信,方才這麽做的,結果也是立竿見影,立刻就扳回了一局,再次跟風浩然、陽頂天兩人并駕齊驅。
兩人不由得投之以驚訝的眼神,這個結果,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