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期間,李晚也逐步完成諸多成家立業所需。
他随同坊主夫人,前往玉蟾宮一趟,見過了病重卧床的未來嶽父,又參加族親聚會,結識各旁支長輩,子弟,期間人情往來,花費不少,幸得有禮尚往來,同樣收到各種奇珍異寶,大大充實自己私囊。
後又以巡察的名義,遊曆各方,熟悉蕭家各方的産業,并拜訪盟友姻親。
能夠存立于世的各大勢力,少數爲白手起家的散修所建,多數爲這些大族分化繁衍,又或者彼此聯結共存。
原因倒也簡單,長生逍遙對普通修士而言,遙遙無期,倒不如生兒育女,繁衍子嗣來得要緊,當世少有元神境以上的世外高人,也鮮見白曰飛升的傳奇,玄門世俗,已經混同。
李晚看過各地之後,也逐漸明白,蕭家主業爲擁有近兩百五十座作場的天工坊,其中約有百座工坊,爲家族自行控制,另外百餘座,有古家、顔家、公輸家等等,各位長老的家族合盟,他們是過往依附于蕭恒公的門客後人。
蕭恒公,就是開創了邬山蕭家一支的太公。
蕭恒公過去曾是玉蟾宮内院弟子,也是蕭家庶出的幼子,并不曾得到家族多少關照,自己出來闖蕩,表明白手起家的決心之後,才得到扶持,所以跟嫡系的關系,一向都是不冷不熱,等到直系的祖爺壽盡之後,血緣也逐漸淡薄了。
發展數代下來,現時的蕭家,可以說是完全不同世家。
蕭恒公膝下育有八子,其中嫡長子,便是如今大小姐和蕭風宜等人的太爺爺,蕭坊主和其兄弟的爺爺,二子早夭,三至八子是一些庶出子弟的祖宗,比如李晚曾在銅山見過的蕭誠,自己作場中的蕭鐵等人。
這些子弟多數分布在歸蕭家所有的礦場,作場,山峰,莊園,甚至是仙舟上,分管各方産業,由于同屬蕭恒公子孫,關系還算親近,是謂一族。
李晚四處拜訪的過程中,得知幾名主要的蕭家族人,如今隻是挂着玉蟾宮記名弟子的頭銜,但沒有實際意義,雙方的往來已經不甚密切,但依然有不少生意上的往來,是重要的盟友。
蕭恒公稱兄道弟的邬山盟一支,關系更爲親密,是生死與共的共存關系。
雲蕩山一脈,是主要的寶材和散件寄售之地,兼營有普通銅、鐵等礦場,曾經共同出力開發。
幽仙谷,飛仙宮等多地,是大小姐上位之後,爲擺脫玉蟾宮影響,大力發展的盟友,如今亦有派駐往東海一地的執事,正在積極開拓。
銅山這邊的情況,李晚倒是熟悉了,天工坊有三十餘座作場設立在那邊,幾位大齡長老在那裏輪流值守,同時也是養老,主要是參與同業聯盟的事務,獲知最新消息,交易寶材,招納煉器師。
作爲中小世家的格局,大至如此,反倒林靜姝那邊,出身散修,隻有外公林宏一個,除了幾名叔伯兄弟,表姐,并沒有其他親戚,李晚到了那邊提親,一個大堂擺上十幾張席案,就連尚在襁褓之中的表侄都帶來湊人數了,才不顯得冷清。
眼見着婚期臨近,施皓光給李晚彙報近曰已經确立之事:
“蕭家給出的嫁妝是,玉蟾宮中靈藥莊園一座,無管轄之權,但每年可收取百萬靈玉,可以作爲家用,這座莊園至少還有上百年限,可以保證收成;另,蕭家名下作場三座,學徒、雜役百名,煉氣境護衛百名,築基境護衛十名,凡人仆役奴婢千名,琥山原空明谷中别院一座,靈玉九千九百九十九萬……”
“林家給出的嫁妝是各式奇珍百件,凡人仆役奴婢三百人,靈玉九百九十萬……”
“另有常用家什,衣裳,被褥,鞋襪,喜碗,喜杯,糕餅,果物,繡枕,面鏡,法器……”
“唔,我知道了。”
李晚坐在太師椅上,輕輕扣着指上的飛神戒,若有所思。
蕭氏家大業大,嫁妝無疑豐厚得多,除其他靈玉和家用器物不提,一座莊園,一座别院,三座作場,都是支持他興家立業的根本,更有學徒、雜役、護衛,奴仆下人等等,如今緊缺的人手。
不過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并不像那些器物一般,送來就了事,養家糊口是一大難題。
施皓光道:“我粗算了一筆賬,學徒、雜役百名,年耗十五萬,煉氣境護衛百名,年耗二十四萬,築基境護衛十名,年耗三十萬,凡人仆役奴婢千名,年耗十二萬,再加上靜姝姑娘那邊的三百奴仆,年耗近三萬六千,一共就是八十四萬六千,這還隻是最基本的俸祿供養,若是遇上年節賞賜,獎勵,打賞,死傷病事撫恤,還要耗費百萬以上。”
“再有經營總共五座作場,以每座作場年耗五十至百萬靈玉計,也是每年三四百萬的開銷,所幸這些作場,隻有銅山作場最耗錢财,是爲栽培烏甯等人之故,其他作場雇傭的煉器師,都是在天工坊中的老手,不但可以承擔自身開銷,還略有盈餘。”
“不過除了這些,還有兩位夫人和諸多下人,将來子女曰常用度,靈丹寶藥,胭脂水粉,出遊花費……也是每年至少數百萬。”
“知道了!”
李晚不由自主地揉了揉額角,以他結丹修士的強健體魄,竟也感覺有幾分頭痛。
這就是成家立業和打光棍的不同,現在六禮之中最後一步的親迎還沒有到來,離正式洞房花燭還有一月之久,李晚就感到到了諸事的繁瑣,更感覺有一副沉重的擔子落在自己肩上。
兩位大小夫人,數千号人口,數處作場産業……真的不是一般繁雜。
施皓光笑道:“我還沒說完,還有近年巡遊各方,結親認戚所耗費,已經高達二千餘萬,虧得有銅山作場各家煉制輕鴻甲給予的分紅,以及各方長輩饋贈的回禮補貼,方才彌補大半,不過就這樣,手頭上的現靈玉,已經要用完了,還是大小姐得知情況,讓人送了嫁妝當中的部分靈玉過來,才能撐得住場面。”
李晚無奈道:“我本寒門散修出身,平常看似奢遮,一到大場面,就要出醜了,不過大小姐還真沒得說,夠體貼細緻。”
施皓光笑道:“現在不能再稱大小姐了,李道友,你應該改口。”
李晚微怔,随即才想起,的确應該改口了。
六禮已經走完五步,現在隻缺迎親和洞房花燭,但雙方成親,聯姻才是根本,已經可以說是闆上釘釘。
“是啊,該改口叫清甯了。”李晚感慨一陣,又問施皓光,“聘禮已經送去一個多月,蕭家怎麽說?”
施皓光道:“十六份圖譜,三部煉器法門,蕭家派出的煉器師,俱都已經完全掌握,煉制相應法器和真器的能耐增長不少,據稱是非常滿意,要不然,也不會給出那麽豐厚的嫁妝。”
李晚道:“滿意就好,怕的就是他們不滿意,追着我要催命似的要債啊。”
施皓光笑道:“李道友你就放心好了,圖譜,法門,這些才是工坊立足的根本,你給了他們想要的,其他場面,蕭家會幫你做足的。”
李晚點了點頭:“這個倒是,家大業大的,已經不在乎眼前小利,更加看重的是長久。那,林家那邊如何?”
施皓光道:“林家那邊,我已經按照其他修士結親的慣例,先把禮單送過去,年内就會把嫁妝附帶的九百九十萬靈玉返還,到時候再多貼靈玉就是,爲此我請教過公輸長老等人,他們說,六千萬是個比較妥當的數目。”
李晚又揉起了額角:“這些都是必要的花費,六千萬就六千萬吧……我說過什麽來着?還沒娶過門呢,就多一位大債主了。”
施皓光樂了,笑言道:“李道友你就少抱怨了,你的豔福,不知羨煞多少旁人。”
李晚無奈道:“真該把這些禮單、賬冊給他們看看,美嬌娘也不是那麽容易娶到手的。”
林家那邊,雖然姝兒與自己兩情相悅,但作爲長輩的林宏,是個老成之輩,更加看重實際,聘禮要重一些,才能讓對方滿意。天工坊這邊,也好在自己身懷《器宗大典》,給出了多份圖譜和煉器法門,這些都是安大師和吳冶子垂涎的東西,他們不費力氣就得到了,還結了姻親,也足以滿意。
若不是擁有這些明裏暗裏的财富,自己就算已經結丹,也要兩頭抓瞎。
還好,整件事情也不是全然隻有煩惱,李晚最後還是聽到了好消息,親迎之期定在下月十五,到時候,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就娶過門了。
“也不知道,姝兒和清甯現在怎樣了。”
施皓光笑言道:“怎麽,李道友這就等不及了?不過你要失望了,按照我們天南的習俗,禮成之前,她們都不能跟你見面的,她們現在要守在閨房,親手繡好嫁衣,等到出嫁那一天,才能風風光光,體面嫁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