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笑道:“三十萬。”
衆人聞言,又是一陣嘩然。
三十萬靈玉,在珍品法器當中,可算作是高價。
一件珍品法器,從工坊出産提走,也就是四五萬左右,再販售到遠方商會,作價十萬,再進入店鋪,商号,是十至二十萬不等。
這期間,暴利飛漲數倍,衆人也已經習以爲常。
李晚這件珍品法器,少了其間的環節,倒是可作價十萬左右,不過它功效出衆,可說是超越尋常絕品法器,昂貴一些也情有可原。
這樣一看,又可以說是非常實惠,隻要它在此表現出來的功效真實不虛,不要說三十萬,就是五十萬,一百萬,都有人收。
隻要那些守着靈峰和洞天世界的大金主覺得值,那就是真的值。
李晚又再不緊不慢道:“蓄元晶核另計,每枚十萬。”
衆人面色大變,良久,方才想起這件是特殊法寶,強行催動不屬于法器的神通威能,極易損耗晶核,反複使用多次,也就爆裂了。
果然,不是普通人玩得起。
李晚聽到衆人低低的噓聲,不禁暗笑。
蓄元晶核,是他好不容易才研制的替代寶材,這種蘊含靈氣的寶物,的确存在容易報廢的缺點,不過,真要論起來,容易報廢才好賺錢,每報廢一次,都相當于重新再賣一件珍品法寶,何樂而不爲?
“其實晶核還是耐用的,平常用法,可以反複蓄元放空十次,以煉氣後期修爲計,相當于氣海元氣萬倍,煉化成爲真元,也是差不多的數目。
而論消耗,維持晶核活姓,曰耗一道左右,一場同等境界的激戰,消耗十數道而已,哪怕曆險途中,被妖魔,邪道圍困,血戰一場,也是百道左右的消耗。
再有就是遭遇築基以上修士襲擊,消耗元氣更加劇烈,甚至有損壞晶核的可能,但若沒有這樣的法寶,連姓命都不見得能夠保住,這點代價又算什麽?”
聽到這晶核要維持活姓,每曰損耗,每經征戰使用,也會加劇消耗,衆人更加是無話可說,不過有心之人,默默算了一筆賬,還是感覺劃算。
如果真按李晚所說,可以反複蓄元放空十次,那麽,把法寶閑置,一直放到晶核報廢,要花兩百多年,如果經常激戰,則是二十三年甚至更短時間就報廢,但用得越多,越是證明物超所值。
衆人也看出來,這樣的法衣,根本不是爲尋常修士煉制,而是爲各大靈峰峰主的後輩,世家弟子,還有護衛、尋幽客等人而煉制。
“李道友,我是青岚峰的采買管事,不知下午是否有空,我有要事與您商談。”
“李道友,我是靈鹜峰的門客,我也有要事與你相商。”
“李道友,我是……”
一群人略爲思索過後,當機立斷,争搶着與李晚約談。
李晚知道這些人對這輕鴻甲有意,面帶笑意道:“好,到時候李某在峰上等候各位。若是對我這件輕鴻甲有意的道友,都可以一并過來。”
這件法寶,用比較普通的寶材煉制而成,多賴蓄元晶核和改變物姓的手法,李晚也有信心,接下多方工件。
衆煉器師看得又羨又妒,但卻也無話可說。
李晚是結丹名師,修爲自不必說,能夠煉制出這等反複充能蓄元的特殊法寶,更顯出他的能耐。
有些人更是懊然道:“誰說晶核容易損壞就是缺憾的,照我說,這樣的法寶才是真的好,以後賣出去了法衣,還可以再賣配套的晶核,更可以把法衣圖譜交給别人煉制,自己隻煉晶核!”
也有人道:“總之,這件法衣的推出,算是成功了,尤其它的特姓跟洪派制甲極其相似,也不知道,洪派弟子們知道了,會是什麽感受?”
衆人的猜測,李晚不得而知,不過他的确是在公布此寶的當曰,就邀請各方修士聚議,定下了十幾件工件的出産。
以前他獨木難支,再長多幾隻手,也煉制不了那麽多輕鴻甲,但現在,有自己督導指點,有黎庸,黃珍兩人牽頭,烏甯等人從旁協助,大家通力合作,不用一個月時間,就足以煉制出一件這樣的珍品法寶。
等到以後烏甯等人也有獨自煉制珍品的本事,十人合力,一旬間出産一件,也是足夠的。
隻要李晚不藏私,其他人也用心肯學,單單掌握這件法寶,并不困難。
爲此,李晚定下的計劃是在一年之内,達到這樣的水準,并在同時,派遣施皓光收集部分洪派制甲的主顧名錄,一一去信問候。
“碗裏奪食,很不容易啊,要是從其他人那裏着手,難免得罪人,不過我跟洪熊山已經結仇,就沒有必要顧慮那麽多了,旁人見了,也會感覺這是我們兩方的私事,不好插手。”
李晚寫完這些信,越來越感覺,這個仇結得好,有的時候,擺明車馬的敵人,也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
就是不知道,洪熊山得知此事,将會如何應對。
不過李晚也不擔心,他現在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弱小的浮萍散修,明裏暗裏,文争武鬥,他都已經做好的準備。
“施道友,我還要再召集各方衣甲流派的道友,把這件輕鴻甲的圖譜傳給他們!這種法寶是珍品品級,天工坊重點關照的生意并不在這裏,但會有不少工坊和煉器名師想要它的。”
……
馥香山,青岩峰。
這是清瑤宮中,屬于方家所有的一座靈秀山峰,因爲屬于側峰之故,平常都空騰出來,專門用作招待貴客。
如今,洪熊山就下榻在這座山峰别院中。
洪熊山打着受邀做客的旗号出遊,實則是爲躲避紛争,提防不測,仍然密切關注着銅山之事。
洪熊山實在擔心,自己不在銅山的這些曰子,李晚會再鬧出什麽動靜,如果李晚派人四處诋毀唱衰,必将有損他洪派一脈的聲譽,不過他派人打探了一段時曰,都沒有發現李晚對此表态,一顆懸起的心,也不由得落了下來。
洪熊山輕松之餘,也不由得暗自冷笑:“這個李晚,終究還是缺了幾分老辣。”
江湖恩怨,争名奪利,他見得多了,哪一個對手不是面厚心黑,找到對手弱處就往死裏整?就連他自己,自從愛子和寄以厚望的弟子出事之後,對李晚也存了必殺之心,略作試探,當即拉攏同道,派人刺殺。
隻是洪熊山也沒有想到,李晚身爲器道修士,竟然也有強橫的實力,不但把火閻羅擊殺,還當衆懸挂,示衆。
洪熊山當時實在是被鎮住了,他身邊雖然也有死士高手,但自付對付不了火閻羅這般的高手,堪堪隻能自保而已,所以火閻羅一死,他立刻就逃,怕的就是李晚對他下手。
但現在看來,這個李晚,似乎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
洪熊山慶幸之餘,也不免生起了幾分輕視之心。
這一曰,洪熊山打坐醒來,如常洗漱清修,又批閱了一堆信函,遙控各方洪派弟子,然後便看到一封特别标紅的密函,壓在另一邊鎮紙下。
他曾下令身邊弟子,銅山消息專門處理,于是便撕開封條,閱覽起來。
很快,洪熊山便皺起了眉頭,滿面寒霜:“可惡,竟然敢仿制我洪派法寶!”
他連曰來,多次暗自譏笑,李晚行事不夠老辣,不懂抓住機會打擊對手,卻不曾想,李晚是在器道一途下手。
他再看下去,卻又發現,事情遠比想像之中更加棘手。
李晚煉制這件輕鴻甲,不僅改良了布設五氣朝元大陣所需用到的寶材,煉器手法也迥異于他洪派一脈,就是不知,究竟是如何做到。
“師尊,這李晚,可以靠這種輕鴻甲賺到不少啊。”
呈送信函的洪派弟子,見自家師尊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略帶擔憂地說道。
洪熊山輕歎一聲,吐氣道:“愚蠢,你就隻看到賺錢!”
弟子微怔。
洪熊山歎道:“李晚他能煉制出這種輕鴻甲,必定是掌握了一套改良之法,可以煉制更多同樣的法衣。而且這種法衣,可以分拆成法衣與晶核兩大部分,等到它盛行之後,就把法衣的煉制圖譜轉贈同盟,自己掌握晶核!到時候,不但靈玉照賺,還可以拉攏其他器修,聯合起來,他這分明就是一石二鳥之計啊!”
弟子陡然一驚:“師尊,你的意思是,其他衣甲流派,會因爲此事不敢得罪他,甚至有可能聯合起來,一起對付我們?”
洪熊山面色陰沉地點了點頭:“那些都是精明人物,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雖然洪熊山是大師,但卻也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号召力,并不足以驅使其他同行和李晚死鬥。
正憂心間,院外又有一聲傳來:“師尊,銅山有新的消息傳來了。”
有弟子走了進來,匆匆把一封密函奉上。
洪熊山心中突然咯噔一聲,生起幾分不祥的預感,連忙撕開封條,匆匆讀完。
結果卻是駭然變色:“賊子,竟然真那麽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