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峰主?那可是一位結丹中期的老前輩啊,他來銅山求寶,必定是重金禮聘,啧啧,就是不知道,哪位名師高手能夠接到這工件。”
“嘿嘿,你的消息怎麽這麽不靈通,這件事情早已定下了,據說是天工坊的李晚李道友接下的,而且還是柘峰主他老人家親自點中,好不容易才托人說和的!”
“是嗎?那我怎麽聽說,巨木峰的龍峰主,也派人來了,也是找的這位李晚道友!”
“什麽,竟然接二連三有人慕名而來求寶,這位李晚道友究竟是何許人也?”
“你還不知道?這位李晚道友就是一年前力挫洪大師門徒,煉制絕品法器的那位呀!”
“什麽,居然是他?聽說那套飛刀法寶,後來被仙台峰的顔峰主買走了!甚至又再請他煉制了一件珍品真器。”
……
恍如一夜春風,銅山上下,突然之間就流傳起了許多小道消息。
天工坊的底蘊,在這時終于顯露出了冰山一角。
李晚的許多事迹,原本也是可經查驗,都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而且他所煉法寶盡皆上佳,遠超一般煉器高手。
這些原本無人注意的東西,開始爲閑野散修津津樂道,進而流傳。
什麽某大師公開場合贊譽李晚,堪爲天南煉器新星。
什麽某高手上門拜訪,連番遇到李晚正在睡午覺,卻還是站在門外耐心等候,結果三顧茅廬,直到睡醒方才見上一面。
甚至有名門千金對他芳心暗許,大能修士欲招其爲婿的傳聞。
更有好事者,把李晚與其他幾名年輕一代的煉器高手曆數起來,稱爲銅山十傑。
其中有幾位是如楚詩白一般的大師弟子,一半是像李晚這般,各家工坊、門派的新晉名師,實際上,李晚自己都根本不知道,那些是什麽人物。
“呵呵,這些就不必苛求了,這紅塵萬丈,紛紛擾擾,哪裏分得清哪些是幻,哪些是真,唯求立身存正,奇正相輔,達成目的即爲好,這些傳聞,是我們所做,你若當它爲浮雲,就讓它散去,不要被困擾。”
公輸元,李晚和刑同方在院中品茗,刑同方談了一番眼下的情形,李晚表示驚歎之意後,公輸元則是呵呵笑道。
李晚苦笑:“受教了。”
公輸元問道:“現在你休息得如何了?”
李晚道:“已經休息好了,若要我再開煉法寶,當無問題。”
公輸元有些遲疑,問道:“你真能接連煉制珍品真器?這個可千萬不能勉強,勉力爲之,對精神元氣損耗極大,而且,品質也未必能令人滿意。”
李晚道:“公輸長老,這個你就盡管放心好了,我對自己的狀況清楚得很,煉制珍品真器,其實也沒有想像中那麽困難。更何況,這次大小姐爲了給我造勢,特意調集了幾位長老平常積累的半成品工件,這裏耗費甚多,若我不好好煉制,豈不是叫幾位長老虧了?”
公輸元道:“煉器本身就是暴利,虧這一星半點倒也無妨,不過另一件事,值得你注意。”
李晚問道:“還請公輸長老指教。”
公輸元說道:“是古長老他們爲了阻止你成爲供奉,特意召回一位同樣年輕有爲,堪爲名師的高手,如果我們所料不錯,應該是打算等你正式向坊裏提請之時出來争奪,到時候,免不了要龍争虎鬥。”
“嗯,跟我争奪?”李晚有些意外。
公輸元道:“他們除了以資曆,貢獻不足爲由阻止你,就是以這方法爲最好了,你要知道,供奉之位雖然從來都沒有定論,也不是一人當了供奉,另外的人就不能當,但短時間内,卻是難以同時有多人上位,這樣的話,你想要争到這供奉之位,就得面臨其他人的競争。”
李晚沉思了一陣,道:“我明白了,這是供奉之位顯貴,不宜大量提拔任用緣故。”
公輸元道:“不錯,若你在這場競争中輸給他,就算能夠強行上位,将來也難免被人說道,卻反而是要被強壓一頭了,所以,最好盡力而爲。”
李晚奇道:“那人情況如何,我若是奮起直追,有沒有勝算?”
公輸元面色有些凝重,道:“這個你就不要問了,反正隻要盡力就好,其他的事情,自有我們幫你。”
公輸元對此避而不談,卻反而引起了李晚更多的興趣。
等到公輸元走後,他對刑同方道:“刑道友,煩請你設法打探一下。”
刑同方道:“好的。”
刑同方和正在坊裏的施皓光有書信往來,隻過了幾天,就得知了詳細的情形。
原來,那位古長老等人寄以厚望的年輕高手叫做華軒,華軒本是天工坊中一位煉器高手的子弟,家族世代都在坊中效勞,他被發現擁有煉器天賦之後,自然是當作希望之星來栽培,古長老等人對他也視如己出,對他寄以許多的厚望,爲了栽培他,甚至送到天南之中,一位成名的大師門下學藝,多年各種靈玉寶材供應,秘籍功法無私分享。
他們的意圖,就是讓自己長老這一脈,能夠出現力壓坊主的煉器大師,将來也好提攜他們的子孫後代,更加穩固已有的權勢地位。
華軒今年四十有餘,修煉的時間,比李晚多了二十年以上,又因爲出身的緣故,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缺過煉器所需,可以一心向道,把自己的天賦發揮到極限。
這樣的人才,的确有資格和李晚争鋒了,至少比楚詩白那樣的人還要強上幾分。
李晚聽了,暗自冷笑:“年輕高手,希望之星?”
在《器宗大典》面前,哪裏有什麽年輕高手,希望之星,除非他也是某個大宗門的嫡系子弟,掌門弟子!
單論煉器的技藝,李晚根本沒有絲毫擔心,除非對手是超出境界之外,另一個層次的人。
不過據他所知,那位華軒也跟自己一樣,修爲在築基中期。
“聽說那位華軒,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能夠煉制珍品真器,如今已經有四件成名之作,接近三年一件的效率。”
刑同方又再告訴了李晚一個消息。
李晚道:“三年一件很多嗎?”
刑同方道:“尋常的名師高手,難以做到這一點,因爲煉制名器的确不易,無論是寶材,精力,還是其他的準備,自己的手藝,都限制了名器的出産,他從煉制第一件珍品真器開始,就接連煉制了幾件,應該也算難得了。”
李晚擺擺手,道:“那我就讓他們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實力,不過就是幾件名器而已,我一年之内就可以煉制出來,勝他十倍!”
就在李晚與刑同方談着的時候,遠方的天工坊中,一艘樓船降落在邬山盟外數裏的空地上。
“這麽多年過去,終于回來了!”
一名白衣秀士踏出船舷,遙望遠山。
這白衣秀士相貌英俊,身材高大,白衣飄飄之中,帶着幾分飄逸和從容,他的雙眼非常有神,如星的眼眸裏,英氣蘊藏在其中,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之流,而是高人一等的貴公子。
這白衣秀士不是别人,正是華軒。
他常年在外學藝,接到古長老等人和家中父母的書信,特意趕回到這闊别多年的家鄉,乍見這似曾相識的風景,一時間,卻是思緒萬千。
“公子,我們終于到了。”
華軒身邊,幾名美貌侍女歡聲笑道,莺莺燕燕,顯得分外妖娆。
後面還有一群雜役、學徒模樣的青衣弟子,也在張望着遠處的城寨,各自流露出幾分好奇。
“這裏就是邬山盟,好一個山清水秀的靈秀之地。”
他們都是華軒的随從,身爲煉器高手,出身又不差,自然是起居八座,一呼百諾,也帶着他們一起到來了,如果需要進行煉器,有熟悉的雜役和學徒相助,才能事半功倍。
除了這些侍女、雜役、學徒外,還有一些清客模樣的随從,都是擁有各種各樣特長的門客。
“華軒。”古長老,榮長老等幾名長老出現,面帶笑意,“真是好久不見,一眨眼二十餘年過去,你都已經成長到如此出衆了。”
華軒微微一震,連忙走了下來:“見過各位長老。”
古長老道:“不必多禮,華軒,聽說你在安大師門下學藝有成,現在已經能夠熟練煉制珍品真器了?”
華軒笑言道:“不錯。”
古長老贊道:“好,不枉我們對你栽培一番。”
華軒謙虛道:“各位長老提攜之恩,晚輩沒齒難忘。”
古長老笑道:“這次你回來,我們總算是有得力幹将了,定要将那小子的氣焰打壓下去,讓他知道,我們長老一脈,也是人才輩出的!”
華軒面上帶着矜持的笑意,眼中卻滿是自信,道:“晚輩一定盡力而爲。”
“先不說這些了。”古長老一揮手,哈哈大笑道,“我們已在城中爲你設宴接風,你的父母兄弟,也都在府中等你,走,我們回去。”
一行人當即往城中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