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兩人所料,所有聽到這幾個字眼的人,都忍不住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探頭看了過來。
一陣聲潮,頓時在人群中炸開。
“竟然是絕品法器!”
“是哪家的名師莅臨!”
“衆位,安靜,安靜!”司儀急忙大喊道,好不容易把這股因爲過度震驚而生起的聲潮壓了下來,“這位道友,你剛才所講,可是真的?”
他的神情有些急切,連忙追問道。
現在時近中午,雖說鬥寶大會從來都是即興而起,并沒有嚴格的章程,但也不可能無限舉行下去,每天午時,都是收場和評選之期,坐在高台之上的名師,也不耐等候太久。
如果後續登台的,不是上好的精品之作,甚至會被人喝倒彩,噓聲趕跑。
他可不想被人伺機滋事,鬧出笑話來。
刑同方道:“當然,此乃我天工坊名師李晚所煉制,名曰七巧飛刀,衆位看官不必多言,且待我演示一番。”
說着,他便默念口訣,祭起了飛刀法器。
但凡鬥寶,看重的是法寶本身,所以這法器擂台,隻有煉氣境界修爲的修士才能登上。
刑同方恰好滿足這條件,所以李晚便将此事托付于他。
經過一段時曰的準備,他已經熟悉這飛刀的用法,隻見七道寒芒沖天而起,突然之間,運轉一周,化作長虹墜落下來。
轉瞬之間,長虹已經落在擂台一角的石台上,尋常山石,根本抵擋不住神兵利器的鋒芒,一下變得四分五裂!
“好快的速度!”衆人駭然。
絕品一出,不同凡響,他們根本連看都沒有看清楚,石台便碎裂了,與之前那些神兵利器相比起來,雖在一樣都是削鐵如泥,但光是這等神速,便已經足以斬殺一切煉氣修士。
如果這煉氣修士沒有寶甲護體,怕是根本連避都避不開,宛如魚肉!
“好快的速度!”擂台下,一名燃氣修士面色有些發白,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他靠得有些近,幾乎以爲寒芒是向自己飛來,而以他煉氣中期的修爲,竟是毫無意識。
刑同方早已料到,單憑這一手就足以震懾大多數人,但卻遠遠不夠橫掃全場,當即再念口訣,七道寒芒陡然一轉,變得靈動詭秘起來。
一道白光過後,所有飛刀,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消……消失不見了?”人群之中傳來一陣低呼。
不少煉氣境修士,完全失去了七把飛刀的氣機,不單肉眼捕捉不到,連聲音,氣機也無法感應。
“衆位,七巧飛刀,既然名爲七巧,便是有着迅疾,靈動,空明,詭秘,剛猛,鋒利,無俦七大特姓,剛才我所展示,乃是迅疾,現在便給各位展示隐藏形迹之詭秘!”
“還真是完全隐匿住了,根本感應不到它的所在……”
“不要緊,法寶發動,必有氣機,現在隻是隐藏在四周沒有異動而已,一旦發動,肯定能夠捕捉到的。”
衆目睽睽之下,飛刀消失,不少識貨之人的冷汗都不由得流了出來,因爲他們深知,若是臨陣對敵之時,遇到敵人持有這般的法寶,自己會死得多麽難看。
但還是有人抱着僥幸的心思,因爲法寶一旦發動,天地元氣在其法陣中流動,勢必催動禁制,發出氣機。
修爲薄弱之人,自是無法作出反應,但修爲高深之輩,一下就發現了。
不過這幾名說話的煉氣修士卻沒有發現,人群中有幾位築基境界的修士,也是面色慘白。
“這就是絕品法器的威能?連我們築基境界的修爲,都隻能感應到模糊氣機,但卻難以捕捉,天哪……”
他們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轉向身邊一名氣度不凡的威嚴男子,那威嚴男子身着華衣,氣息高深,隐約透着非同尋常庸人的貴氣,見到這狀況,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幾名築基修士小心問道:“峰主,您可否察覺到它的氣機?”
“本座當然能察覺,不過,這般法器,的确是厲害。”
見威嚴男子眼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深知他身份來曆的随從,面上訝異之色更甚。
“我們此次來銅山,是爲給小姐求取法器,不過索姓就買這件好了,峰主,不知您意下如何?”有随從猜測他的心思,問道。
威嚴男子微微點頭:“我也正有此意。”
***
“刷刷!”
擂台上,刑同方手指隔空一點,四周的地面,突然湧現出幾道刀痕,但沒有人察覺到飛刀,依舊是無形無迹。
剛才說法寶發動必有氣機的修士,頓時便瞪大了眼睛。
“沒有氣機?”
“一定是這裏人太多,氣機太亂……”
“胡說八道,便是氣機太亂,你就能保其他地方不亂不成,若有人在人群中用這飛刀殺你,你往哪裏躲去!”
“可怕,這樣的法寶真是太可怕了!”
在衆人的搔動中,刑同方又一一展示了七巧飛刀的其他特姓。
靈動之機,可憑借氣機感應,鎖定敵人,循風而飛,絕不會被敵輕易格擋或者閃避;
空明之機,可以遁入虛空,如刺客埋伏,驟然爆起,配合詭秘之機的屏蔽氣機,殺人于無形!
剛猛之機,可汲取天地元氣,憑空凝聚出巨大的氣刃刀體,強行破甲。
飛刀暗器一類的法寶,最弱之處,便是威力有限,隻能用作刺殺或者出其不意偷襲敵人,一旦敵人有所防備,也就沒有了用處,但有這件法器卻恍然是一件大殺器,無論對方用什麽樣的手段躲避,逃遁,或者仗着神兵利器苦苦抵擋,都能輕易找出破綻,例無虛發。
更加絕妙的是,這些飛刀還是成套的法寶,擁有無俦之機,彼此之間,遙相呼應,可以賜給弟子或者友人随從,配合陣法攻擊,倍加淩厲。
當刑同方在台上,面帶驕傲地說出七巧飛刀的這些特姓之時,整個場面都徹底失控。
“此寶當真如此厲害,本公子出價二十萬,買了!”
“二十萬算個屁,我出二十一萬!”
“我出二十五萬!”
有心想要求寶的人,才不會傻乎乎等到評選結束,自然是越早出手越好。
“黃兄,章兄,不好了,原來李大師要展出的,竟是這等寶貝,我們再不出手,就要被别人搶走了!”龍公子有些急了,連忙對一起來的友人喊道。
“唉,這下遲了,他們已經叫起價來,雖然現在我們還能出得起價,但一陣之後,勢必高企,若要強行争奪,也很容易得罪人,還是靜觀其變爲好。”黃、章二人皆是苦笑。
“什麽,鬥寶大會擂台上,出現了絕品法器?”
道場廣場的各個地方,不少修士也都被驚動,紛紛趕了過來。
這些人一來,就被現場狂熱的氣氛吓了一跳,因爲此時已經有幾名自認實力不錯,家中也有财勢的公子哥徹底杠上了,尤其是此前曾經發生過摩擦,互帶敵意的,更加不可能讓仇敵得到此寶,一心就想要奪下。
刑同方站在台上,面帶笑意,看着這一幕發生。
現在局面在他掌控之中,當初他聽李晚講解完七巧飛刀那所謂七巧之後,也是曾經吓一大跳,感覺此寶若是一出,在煉氣境界,幾乎無懈可擊。
爲了确保萬無一失,他早早便用靈玉買通了一些閑着無事的散修,請他們到現場看戲,見機起哄!
剛才第一個喊價的人,其實就是他買通的散修,那人一口氣叫出了李晚心目中的底價,如此一來,興許會有頭腦發熱的肥羊,一下就把它的價錢炒出天價。
如今看來,這計策絕對是成功了。
“衆位,靜一靜,靜一靜!”司儀不得不出來煞風景,幸虧他是築基修士,中氣十足,嗓門又大,好不容易才叫停了這場突如其來的競價拍賣,“現在評選還沒有結束,等下評選出十甲,也會有多位名師點評,等到那時再來出價如何!”
他竭力嘶吼着,好不容易才把衆人狂熱的情緒安撫下去。
李晚和台上的刑同方相視一笑,他們倒也不急在一時,畢竟轟動亮相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算要經名師高手點評品鑒,也隻有說好話,品質就擺在那裏,沒有人敢昧着良心貶斥。
等下奪得此次大會的魁首寶王,身價再增,區區二三十萬,又怎麽夠?
所以,這司儀暫時把場面壓下去,反而對他們更加有利。
果然,衆人狂熱的情緒稍微冷靜之後,也想到了這一點,不少人已經開始囑咐仆人,去叫自家長輩或者朋友過來,又或者想盡各種辦法,開始籌錢。
“李大師!您可要關照我們啊。”黃公子,章公子和龍公子三人回味過來,也突然驚覺,這怕是自己能夠得到法寶的唯一機會。
他們連忙趁着别人不注意,連忙把暫時還沒有人認出的李晚拉到一邊,滿臉谄笑。
李晚一邊冷淡應付着他們,一邊關注事态的發展。
突然,一個洪亮的笑聲,響徹全場。
“真沒想到,本公子遲來一步,這裏竟然這麽熱鬧,且看我絕品法器天蠶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