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勁回身看着推開風将軍手臂走來的斷風不二,看着斷風不二擡起了他的右手手掌,看着他張開嘴巴,聽着他的再次發言。
“我說戰友,你别感動啊。其實我是騙風大叔的。”斷風不二故作神秘壓低聲音在乾勁耳邊小聲說道:“其實我是怕你死了,以後我沒地方抽免費的香煙。這年頭,像你這樣不知道香煙價值的凱子,真的不好找啊。”
乾勁一腳踹向斷風不二,九頭蛇血脈的戰士身體一滑,巧妙的躲過了這一腳,臉上帶着賊兮兮的笑。
焚途狂歌在乾勁的注視下想也不想的說道:“你說過指導我變強,你還沒有指導我,我必須要跟着你。”
“我沒地方去。”切克福利特做着惜言的發話。
乾勁笑看着三人輕聲道:“真是一群蹩腳的理由。”
“這些年輕人……”風将軍望着策馬沖出要塞的乾勁四人背影連連搖頭:“希望,你們能記住今天的事情,這輩子不要忘記了這種情誼。”
“怎麽又去塞外了?”雷威訝異的看着消失的四人,陰冷的笑容随即浮現:“外面這麽亂,正好讓他們死在外面。這次,我要幫他們一把,勒利卡!”
兩名護衛中身材消瘦的戰士附身帖耳在雷威的身旁:“少爺,什麽吩咐?”
“你也出去,去跟大劍說一下事情的經過。”雷威陰測測的笑着:“壞我的好事?這次你們出去了,就别想再回來了!大劍如果不對這次事情做出反應,你就把這事情宣揚出去。在塞外,如果成員被人斬殺卻不敢報複……”
勒利卡直起腰幹,金色眉毛下的藍色眼睛閃爍着淡淡的思考味道,怪不得家主說雷威少爺隻要改掉好色跟急躁的缺點,就是一條兇狠的毒蛇,現在看來雖然還依然好色,但冷靜下來看到事情的發生,頓時就能想到這麽狠毒的辦法,硬是利用草原的法則來調遣塞外十大馬賊團第六的大劍馬賊團。
在塞外,若馬賊團成員被人斬殺不敢報複,會遭到周圍任何馬賊團的輕視,同時馬賊團内部也會因爲自己死亡沒有人報仇而感到擔憂,從而投到其他馬賊團去,導緻馬賊團徹底坍塌。
當年塞外曾經的第十大馬賊團,烈火馬賊團,就是因爲一名成員被人斬殺而沒有報複,結果整個馬賊團一夜之間坍塌了。
這件事情至今,依然在每一個馬賊的腦海中留有着很深刻的印象。
“少爺,我知道了。”勒利卡急匆匆走向馬棚。
“羅布澤塔。”雷威的桃花眼眯成了縫隙:“你去跟着他們四人,别被他們四人發現了。帶上那隻雌性火頭鴿,找到他們落腳長時間休息的時間就給勒利卡發信息。”
“少爺計劃周詳。”羅布澤塔謙卑的彎了彎腰,轉身走向馬棚。
雷威回頭看着羅布澤塔的背影自得的一笑,這個護衛比勒利卡用的更順手,至少他知道什麽時候該稱贊主子。
“火頭鴿……”雷威伸着懶腰緩緩散步:“千裏之内,不需要任何引導,也可以相互感應到配偶的位置,别說那血脈戰士不知道我要對付他,就算他知道也想不出我如何能對他們進行定位吧?看來,不需要回到永流,就可以把人給解決了。”
“不過……”雷威皺眉仰頭看着天空:“他們爲什麽再次去塞外?那裏有什麽吸引他們的?他們在找什麽?難道上次沒找到?”
“還是沒找到啊……”
洪流十戰安靜的站在法布雷迪斯身後,聽着這位洪流戰堡曾經最強男人的歎息。
這些天,不但跟塞外各大馬賊團交手,也跟暗部已經交手兩次,卻還是沒有找到一點關于乾勁的消息,好像刺殺暗部二星的年輕戰士,憑空完全消失了。
“到底該如何找才能找到?”法布雷迪斯低聲沉吟着:“到底如何才能找到呢?如何找到呢?”
“我們去找馬賊幫忙。”乾勁扭頭回着身旁提問的斷風不二:“按照風将軍的講述,法布雷迪斯這些天在塞外也算是大出風頭的人,就算沒人知道準确的位置,也會知道他的大體位置吧?”
“有理。”斷風不二伏在馬背上不忘抽煙的說道:“如果真如風将軍說的那麽威風,恐怕馬賊們也會躲着他走,自然能夠知道大體的位置才對。”
“沒錯!所以我們隻要找到落單的馬賊……”乾勁伏在馬背上回頭瞥了眼看不到絲毫人煙的身後微微皺眉:“有人跟着。”
“這你都能知道?”斷風不二狠狠吸了口香煙:“怎麽知道的?”
乾勁指了指天空的飛鳥:“如果沒有人驚動它們,偶爾飛起幾隻到天空是正常的,這麽一大群突然飛上天空鳴叫,顯然是受到了驚吓。”
“不會是野獸?”
“不會。”乾勁搖了搖頭:“人的可能性更大。”
“那……”斷風不二望向乾勁:“停下來?”
“自然要停。”乾勁指着遠處的一座長滿小樹的丘陵:“去那裏,看看到底是什麽人?”
嗒嗒……嗒嗒……嗒嗒……
羅布澤塔随着駿馬的奔馳在馬背上起伏不斷,一路追趕到丘陵附近,翻身下馬伸手摸着地面上那被馬蹄踏壞的青草,眼睛順着草地向丘陵的方向看去,低聲自語着:“怎麽會進入這片小樹林?難道他們找的東西在這裏嗎?”
羅布澤塔牽着馬匹向樹林走去,這種地方不适合騎馬,而且騎馬也很容易暴露自己的目标,在确定四人落腳點之前,一定要謹慎,謹慎!
謹……羅布澤塔腳掌跟樹林地面接觸,身體頓時僵硬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做出任何動作。
一支利箭在埋着的樹葉中閃爍,比起利箭的威脅,那控制着利箭的主人更加可怕,森寒的殺氣并非是鎖定,而像是一個罩子一樣,将整個人完全籠罩住。
羅布澤塔相信隻要做出任何的異動,就會被這箭矢穿透身體,哪怕僥幸沒有被射殺,另外埋伏在四周的三股爆發出降魔戰士殺氣的力量,也足夠瞬間進行絞殺!特别是那兇暴的血脈戰士,降魔七戰!僅此一人,就足夠決定戰鬥的勝負!如果沒有走入樹林還能逃走,現在連逃走的機會都沒了。
“這不是羅布澤塔嗎?”乾勁緩緩站起,身上的樹葉紛紛向兩旁滑落着。
羅布澤塔望着乾勁的瞳孔猛然收縮,臉上僵硬的肌肉擠出不自然的笑容:“這麽巧?你們也在這裏……”
“巧嗎?”乾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羅布澤塔,如果不是看清了來人是誰,剛剛早就一箭射出,在他身上留個洞了:“我可是在等你呢。”
“等我?”羅布澤塔動也不敢的看着乾勁那閃爍的寒鋒:“這……”
“有意思嗎?”乾勁冷冷的打斷了羅布澤塔的話語:“我這人的耐心很不好,隻要你再繞彎子,我就射殺你。”
羅布澤塔看着乾勁眼中的兇光爆射,感覺遍體生寒就連頭發都像是豎了起來,殺氣之中充滿了刺鼻的血腥氣味,這話語絕對不是無力的恐吓,那是真的會做出來的。
隻要繼續隐瞞……羅布澤塔絲毫不懷疑,乾勁會一箭打爆自己的腦袋。在這血腥的殺氣幹擾下,人的反應都會變得比以前慢很多,就算看到弓箭手的攻擊,也不見得能夠躲開。
羅布澤塔仰起頭歎了口氣:“我們少爺讓我來的……”
乾勁輕輕點頭示意繼續說下去。
羅布澤塔啧啧兩聲:“其實,我們少爺也是爲你們好。這次我們一起離開塞外,看到你們又進入這塞外,讓我跟在後面若是你們遇到困難,就出手幫你們……啊!”
痛苦的慘叫沖出樹林的樹葉遮擋,直沖上天空,栖息的鳥兒受到驚吓紛紛飛上空中,在樹林上空盤旋着。
羅布澤塔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着如湧泉般噴發着血液的左膝,腦海中回憶的都是剛剛可怕的一箭!
快!羅布澤塔隻看到箭光一閃,耳邊聽到弓弦振動聲響的時候,左膝也傳來了一陣劇痛,身體不受控的倒在了地上,才發現左膝下面已經沒有肢體!
身體後的草地被螺旋轉動的箭矢鑽出了一個窟窿,隻有一點點的箭羽露出地面,整條箭矢直沒入地中!
一箭射斷了腿!羅布澤塔全身汗漿如雨,身體不停顫抖,驚恐的望着乾勁,可怕的弓箭手!他的可怕,甚至遠在一名降魔五戰甚至六戰的降魔戰士之上!冰冷的心,令被攻擊者都無法感覺到他出手前那哪怕一點點的意圖。
“你可以再次說謊。”乾勁緩緩的搭弓拉箭:“我保證,射斷你另外一條腿。”
疼痛,恐懼!使得羅布澤塔無法停止身體顫抖,上下牙齒撞得嗒嗒響個不停:“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你當我是傻瓜?”
“你很聰明。”乾勁點頭:“說,可以死的痛快點。不說?我記得自己看過一本書,上面說如果把人的身體切開數百條傷口,在上面塗抹蜜糖,然後将人丢入螞蟻群中……”
斷風不二下意識側目看着乾勁,擡手撓了撓那聽了後感覺發癢的頭皮:“這是什麽書……這麽殘忍啊。”
“還有一種方法。”乾勁盯着眼睛裏已經出現恐懼的羅布澤塔平靜的說道:“先用開水澆灌在人的身上,然後用鐵刷子,将人身上的皮一層層刷下來……”
“不要說了!”羅布澤塔吼叫的聲音裏全是絕望:“你……你……你比魔族還魔族……”
斷風不二小聲的問道:“老乾啊,你怎麽知道這麽可怕的刑罰?”
乾勁揚揚眉毛:“平時多看點書,其實還有很多跟這樣差不多殘酷的刑罰。這兩種我記憶比較深刻……”
“我說……”羅布澤塔僵硬緊張的身體軟了下去:“少爺說,讓我跟着你們。由勒利卡去找大劍馬賊團,然後我放出火頭鴿,進行聯系确定你們的位置……”
“雷威……”
乾勁眼皮微微下沉,羅布澤塔無神的雙眼猛然精芒暴漲,雙手猛拍地面加上右腿反蹬地面的力量直撲右手邊不遠處的切克福利特!十數年的戰鬥經驗,等的就是乾勁聽到人名那一瞬間的反應,那是最後的機會!
羅布澤塔右臂探出指關節嘎巴吧響動不停,粗厚的皮骨抓向切克福利特的喉嚨!隻有這個年輕人是四人中最弱小的!降魔二戰的實力,在如此近距離,略微分神的情況下有七成以上的機會成功。
等死?羅布澤塔臉上露出猙獰的兇笑,甚至感覺到手指已經接觸到了切克福利特脖子上細嫩的皮膚,隻要抓住這個降魔二戰的戰士作爲人質,就根本不需要等死!就可以……
切克福利特眼睛一瞬間黑如墨石,堕天使的血脈力量在内體沸騰咆哮,一股兇橫的力量透體而出!那長滿柔順華麗的黑色羽毛單翼破開身後的衣服,嘩的一聲完全綻放!
聖潔!一股黑暗卻又透着聖潔強橫兇暴驕傲的鬥氣,由切克福利特的體内全然爆發,右手那修長的五指好似世間最完美的藝術大師,鍛造出來的精美鐵手。
漂亮……不!完美!羅布澤塔看到一支漂亮到完美的手掌,擋在了切克福利特頸部的前方,結結實實的跟他的手掌撞在了一起,就像是一掌排在了厚厚鐵塊上的感覺,痛的感覺剛剛傳入大腦,就被無邊的震驚吓到了。
堕天使血脈魔武士!傳聞中,魔族皇族路西法一族獨有的堕落天使血脈的魔武士!竟然……竟然平時保持着人類的模樣!
這四人之中,竟然有人是魔族的!而且還是魔族皇族路西法獨有的堕落天使血脈魔武士!這是一支什麽樣的小團體?
咔嚓……咔嚓……咔嚓……
切克福利特抓住羅布澤塔的右手,降魔九戰接近巅峰的實力,瞬間捏碎了他的手骨,也毀滅了澤布羅塔最後的希望。
“殺。”乾勁輕輕一揮手,切克福利特反手捏碎了羅布澤塔的喉嚨,那之前還昂立着的腦袋軟倒在一旁。
羅布澤塔身體重重倒在地上,瞳孔裏面填滿了不敢相信,自己偷襲失敗被人抓住之後,對手根本連勝利者的宣言都不說,就直接動手殺人了。
勝利者,總是喜歡說上幾句勝利的豪言,才會殺人。羅布澤塔甚至在盤算,利用那個時間再次想辦法逃走,可對手根本不給自己留下一口氣,來聽唠叨一番勝利的原因。
幹脆!利落!焚途狂歌再次打量乾勁,從小被家族成員灌輸的理念,竟然也有人知道而且幹脆的執行下去。
“雷威是嗎?”乾勁摸着下巴:“他好像也是永流的,聽他的口氣還是有着地位的家族。現在他就想在塞外弄死我,若是到了永流,他看我不死估計不會停手吧?”
斷風不二用些樹葉蓋掉了羅布澤塔的屍體擡頭說道:“那是當然了。乾勁,你不會不知道雷家是永流八大勢力之一吧?”
“不知。”乾勁搖了搖頭,在乾家從不需要知道哪個地區的幾大勢力是誰,隻需要知道世上有哪些血脈家族勢力,隻要知道最強的三大血脈家族,以及皇族還有魔族的血脈魔武士跟蠻族勇士都有哪些就好。
“你竟然真的不知。”斷風不二直起腰拿手捶打着後腰,臉上笑得像是撿到了寶貝一樣:“認識你這麽多天了,終于有你不知道的了。”
乾勁笑着聳聳肩膀,這有什麽好樂的啊,在乾家成員的眼中隻有魔族的三大能夠進入終極覺醒血脈力量的魔武士,跟真策皇朝其他兩大終極覺醒血脈力量戰士,其他的什麽家族勢力?若有不服,直接轟殺踩踏過去就是了!
在這樣的教育環境下出來的人,身邊會配備各種專業型人才,根本不需要費腦子記憶這些沒用的事情。
隻有覺醒血脈力量失敗的乾家子弟,在爲家族服務之前接受培訓時,才會學習這些事情。
乾勁撓了撓頭,血脈力量覺醒失敗之後就離開了乾家,根本就沒有去接受家族的培訓,自然不會知道什麽永流的八大勢力。
“雷家在永流還是很有勢力的。”焚途狂歌面色不善的輕聲說道:“他們家出了幾個人才,分别在不同的工會中,可以整合一部分力量,确實不好招惹。”
乾勁看到焚途狂歌的面色終于意識到雷家應該不弱,能夠得到出自普通戰士的戰神世家的評價,那顯然是有實力的家族。
“是嗎?”乾勁摸着下巴:“既然這樣,不如先回去除掉這個不安全的因素?”
“殺掉?”焚途狂歌一愣,呆呆的望着乾勁。
“不然呢?”乾勁回看着焚途狂歌:“難道,等他回到永流,調動家族的力量對付我一個人?如果僅僅隻是小矛盾,我可以不在乎。但,他想殺我。一次殺不成,他會害怕,但不會因爲害怕就不殺我,反而會用更大的力量來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