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你的錢太燙手,我沒興趣。”斷風不二笑容有些冰冷的看着雷威,剛剛雷威的敵意轉移到乾勁身上,大家多少都能感覺出來,跟乾勁作對不就是跟這個小團體所有人作對?
“一百金币租一天,你把錢收一下,回頭給我就行了。”
乾勁打了下馬鞭,看也不看面色僵硬的雷威一眼,催馬向前走,隻留下雷威憤恨的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乾勁,無法理解爲什麽這麽一個血脈戰士的扈從,竟然對血脈戰士如此的态度,雙方好像更是平等的地位,而不是血脈戰士的附庸。
“乾勁說了,讓我幫忙收錢,三匹馬三百個金币,謝謝。”斷風不二收了金條,催動駿馬加速喊着:“戰友,等等我。”
雷威坐在馬上恨恨的盯着乾勁的背影,雙手攥的馬缰吱吱作響。
“少爺……”
“廢物!”雷威瞪着身旁的兩名護衛小聲喝斥着:“你們聯系的是些什麽馬賊?”
兩名護衛相互對視沉默,本來這一切設計的都很好,誰能想到碰上四個年輕的戰士?而且還有三名是降魔戰士。
“恨啊!”雷威仰天長歎,瞳孔兇光閃爍不止的盯着乾勁的後背:“就差一點,隻要馬賊抓走了宋星河,我再擊退馬賊。兩個小妞就隻能求我救人,到時還不是随便我怎麽玩弄?這四個該死的東西……”
一行人因爲宋星河傷勢受不得太大的颠簸,無法縱馬狂奔緩緩前行,太陽落山之前走入了一片小樹林,按照時間計算連夜趕路或許可以到達真策皇朝,但宋星河的身體卻撐不到那一刻。
“不好意思,我這傷拖累大家了。”宋星河坐在地面後背倚靠着樹木,面帶着幾分愧疚的神色,火光的照射下更顯幾分蒼老。
“沒什麽。”乾勁拴好馬匹丢了兩塊木頭進入火堆,眼睛觀察着四周的情況,隻要大家在一起遇到馬賊拼殺,打退他們也就打退了,若是四人遇到馬賊就必須滅口,不然就會變得很是麻煩,爲了少些麻煩休息一夜也好。
焚途狂歌打了點野味配上衆人帶的幹糧,在火堆邊慢慢的做着燒烤,樹林裏安靜的隻有柴火燃燒發出的噼裏啪啦聲響。
宋星河闖蕩多年幹咳了一聲,連忙打破了火堆的沉默:“不知道四位,這次打算去哪裏?”
“去土堡要塞,然後去奧克蘭。”乾勁轉動着被火焰燒烤冒着黃油的兔子,略作沉默說道:“然後去永流。”
永流?雷威脖子微微一動,火光之下的臉龐閃過一絲陰冷的微笑,永流?這實在是一個太好的位置了!隻要你進入了永流,我就有辦法讓你爲今天破壞老子好事付出代價!
“永流……”宋星河口中反複咀嚼着乾勁的回答,視線落在雷威的身上,露出一點點的擔憂,眼前這人是永流八大勢力雷家的三少爺,今天塞外四個人這麽不給他面子,以他那記仇的性格,去到永流恐怕……
“恩,征伐學院。”斷風不二将烤好的兔子肉從火焰上拿開笑着說道:“我們四個,将會成爲征伐學院建立學院以來……戰友……那是我的兔肉……”
乾勁把手中沒烤好的兔子肉丢給了斷風不二,毫不客氣的撕咬着斷風不二那烤好的兔肉,狠狠瞪了他一眼,被兩個女孩不停的偷偷打量,這種感覺糟糕透了,而這事情的根源就是斷風不二大嘴巴亂說話。
斷風不二縮了縮脖子,無奈的翻動着手中的烤肉:“哎,其實我就是想烤給你吃的。”
雷威跟同行的護衛還有宋星河父女訝異的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一個血脈戰士手下的小小扈從,竟然敢搶奪血脈戰士的食物!這也太沒有上下之分了!而且血脈戰士面對這種事情,竟然軟了下來?
想不到,是一個軟蛋!雷威打量着斷風不二笑容更是冰冷,戰場上雖然殺敵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但對内手下控制方面實在是太差了!這種情況,就該上去抽扈從兩個耳光,讓他知道誰才是小團體的中心。
一個對内這麽軟蛋的東西,若是遇到真正外界來的壓力?雷威的冰冷表情中多了淡淡的微笑,若是遇到外界壓力定然會垮掉!這個發現實在是太關鍵了!隻要到達永流,利用家族的勢力對他施加一下壓力,就能讓他把這有錢又讨厭的扈從交出來。
不如,現在就先給他點壓力?雷威偷偷搖了搖頭,還是不行!在這個環境下若是真逼急了血脈戰士,對我非常的不利。父親說過,做事情之前一定要多考慮,如果情況不好就要先忍一下。
“宋大叔,這次回去打算去哪裏?”斷風不二無聊的翻動着烤肉發問。
宋星河皺眉沉思:“沒想過呢。如果,幾位不覺得我們麻煩,搭個伴一起如何?”
乾勁笑着點了頭,有點佩服這位老戰士的經驗,受傷也不适合做什麽任務,保護兩名漂亮的女兒都有些吃力,還不如跟着一隊比較安全的人一起前行。
吃過晚飯,宋星河睡了過去休息身體,乾勁習慣性的爬上樹梢警惕的假寐着,林子恢複了徹底的平靜。
塞外的夜,格外冷,就連鬧騰的馬賊們都會找一個暖和的地方,先休整。
一夜無事,衆人吃過早飯匆匆趕路,偶爾遇到馬賊經過,也隻是盤問幾句,并沒有進行搶劫攻擊,隻是勒索了幾個金币就放行。
馬賊畢竟不是殺人狂,能夠搶劫到物資生活也就夠了,殺絕這種事情也幾乎隻有黑風才會這麽做。
“前面就是土堡了。”乾勁看着地平線上的小型要塞長長吐了口氣,這一路幸好沒有遇到什麽大的危險。
雷威騎在馬上很是不解的看着乾勁的後背,爲什麽這人執意要從土堡要塞這種小地方走?
衆人又向前行走了一段路程,土堡要塞的大門突然打開,一名斥候騎着戰馬掀起陣陣塵土飛奔而來。
“你……你們……”戰馬上的斥候眼睛射出驚訝不信的光芒,呆呆的望着乾勁:“你們還活着……”
乾勁騎在馬背上尴尬的抓了抓頭發,外出這麽多天自己一點消息都沒辦法傳遞回來,加上暗部的通緝等等,恐怕土堡要塞的人還真以爲自己就那樣死掉了。
“太好了!太好了!”斥候撥轉馬頭連忙,一邊策馬飛奔一邊說:“快來,快來!将軍還在擔心你們呢。”
雷威愕然不解的看着乾勁四人,這裏的将軍難道是他們其中一人的親戚?那又如何?不過是一個小土堡要塞的守将而已,比起我們雷家來實在差太遠了!永流八大勢力!除了洪流戰堡沒落之外,哪個勢力能讓人輕視?
土堡要塞的大門在斥候回去後,很快的向兩旁完全敞開,風将軍一身鮮亮的戰甲徒步張開雙臂,直接從要塞大門中大步走出。
風将軍一個熊抱将跳下馬的乾勁抱入懷中,用力的拍打着他的後背:“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風将軍把三人抱了個遍,目光遲疑的看着切克福利特,隐隐感覺到這名年輕人身上對自己透着戒備,甚至可以說是敵意。
乾勁笑着搖了搖頭,切克福利特雖然恨魔族的皇族,但畢竟一直生活在魔族的環境,骨子裏面早已經有了對真策皇朝的敵意,這就跟自己去魔族,見到任何一個魔族,都忍不住想要拔刀子斬魔,是一個道理。
“将軍,這是我們的一個朋友。”乾勁站在雙方中間:“他有點不喜歡接近生人。”
“哦……”風将軍拖着長音連連點頭,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切克福利特,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倒地哪裏不對勁,自己甚至有一種想要拔刀子去斬這年輕人的本能沖動。
這是怎麽回事?風将軍不解的皺起眉毛,以前隻有面對魔族的魔武士才有這種沖動,怎麽現在對人類也有這種沖動了?難道我殺魔殺的太多?自己都控制不住斬殺的欲望了?
風将軍又将目光轉移到了雷威的身上,餘光不停掃着雷威身旁的兩名護衛:“你們是……?”
雷威跳下馬很有風度的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握拳放在胸口微微彎腰,眉宇間帶着淡淡的驕傲:“将軍你好,我是來自永流行省雷家的雷威。這兩位,是我們雷家給我配的護衛。”
“雷家?”風将軍一雙大眼再次打量雷威:“永流的那個雷家?”
雷威直腰挺胸下巴微微有些上翹,笑容中的驕傲再添加幾分,永流行省的影響力可不隻是一個行省,何況嚴格說起來,就算是這土堡要塞也好還是奧克蘭城也罷,都是永流行省的一部分。
隻不過,永流行省的中心城市也叫做永流城,所以永流城的人更自認是永流行省的中心,開口做自我介紹直接介紹自己是永流。
風将軍一轉身攬着乾勁的肩膀,打着斷風不二的肩膀,沖焚途狂歌使了個進要塞的眼色,看也不看雷威一眼,宋星河帶着兩名女兒也跟着隊伍走向要塞。
這……雷威呆呆看着風将軍的背影,明知道是永流的雷家,竟然用這種态度對待我?難道我堂堂雷家的三少爺,還比不上血脈戰士的一個扈從?
回到中軍大帳,風将軍指派幾名親兵守好帳門誰也不準進入,笑呵呵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沒事也不想辦法報個信!你們知不知道,自從聽說暗部發了通緝令抓你們,我就後悔不該找你們去!你們未來很可能會有光明的前途,我……”
乾勁站在斷風不二的身後,利用視線上的遮擋,從鬥界中取出了暗部二星死亡的證物:“當時挺險的,确實沒辦法通訊,這是任務結果。”
“這是……真的……”風将軍結果證物不敢相信的看着乾勁:“暗部說你們殺了他們的人,我還以爲他們隻是吃了虧,所以幹脆撒謊。沒想到,你們真的殺掉暗部成員?”
“還好是二星。”乾勁坐在毛皮毯子上:“如果真是暗部七星,我們根本沒辦法活着回來。”
“該死的軍部!”風将軍一掌恨恨拍在桌上:“有人就是想弄死我啊。”
“将軍,記得給我們報軍功。”乾勁笑着說道:“日後還指望這個做城主呢。”
“行!絕對不會忘的!弄死一名暗部二星,這也是一件大功勞了。”風将軍樂呵呵的收好證物,一屁股坐在毛皮毯子上:“你們知道嗎?這次你們事情鬧得不小啊,就連咱們真策黑龍衛都出動了一隊,聽說還在塞外跟暗部碰上幹了一仗呢。”
斷風不二點了根香煙狠狠吸了一口:“那誰赢了?”
“好像誰都沒赢。”風将軍臉上很快又浮現出開心的笑容:“不過嚴格算起來,還是暗部吃虧了。聽說他們跟黑龍衛幹了一仗後,正在休整的時候碰上一個猛人,魔族稱呼爲他血刃!”
“血刃?”乾勁接過斷風不二遞來水杯:“很殺氣的稱呼啊。”
“是啊。”風将軍一臉的崇拜:“曾經無數普通戰士的偶像,後來不知道爲什麽突然隐退了,聽說去了一座小城做守護者去了。真想不到,這次法布雷迪斯大人是怎麽想開了,突然出現在塞外,而且砍翻了兩名暗部帶星的成員。想一想就讓人熱血沸騰啊!可惜……可惜沒在旁邊觀戰啊……”
“法布雷迪斯?”乾勁手中的水杯微微一顫:“奧克蘭城的守護者?”
“對對!就是奧克蘭城的守護者!”風将軍連連點頭:“可惜,沒有看到法布雷迪斯大人的風采啊!聽說,暗部一聽說對手叫做法布雷迪斯,連戰鬥的欲望都沒有直接留下兩名暗部成員阻擋,其他暗部成員立刻逃命。”
乾勁聽到忘記了喝掉杯中的水,腦海中回想着平日裏淡定從容,好像并不會生氣的法布雷迪斯,竟然這樣的兇猛,能憑借名字吓的暗部成員逃跑?
“這麽說,法布雷迪斯還在塞外?”乾勁喝着水發問。
“對啊。”風将軍把頭又一點:“好幾批人已經勸過法布雷迪斯大人,讓他早點回來。塞外畢竟不安全,若是惹急了暗部,魔武士也不是那麽好招惹的。畢竟普通戰士在血脈覺醒的魔武士面前……哎!可是他好像在找什麽東西,就是不回來……”
乾勁感動的揉搓着手中的水杯,别人不知道法布雷迪斯找的是什麽,他卻知道法布雷迪斯找的就是自己。
“風将軍,你再派些人去草原,如果見到法布雷迪斯,就跟他說一聲,給他修劍的人回來了。”
風将軍看着乾勁:“他……他難道是在找你……?”
乾勁有點難爲情的笑了笑,如果不是自己去茫茫塞外很難遇到法布雷迪斯,還真不想派别人幫這個忙。
面對塞外的情況,駐軍消息的靈通情況,要遠遠好于一個普通的戰士學員太多太多。
“沒問題!我這就去!”風将軍連忙起身走向帳外,突然停住腳步回身看着乾勁:“對了,你的老師走之前很是擔心你,讓我見到你之後轉告你,快點回奧克蘭”準備參加會考。不過……你恐怕趕不上會考了。”
“會考?算了。”乾勁起身聳聳肩膀:“我要再回塞外。”
“回塞外?”風将軍凝眉成線:“回去幹什麽?”
“法布雷迪斯在外面找我呢,難道我就安心的坐在這裏等他來嗎?”乾勁向帳外走着:“多我一個人,總是多一份找到的機會吧?”
風将軍身體橫擋住帳門,張開雙臂看着乾勁:“塞外那麽大,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
“将軍。”乾勁微微仰頭看着身材壯碩高大的風将軍:“如果你我對調一下立場,你會坐在這裏等嗎?”
風将軍沉默的輕輕搖頭,隻要還算是一個真正的男人,聽到有人在爲你拼命,而且随時可能涉險死亡,就絕對不可能安穩的坐在這裏等候,除非這個男人是軟蛋。
“所以,謝謝。”乾勁輕輕推開了風将軍張開的手臂。
“那你們呢?”風将軍雙臂再次張開,将乾勁跟斷風不二等人隔開:“法布雷迪斯大人,找的是乾勁。”
“我們?”
斷風不二笑了,雙手抓住胸前的衣服用力向兩旁撕開,強橫的力量根本不是普通粗布衣服可以抗住,嗤的一聲胸前衣服撕裂,露出那有着結實肌肉的胸膛。
“這裏,這裏,這裏,這裏還有這裏!”斷風不二手指不停點着胸口的位置:“這些地方!我在去執行你那個任務時,全部他媽的斷了!站都站不起來,爬都爬不動。沒有乾勁,我他媽的早就死了,還能站在這裏讓你攔路?老子這條命都是乾勁給救回來的,你現在讓我看着他自己去塞外?”
風将軍看着斷風不二跟焚途狂歌臉上那絕不退縮的表情身軀微微一震,是啊!自己何嘗沒有年輕過?若是遇到相同的事情,自己何嘗不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