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已過,大夫們又忙碌了許久,才總算替君纏綿解了身上的毒。毒雖然是解了,隻不過對于君纏綿的身體,衆人全都搖頭,表示無能爲力。
鳳悅然打發了所有人離開之後,一個人留下來守在君纏綿的床前。第一次那麽認真仔細的打量對方,才發現那個女人雖然平時表現的很強悍,安靜的時候看起來竟然那麽的嬌小,巴掌大的臉上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
都說,情動很可能隻是一瞬間。
隻一眼,鳳悅然的心便忍不住狠狠揪緊。
很怕,像大夫說的那樣,她也是油盡燈枯,回天乏術。
鳳悅然毫不掩飾他此刻臉上的痛苦之色,将君纏綿的手牢牢握在手中道:“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哪怕是找遍全天下的能人異士,找遍這世上最珍貴的草藥,我也一定會救你的!”
許是聽到了對方的聲音,君纏綿緩緩睜開眼來,看到自己的手被對方抓着,尤其是看到鳳悅然臉上的痛苦跟擔心,微微愣了一下,跟着像是想起什麽,虛弱開口道:“孩子呢?”
鳳悅然難得溫柔道:“孩子由奶媽在照顧,大夫們說他很健康,隻是比一般正常的嬰兒稍微小一點,你不用擔心!”
“你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想不想吃點什麽?”
君纏綿搖頭拒絕道:“都已經這麽晚了,不用麻煩别人了!你也去休息吧,讓寵兒進來照顧我就行了!”
“讓我留下來可以嗎?”
鳳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兩隻手都覆上她的,将她略顯冰冷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間,貼近自己的胸口道:“之前是我不對,不該故意冷落你,避開你,不去看你,就當是給我一次機會,我想要留下來親自照顧你!”
對方還是第一次對自己這麽溫柔,君纏綿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有點不真實。若不是自己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她一定會當場跳起來,笑對方是不是吃錯藥了!
而此刻,她隻是輕眨了眨眼睛,雖然感覺驚訝,卻是沒有太過激烈的反應,隻道:“鳳悅然,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情?”
這也是君纏綿第一次真心誠意的對對方用求字,雖然人在昏睡之中,但剛才大夫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加上自己也略懂一點醫術,自己的身體自己也算是了解,怕是時日無多了。有些事情,必須要趁現在解決!
這個時候的她,鳳悅然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怕是對方說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去給對方摘下來,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答應道:“你說,隻要是我能夠做到的,我一定答應你!”
難得對方這麽爽快的答應自己,君纏綿卻是沒有太多高興的情緒,因爲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很可能會再次惹惱了對方。她道:“我想要見郁瑾楓,你可不可以幫我找他來?”
果不其然,鳳悅然一聽完,整個人立馬就怒了,雙眸微微眯起,眸中原本擔憂的情緒瞬間被憤怒所取代,全身上下散發着一種危險而受傷的氣息,冷冷道:“真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你心裏面竟然還是想着那個男人。對不起,我收回我剛才說過的話,這個忙我不可能會幫你,我是不會答應讓他來見你的!”
雖然早料到對方會拒絕,君纏綿卻是不死心的繼續勸說道:“何必呢!我已是将死之人,難道就連這最後一個要求,你都不能夠滿足我嗎?”
鳳悅然的聲音更加冷了幾分,就連眼神,都比之前更加危險道:“我記得我很早之前就已經說得很清楚,就算是死,你也必須是我鳳家的人,我是不可能把你交給其他任何一個男人的。”
君纏綿沒有像以前一樣,表現的很生氣,反倒是一臉的平靜道:“我隻是想見他一面,有些話想要當面跟他說,并沒有打算要跟他離開!況且,就我現在的狀況,就是想離開,恐怕也不可能了!”
鳳悅然寒着臉,再次拒絕道:“我再說最後一次,我是不可能同意讓他來見你的!”
“可是你明明說過,等孩子生下來之後,你就不會再強留我,更不會再限制我的自由,我現在就隻是想要見他一面,難道這樣也不行嗎?”君纏綿忍不住微蹙眉頭,前一刻明明還很好說話的人,下一刻突然間說變臉就變臉,換做平時,她肯定會忍不住要跟對方争執一番,而現在,她卻連吵架的精力都沒有!
鳳悅然不耐煩的打斷她道:“夠了,這個問題我不想要再繼續讨論下去。你現在身體很虛弱,還是好好休息吧!我是說過不會強留你,不會再限制你的自由,可并沒有說過同意外人随意進出這裏。你想要見他,那就等你養好了身子自己出去找他吧!”
“你,你出去,我不想要見到你。咳,咳咳——””
君纏綿不由得怒瞪着對方。情緒激動之下,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
那家夥明明就知道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可能靠自己走出這裏。如果自己可以的話,她根本也就不會來求他。
原本以爲,就算對方再怎麽對她不滿,再不願意他們見面,看在她時日無多的份上,應該也會答應她,可現在,看對方的樣子,明擺着就是不想要讓她跟郁瑾楓見面。甚至于連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可是她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要找對方!
“發生什麽事了?”
鳳悅晴聽了大夫的話,心裏面擔心君纏綿,以及自家的大哥,根本就無心睡眠。想到裏面的兩個人都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便交待丫鬟做了一些吃的,自己親自給兩人送過來,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裏面傳來兩人的争吵聲,尤其是君纏綿的咳嗽聲,讓她不自覺的心疼蹙起了眉,忙不疊的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君纏綿原本蒼白的臉上,因爲生氣而微微浮現出一絲紅暈,胸口急劇起伏,氣息虛弱道:“晴兒,你來的正好,我不想要見他,你讓他出去!”
鳳悅晴見狀,不由得責備看向自己的大哥道:“你不是不知道姐姐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麽還惹她生氣?算了,這裏還是交給我來照顧,你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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