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幾個醫術比較高明的大夫圍在一起,傾盡畢生所學,利用針灸之術,通過行脈走穴的方法,将君纏綿體内的毒術壓制在身體某處。以免毒術随血液肆意行走,傷害到肚子裏的孩子。
之後又喂君纏綿服下催生的藥物,一般人服下藥物之後差不多半個時辰就會出現陣痛,可君纏綿一直到三四個時辰之後才開始有反應。
由于君纏綿身重劇毒,必須趕在十二個時辰之内解毒,所以大夫們全都緊張的圍在床前,這一等就等到了入夜,雖然已經很晚了,可是誰也沒有露出困倦之色。
所有人的精神都處在緊繃狀态,深怕出一點的問題。
特别是鳳悅然,交待完南宮影的後事之後,便一直守在君纏綿的房間外面,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若不是有堂曦跟鳳悅晴在外面攔着,估計他早就闖進去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裏面卻是遲遲沒有消息。鳳悅然從來沒有一刻覺得時間這樣漫長過。
即便是身處戰場,即便是面對千軍萬馬,他也沒有這樣擔憂緊張過。
從開始陣痛之後,又過了差不多一兩個時辰,才聽得大夫道:“行了,行了,羊水破了。夫人,你别害怕,從現在開始,你跟着我說的做,吸氣,呼氣,等調整呼吸之後,然後開始用力,來用力,再用力——”
君纏綿怎麽說也是江湖上闖過的人,平時打架練功的時候沒少吃過苦受過傷,可是到了這一刻才發現,以前那些小傷小痛根本就不算什麽,此刻身下那種撕裂的痛才真的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耳邊大夫的聲音一直再繼續,重複說着用力用力,君纏綿也是使勁了全身的力氣,可是距離羊水破裂又過去了許久,孩子卻還是遲遲不出來。
太醫們見此情景,一個個全都急得團團轉道:“怎麽辦,夫人好像是難産,再這樣下去,孩子恐怕會在肚子裏面悶死的!”
君纏綿原本已經累得沒有力氣,大腦昏昏沉沉的,好像直接閉上眼睛睡過去,聽到大夫說的話,猛地睜開,像是一瞬間又重新有了力氣,伸手抓着靠近自己的一名大夫道:“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我的孩子!”
那位大夫行醫幾十年,也算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的人,遇到難産這種情況,大多是九死一生,最主要靠的還是孕婦自己。便道:“夫人,能做的我們都做了,我們也很想要幫你,隻是,現在這種情況,唯一能夠救孩子的人就隻有你自己,你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一定可以的!”
話音未落,就聽得另一個大夫道:“看到孩子的頭了!”
一句話,無疑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希望,被君纏綿緊緊抓着的那位大夫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繼續鼓勵道:“夫人,你不要怕,孩子就快要出來了,你再繼續用力,使勁一點!”
從開始陣痛,到孩子出生,整個生産過程,持續了六七個時辰,期間,君纏綿幾度痛到差點暈過去,總算在面臨崩潰之間,聽到大夫道:“行了,行了,孩子出來了,出來了……”
君纏綿精神一放松,隻感覺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飄渺,視線也跟着變得越來越模糊,終于,什麽也看不見聽不見,甚至于來不及看一眼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就這麽暈了過去。
産房内緊跟着又是一陣忙碌!
有幫嬰兒梳洗的,有幫君纏綿診脈的,還有拿出銀針準備解毒的……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是個小少爺!孩子很健康,隻是比一般孩子小了一點,不過早産的孩子都比較虛弱,特别是剛出生的時候,比一般孩子容易生病,王爺要多派幾個下人好生照料!”
由于才七個月,孩子很小很小,比正常足月的孩子要小了許多。
當大夫把嬰兒送到鳳悅然手中時,鳳悅然激動的不知道應該要說什麽。看着襁褓中掙紮扭動的小人兒,雙手忍不住的微微顫抖,深怕一不小心就會傷到手中的孩子。那是一種從未有過,陌生激動到難以形容的複雜心情!
鳳悅然好容易平穩心跳,收拾好情緒,緊接着看了一眼屋裏的方向道:“她怎麽樣了?”
知道他問的是孩子的母親,大夫忍不住面露一絲遲疑,在鳳悅然關切眼神的注視之下,這才緩緩道:“其他同僚正在給夫人解毒,隻是夫人她身中劇毒,本就虛弱,剛才生小少爺的時候又耗費了太多的力氣,小人隻怕……”
“隻怕什麽?”
鳳悅然的聲音陡然轉冷,圍繞在他身邊的氣息一下子凝結,給人一種幾欲窒息的壓力道:“你們不是說,隻要在十二個時辰内替她解毒,就會沒事的嗎?”
站在他對面的大夫一臉惶恐,深怕說錯一個字,就有可能小命不保道:“本來是這樣沒錯,隻是小人們也沒有料到,夫人會難産,雖然生下了孩子,卻已是油盡燈枯,就算解了她體内的毒,怕也是回天乏術!王爺你要有心理準備……”
本來看到孩子的喜悅,在一瞬間蕩然無存。鳳悅然薄唇緊抿,本就深邃的眼眸,突然就成了無邊的深淵,不待大夫把話說完,便推開對方,大步朝屋内走去。
身邊圍繞的強大的冷冽的氣場,讓所有人不自覺的後退,誰也不敢上前阻攔。
鳳悅晴從頭到尾一直守在鳳悅然的身邊,大夫的話她自然也全都聽在了耳裏,見狀,忙不疊的跟了進去。
就見君纏綿昏睡在床上,有大夫正在幫她針灸逼毒,鳳悅然正要靠近,袖擺忍不住被後面的人拉住,就聽得鳳悅晴道:“大哥,你先把孩子給我,我去交給奶娘照顧!你是男人,力氣大,小心弄傷了孩子!”
鳳悅然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小家夥,孩子還太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眼睛不停的閉啊閉,看起來是想要睡覺了!
稍稍遲疑了片刻,這才依言将孩子遞給鳳悅晴,鳳悅晴也是第一次見到剛出生的孩子,隻覺的可愛無比,抱着他,有種心快要跳出來的感覺,深怕一個不小心,碰傷孩子哪裏,雖然很不舍得,但抱了一會之後,還是把他交給了身後的奶娘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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