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必時調兵遣将的時候,帕特裏奇中将卻在爲一件戰場外的事情操心。
那就是成立美日台聯合司令部。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日本還好說,早在七月底,美國副總統拜倫訪問東北亞的時候,雙方就在軍事指揮權限上取得一緻。日本隻要聯合司令部參謀長的位置,在地面戰鬥中擁有指揮權,其他全都聽美國安排。
這很好理解,日本隻能在地面戰場上出力。
雖然日本擁有一支規模在亞洲派第二、在全球排第七的艦隊,還擁有僅次于美國的反潛作戰能力與艦隊防空作戰能力,但是日本海軍是一支比較單純的防禦性海軍,即便八艘“宙斯盾”驅逐艦與十多艘通用驅逐艦配備有mk41垂直發射系統,日本海軍沒有采購對地攻擊彈藥,艦隊的攻擊能力非常有限。
與海上自衛隊相比,日本空中自衛隊更加“單純”。最先進的f-15j戰鬥機隻有制空作戰能力,幾十架具備攻擊能力的f-2戰鬥機隻有反艦導彈,沒有像樣的對地攻擊彈藥,很難在對地支援中發揮作用。
總體而言,日本海空力量以防禦爲主,缺乏攻擊性。
西太平洋都快被美國海軍的航母戰鬥群與兩栖艦隊塞滿了,滿天都是美軍戰機,日本艦隊與機群可有可無,大都在後方護衛船隊,對付不見蹤迹的大陸潛艇。在海空作戰上,日本自然沒有發言權。
地面戰場是日本軍事力量的主要舞台,也是日本當局的現實選擇。
隻有沒有多大好處的髒活累活,美國才會丢給“盟友”,還美其名曰:聯合作戰。
對于這個問題,日本首相進藤加一、防衛大臣田中昌弘、外交大臣青木和惠子,以及衆議院的議員領袖都想得比較透徹。
日本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身實力、獲得完全國體、得到世界承認的機會。
要想獲取,就得付出。
想要的到什麽,就得付出什麽。
日本想要得到一個國家的全部主權,就得在與主權有關的方面有所作爲。
錢肯定買不來主權。
二十多年前,在那場由老布什對陣薩達姆的戰争中,雖然日本受和平憲法與國内民意限制沒能出兵,但是在戰後當了冤大頭,支付了四百多億美元的戰争開支。當時的四百多億美元相當于二十年後的一萬億!
巨款沒能買來主權,反而因爲露富被美國盯上,換來了“失去的二十年”。
這件事情對很多日本人的社會價值觀産生了重大影響、讓他們認識到富裕但不強大的日本不是受人尊重的國家,隻有強大的日本才能在世界上獲得一席之地。這件事也對日本的内外政策産生了重大影響,出兵伊拉克、參與亞丁灣護航行動、積極參與半島事務、在東南亞地區展開攻勢外交,都與之有關。
從根本上講,這些都在爲具有決定性意義的行動做準備。
這就是一場戰争,一場必将改變日本與西太平洋格局的地區戰争。
雖然這是一場由美國主導的戰争,但是隻要把握得當,日本也能從中獲得夢寐以求的國家主權。
政治上,日本隻開了一個條件,既在戰争期間組建正規軍。
雖然美國并沒積極宣揚這件事情,甚至在正式場合從未主動提到這件事情,但是日本當局把話說得非常透徹,隻有一個健全的日本才有權介入大規模地區戰争,也才有理由讓日本軍民爲之賣命。
政治立場決定了日本的軍事态度。
相對而言,反而是台灣當局不好對付。
不管怎麽說,台灣是這場戰争的最大輸家。如果不是美國及時介入,就算台灣不會在一周之内輸掉戰争,也挺不過一個月。
敗軍之将,何以言勇!
從道理上講,台灣當局沒有讨價還價的資本。
可惜的是,美國不想打地面戰、至少不想一開始就卷入地面戰争;日本在短期内最多動員兩個師,隻能擔負一個方向上的作戰任務;不管台軍的表現多麽令人不滿,仍然撐起了半邊天。
軍事上如此,政治上也是如此。
台灣當局是美日介入台海戰争的政治載體,如果這個仍然得到二十多個國家承認的政權煙消雲散,《美台關系法》就沒有執行對象,美日的軍事行動不但失去了合法性,反而會被視爲對一個主權國家的軍事入侵。
沒有日本,美國可以單獨打這場戰争。
沒有台灣,美國連打這場戰争的理由都沒有!
美國卷入台海戰争不是爲了兩千萬台灣人的自由與民主,而是爲了幾家銀行、十幾家能源企業、幾十家軍火公司、幾百萬從業工人,以及幾百名政客。
因爲台灣當局堅持要在聯合司令部擁有一席之地,還得在日本之上,所以經過十多天商議,帕特裏奇不得不按照白宮與五角大樓的意思,在總司令與參謀長之外設一個副司令,并且将台島劃分成南北兩大戰場,由台軍指揮南面戰場的地面戰鬥、日軍指揮北面戰場的地面戰鬥,美軍統一指揮全局。
8月12日夜間,五十四軍發起進攻的時候,帕特裏奇正通過視頻電話與日本的服部留名中将、台灣的童少卿上将商讨成立聯合司令部的最後幾個問題。
消息傳到後,三人都同意休會十五分鍾。
帕特裏奇沒有耽擱一點時間,通信參謀切換頻道後,他通過電話征詢了參聯會主席加布裏埃爾上将的意見。
這位德高望重的陸軍上将把話說得非常明确,當務之急是成立聯合司令部。
帕特裏奇不是笨蛋,知道加布裏埃爾的意思。隻有盡快成立聯合司令部,才能理順指揮關系,也才能如臂使指般的調動日軍與台軍。
隻不過,身在前線的帕特裏奇更加清楚戰場情況。
加布裏埃爾一再強調盡快成立聯合司令部,不僅僅是爲了理順指揮關系。
卷入台海戰争之前,奧康納在白宮的決策會議上強調了把戰鬥傷亡控制在合理範圍之内的重要性,并且要求各級指揮官都得重視這個問題。這很好理解,奧康納宣布美國将出兵介入台海戰争之後,美國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朝鮮戰争,然後是越南戰争,而這兩場戰争奪走了十多萬美國大兵的生命!
要想控制住傷亡,就要避免卷入地面戰争,至少得盡量晚的卷入地面戰争。
總得有人在前面沖鋒陷陣,不是美國大兵就是日本與台灣士兵。
成立聯合司令部是讓日本與台灣軍隊擋擋箭牌的前提條件。
可惜的是,這個願望很快就要落空了。
收到消息的時候,帕特裏奇就意識到,五十四軍在這個節骨眼上發起全線進攻,肯定不是攻占整個台北那麽簡單。
台軍肯定扛不住,日軍扛得住嗎?
如果日軍也扛不住,那就隻能讓美軍上了!
受此影響,在與加布裏埃爾通電話的時候,帕特裏奇向這位将他從少尉一路提拔到中将位置上來的老上司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即盡早考慮參加地面戰的可能性,并且爲之做好準備。
帕特裏奇說得很委婉,意思也表達得很明确。
他會盡量穩住戰局,但是在盡力之後仍然無法扭轉局面,就得考慮在局勢變得不可收拾之間把陸戰隊送上岸。
沒有最優的話,隻能做次優選擇。
在局勢惡化之前主動參加地面戰就是美軍此時的次優選擇。
能夠帶出帕特裏奇這樣的幹将,足以證明加布裏埃爾不是碌碌之輩。搞清楚帕特裏奇的意思後,加布裏埃爾不但答應做好準備,還讓中将明白,在緊急情況下,他可以當機立斷的下達作戰命令。
這個時候,服部留名與童少卿也産生了同樣的想法。
不管怎麽說,在台北方向上,美日台三方有着共同利益。
大敵當前,那些糾纏了十多天的問題不再是問題。會議重新開始後,三人隻用十分鍾就談妥了成立聯合司令部的最後幾個問題,并且一緻決定,即時開始按照商定的職權分化來指揮與協調作戰行動。
日本陸上自衛隊北部方面軍司令、幹涉軍司令服部留名中将爲台北方面總指揮。
帕特裏奇向這個剛剛“升官”的日本中将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穩住台北防線。大概是擔心服部留名誤解他的意思,帕特裏奇還特别提到,不要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台北市區,城市外的戰場更能發揮第七師的裝甲突擊能力。
服部留名需要帕特裏奇格外提醒嗎?
要知道,第七師的駐地就在北海道,隸屬于北部方面軍,是服部留名的嫡系部隊。在赴台之前,這支日本陸上自衛隊唯一的裝甲師在北海道駐紮了數十年,唯一的任務就是盯着北面那支從未打過來的鋼鐵洪流。
打裝甲戰,正是服部留名的“正業”。
雖然從未上過戰場,但是服部留名像了解自己身上的每一個器官那樣,了解第七師的每一支部隊,甚至能夠說出每一個連長的名字。
這是他的部隊,是他的王牌部隊!
在面積不到北海道一半的台灣作戰,第七師可以說是遊刃有餘。
服部留名沒有托大,因爲第七師的主力部隊正在上岸,最快還要二十四小時才能形成作戰能力,所以接受任務之前,他把參戰時間定在8月14日淩晨,要求台軍務必堅守到這個時候。
得到保證後,服部留名才答應爲台北戰場負責。
這個時候,五十四軍的先頭部隊已經渡過基隆河與淡水河。
與此同時,戰場西面二十公裏外的二零九高地上,百來名空降兵正借着照亮半邊夜空的火光,争分奪秒的構築防禦陣地。(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readnovel。,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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