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被痛扁一頓的十五開口道:“主人短時間内是不可能回來的,而我們也不能在此地方呆太久,而我發現,這裏非比尋常,若你信我跟着我走,主人若回來了,也同樣知道我們的方向。”
宋喬兒看着十五一雙認真的眼眸,知道十五并不會騙她,将嘟嘟放在她的肩上,道:“好,你引路。”
十五那雙冷然眼眸裏頓時泛起了一絲光亮,話音裏透着些許愉悅,道:“臭……呃,謝謝你相信我,除了主人,你是我第二個……”說到此,它又欲言又止。
宋喬兒沒有太在意,隻是點了點頭。
此地是子母蠱所被封印之地,但在十五的帶領下,宋喬兒還發現這裏别有洞天,從重重藤蔓當中穿過,宋喬兒就看到一個小水潭,幽靜的地方,水潭竟然清澈萬分,在水潭四周的地面上竟然……
一個人躺在青草之上,衣服有些淩亂,頭發也在肆意飄蕩,而人卻一動不動,沒有半點生機,這個人怎麽這麽熟悉!?
齊臨風!!!
他怎麽會在這?這楠木外部時,他們不是已經走散了?而現在他卻在楠木古樹的内部?這也太詭異了!?
宋喬兒大步流星的跑過去,蹲下身子,首爲其要的是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尖,呼吸正常,又爲他把脈,脈搏正常,可是人就是不醒,她拍了拍齊臨風的臉,道:“齊臨風……齊大少爺……齊大騷·包!”
可依舊沒有反應……
十五看着躺在地上的齊臨風道:“我剛來這裏時,沒發現他啊,他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你之前來過?”嘟嘟不解的問。
十五白了它一眼,“廢話,不來過,我怎麽知道路?”
‘砰’的一聲,十五的頭上又多一個泡,嘟嘟哼哼的看着十五,“這就是你對你小主人說話的态度麽?”
汗顔……
十五滿臉黑線……
宋喬兒沒有在意兩獸的吵鬧,她的聲音有些低啞,話語聽起來頗有雲淡風清意味,可言辭之下分量卻是不可思議沉重,“看起來,他是中毒了,而且還是蠱毒。”
“難道是逃跑的子蠱王?”嘟嘟追問道。
宋喬兒點了點頭,“他的脈相呼吸均爲正常,可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他的臉色蒼白如雪,沒有一絲紅潤,我猜想,子蠱王元氣大傷逃跑,卻剛好遇見齊臨風,所以……”
“所以子蠱王吸了他的血,先恢複它的元氣。”十五接着宋喬兒的話補充道。
子蠱王它的能力就是可以吸人體中最活躍的一塊活血管處,補充它的能量,所以若子蠱王不除,勢必危害更多的人。
事到如今,她怎麽也不能讓齊臨風受到威脅,畢竟他是和她來的,她就有義務把他帶出去。
好半晌她才壓低聲音回道,“如今,子蠱王的去處,我們無從得知,若真的如夜妖孽所說,子蠱王還會來找我,倒也不會在此一時。”末了,她又聽似随意地補上一句,面上卻真摯而坦然:“你們先想辦法去給找活絡草、金麥牙兩種草藥,我這兒也會力找其他解蠱辦法!”
活絡草與金麥牙爲一草一果,活絡草有祛除毒物的作用,身長在水源之地,而金麥牙爲地域偏高所生長的果實,具有吸實毒素的作用,她的陰魂戒中還有其它的草藥,但卻沒有這兩味藥,所以她現在急切需要。
若是别的地方可能會很難找,但在這倒不難找,因爲這就是水源高山地,隻需要仔細找一番,必定會有收獲。
齊臨風的嘴唇已經開始發紫,嘟嘟與十五知道不能耽擱了,兩獸正色看她,凜然點頭,并齊肩并飛而去尋找。
宋喬兒自然不用擔心它們不認識,嘟嘟跟在宋喬兒身邊,自然知道很多藥材,而且它本身就是一個小百科,所以她勿須擔心。
冥從陰魂戒出來,看着齊臨風愣了半響。
宋喬兒一眼瞄到了冥,見到它恍惚動作,她也大約是猜到了幾分,仿佛有點心神不甯,便又問道:“你知道這些?”
冥認真想了想,答道:“這種子母蠱毒隻有抓到子蠱王才能徹底根治,而中蠱之人會一年發作一兩次,不過有時候隔了很長時間,這些都是因人體質而改變。”
宋喬兒不奇怪冥爲什麽會知道這些,但是冥說的确實沒錯,她若根治不了,至少得保證齊臨風無生命危險。
她聲音有些低啞,話語聽起來頗有強顔歡笑意味,可言辭之下分量卻是不可思議沉重:“治标不治本,但我會盡力而爲。”
果然,不一會兒,嘟嘟和十五就拿着活絡草和金麥牙給了宋喬兒,宋喬兒讓它們幾個把關守候,而她可以用心的去解毒。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宋喬兒拔掉了齊臨風嘴唇上的銀針,齊臨風的嘴唇已經恢複出以往的紅潤,臉上也開始慢慢的恢複,但人始終都還沒有醒。
時間緩緩流過,直到辰時将至。草地上的人終于微微動了動手指。
宋喬兒睡眼惺忪的守在一旁,一驚,盯着他蒼白指間,竟然愣得忘記了反應!她剛剛好像睡着了!一眼望去,哪還有那幾隻獸的身影,有的隻是水流而下的聲音。
仿佛無邊無際痛楚中沉沉浮浮了許久許久,似乎有一雙手緊緊地拉住他,不讓他黑暗中淪陷了所有意志。穆瑾楓眉頭緊鎖,低聲地呻吟了一聲,眼睑跳動了幾下,慢慢睜開了一雙有些恍惚眸子。
宋喬兒詫異地湊過去,看來是活過來了,也不枉她的苦心。
齊臨風看着她,濕氣缭繞雙眸漸漸亮了起來,原先病态蒼白的雙唇此刻粉色滋潤,微微動了動,話音極低,不知道他究竟說些什麽。
宋喬兒輕輕揉了揉他緊鎖眉間,輕聲道:“什麽都别說,你先多吸幾口氣,看看有什麽不适應沒有?”
齊臨風突然沒由來地一陣緊縮,懷疑自己眼前看到這一切都是幻覺,神智驟然清醒,清冷眸子看清楚眼前人後,緊緊盯着她。他竟出于直覺地脫口便道:“你怎麽――我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