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世上的癡情男女,未必都會有好的結果。
宋喬兒望着梨花遠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輕歎一口氣。
軒玉看着她古靈精怪的樣子,不由得一笑,“喬喬,你竟這般調皮。”
調皮?會嗎?她怎麽不覺得?宋喬兒自動忽略了他說的話,她走到位置上,坐了下去,然後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嗔怒亦然。”
她的話不禁讓軒玉一征,他垂下眼簾,思考着她所說的話中意思。
一瞬間,大廳回歸到平靜,隻有宋喬兒時不時發出筷子碰撞碗碟的聲音,她瞄了一眼軒玉,放下手中的筷子,“我還是去看看瘟民吧。”
她可不想被冠上抗旨不遵的罪名,也不知道那秉承抽什麽風,明明自己搞的定,居然還讓她來,哎!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浪費!大寫的浪費!
軒玉并未擡頭,隻是低着頭,輕‘嗯’一聲,表示同意了她的離去。
啧啧,悶騷!無趣!春眠不覺曉,無趣悶騷和明了!哎喲媽呀,我簡直就是天才,才女!簡直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
臨走前,她還不忘拿走桌子上唯一的兩個包子,且非常有耐心的用黃紙包裹着……
清晨的陽光總是這麽耀眼,宋喬兒平坦着手上,放在額前,試圖讓陽光不要照到她的眼睛。
該死!才初夏,天氣就這般炎熱,嗳,現在這整個夏天的日子該怎麽過啊,嗚呼哀哉啊~
阿平瞧見了宋喬兒,就興沖沖的跑到她面前,“姑娘,我們主子在那邊。”
宋喬兒點點頭,‘嗯’了一聲,随着他的牽引而去。
阿平邊走邊和她講着昨日具體發生的事情,原來昨天秉承吩咐感染瘟疫之人,全部到餘州城中來,好方便救治,而未感染的人,則全部參與救助瘟疫事宜。
難怪今天街上人滿爲患,就在她出神間,兩人已到了秉承所在之處,阿平對她說道:“姑娘,主子就在這裏,姑娘且等着,阿平去告知主子。”
“不忙,你去做你的事,不用管我,我也想去看看這些疫民。”宋喬兒抿了抿嘴,說道。
阿平雖然不明白她爲什麽這麽說,但最終還是點點頭,應了她的要求。
撲鼻而來是一股濃重刺鼻的藥味,宋喬兒尋着藥味而來的方向,隻見有的士兵正忙忙碌碌的搭起藥架子,其中已弄好的大鐵鍋,正煮着一鍋鍋黑而稠密的藥,百姓們拿着手中碗,排成三條長龍,井然有序的排隊領藥。
而街上搭着十幾個大帳篷,宋喬兒走近其中一個大帳篷,隻見裏面躺着坐着都是百姓,隻見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正嚎啕大哭着,她的母親正溫柔的安慰着。
宋喬兒慢慢的靠近她們,蹲下身子,柔聲道:“告訴姐姐,你爲什麽哭啊?”
小女孩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怔怔的望着她,似乎對她有些害怕,一直卷縮着身子,還用手緊緊地抓住她母親的臂彎。
察覺到小女孩的害怕,宋喬兒并沒有覺得不開心,反而一如既往的微笑,溫柔的說道:“小妹妹别害怕,姐姐不是壞人。”說完,從懷中掏出從餐桌上拿來的包子。
她細心地打開用黃紙包裹着的包子,将包子捧在小女孩的面前,心裏暗道:果然,還是自己有未蔔先知的能力!實在是太佩服我自己了。
要說她爲什麽會如此料事如神呢,因爲上一次與秉承大半夜的碰見黎寶,所以結合了上一次的經驗,準備一些總是沒錯的,至少有備而無患。
小女孩見到包子後,微微伸出手,可又停了下來,擡頭仰視着她的母親,隻見她母親朝她點點頭,她便吸了一鼻涕,伸出一雙小手拿起包子,一手一個。
她的母親對着小女孩,柔和的說道:“穎穎,你拿了姐姐的包子吃,該對姐姐說什麽?”
小女孩看了看手中的包子,又看着宋喬兒,露出甜甜的笑容,“謝謝漂亮姐姐。”
這小孩嘴巴真甜,哪像她家萌寶,老是損她,回去一定要好好的和萌寶說道說道,勢必要将他變成乖乖寶貝。
她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額前,淺淺一笑,“不用客氣。”
小孩子都是這樣,有了東西吃就會忘記哭的目的,這般無憂無慮的性子,總是好的。
秉承看着身穿青色绯羅裙的少女,正一臉溫柔的撫摸着小女孩的額前,他不禁想到上一次,上一次她也是這般溫柔,好似他看到她的溫柔都是在小孩的身上。
他慢慢的靠近她,周圍的人瞧見他來,正準備起身,卻被他壓手制止,伸出一指放入唇邊,做了個噤聲手勢,然後怔怔的望着半蹲身子的少女。
片刻,宋喬兒收起了那抹溫柔,緩緩地站起來,然後轉身看着一直望着自己秉承,淡淡的說道:“你打算這般看我多久?”
秉承聽到她的話,微微一怔,随即輕扯嘴角,假意的咳了咳,“秉承是看到姑娘如此出神,便不想打擾,卻不想被姑娘發現,姑娘是何時發現秉承所在的?”
偷看還那麽多解釋?看來他也不是那麽老實嘛,宋喬兒抽了抽嘴角,扯出一抹淡笑,說道:“出去說吧!”
他點了點頭,跟在了她的後面,兩人走出帳篷外,秉承看着她說道:“姑娘還沒回答秉承的問題。”
宋喬兒停下腳步,一臉淡然,“在你進入篷内,我就知道了。”
“秉承自認爲腳步已放得極輕,姑娘怎可得知?”沒道理啊,自己腳步那麽輕,而且她還是自己進帳篷内就知道了,難道她有超強的敏銳度?
宋喬兒背着他負手而立,“身爲醫者,你如今這麽一問,已犯了常規。”
她轉身,看着一動不動的秉承,眼底有着一抹疑問,她繼續侃侃而談,說道:“未出門前,你的身上是很淡的藥香,而你現在身上有着濃重的藥味,且味道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