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楓夜觀察鳳凰之力的時候,她帶着震撼的目光往前方看去,能看到站在她前方的那個正常人身高的楓夜,與漂浮在天空的巨大化的楓夜正做着一模一樣完全同步的動作。
就像是手電筒映照的投影。
“您是……神明嗎?”
艾克蕾雅站立起來,目光帶着少許震撼的看向楓夜。
楓夜收斂了目光,側頭看向她,随和的道:“如果你指的是你想象中的那種神明,那我的确是的,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有了。”
艾克蕾雅垂下頭,感覺到自己體内的鳳凰之力在逐漸的向體外剝離,伴随着生命的力量也一同在消亡。
楓夜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團鳳凰之力,略一思索後,将這團鳳凰之力輕輕的屈指一彈,射向艾克蕾雅。
嗡!!!
金色的鳳凰之力一瞬間包裹住了艾克蕾雅的身軀,使得她整個人都沐浴在了淡金色的光芒之中。
熾熱的烈焰一瞬間釋放出來,将艾克蕾雅身上的衣服灼燒殆盡,連同她的肌膚、血肉和骨骼也全部都在火焰中迅速化爲灰燼。
“呃……啊啊……”
艾克蕾雅發出了一陣痛楚的聲音,但緊接着她就感覺到那來自全身的被灼燒的疼痛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新生般的愉悅。
鳳凰之力瘋狂的纏繞着她,與她的靈魂結合,并釋放出大量金色的火焰,在火焰之中,她之前被灼燒毀滅的身軀開始飛速的重生。
浴火重生!
短短數秒鍾的時間,在距離地面大約十米高的地方,艾克蕾雅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了那金色的火焰中央。
少女全身一絲不挂,蜷縮在火焰的中央,抱着自己的雙膝,宛如新誕生至這個世界的生命。
她一點點睜開眼睛。
熾熱的火焰伴随着她的睜眼,化爲了一個巨大的鳳凰的形态,呈現在她的背後,随後化爲了一縷縷淡金色的微光飛快的收縮,最終回歸到她的眉心之間,在那裏留下了一個金色的火焰狀的魔法陣,然後無聲無息的隐去并消失。
艾克蕾雅有些愕然的伸開了手,感知了一下自己新生的軀體,能感受到體内充盈着龐大的魔力和能量,仿佛舉手投足之間都能輕易的撼動山嶽,撕裂大地。
“願意爲使命而犧牲的勇氣值得稱贊,而遇到我又是你所得到的幸運,我将鳳凰之力賜予給你了,以後你就是真正的鳳凰的巫女。”
楓夜看着艾克蕾雅輕輕一笑。
鳳凰之力他已經解析的差不多了,對他而言需要的也就僅僅隻是解析,不需要吞噬,因爲這點力量對他來說太渺小了,遠遠比不了他随身攜帶的那個鼻煙壺内存放的三顆恒星。
艾克蕾雅在短暫的怔然之後,露出了感激的神色,目光顫動着在空中向着楓夜行了一個巫女的禮儀。
“感謝神明。”
雖然她爲了使命願意赴死,但那不代表她就不想要活着,尤其是她還隻是個少女,對這個世界充滿着各種各樣的求知念,就更不想要這麽輕易的離開這個世界了。
楓夜微微一笑,将天空中的本體隐去,隻剩下投影站立在下方的地面上,并看向艾克蕾雅,道:“先處理一下你的形象。”
“……是。”
艾克蕾雅擡起頭,兩頰泛起一絲嫣紅,嘗試着操縱起體内具備的鳳凰之力,那力量立刻從她的體内湧出,化爲一件精緻的,有着鳳凰的花紋的巫女服出現在了她的身上。
不過做完這一步後,她也一下子因爲魔力的操縱不穩定而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晃了一下,然後慌亂失措的揮手亂抓空氣,但什麽也抓不到,一個倒栽蔥從空中直接砸了下去,砸向下方的楓夜的投影。
楓夜默默的看着這一幕。
咚!!
艾克蕾雅從楓夜的虛幻投影上直接穿透了過去,一頭紮進了他面前的岩石中,在楓夜腳下留下了一個人形的坑洞。
“嘶……好疼……”
少女捂着腦袋,從坑内爬了出來,不過看上去并沒有任何的傷痕,她側過頭不敢去看楓夜。
楓夜倒是并不在意艾克蕾雅的失态,道:“你才得到鳳凰之力,還無法好好的操縱它,接下來你就先跟随我修行一段時間好了。”
他正好也想觀察一下,鳳凰之力被人類魔導士吸收之後,會轉變爲什麽樣的魔法形态,這也算是他需要的知識的一種。
造物主卡俄斯的力量就像是一個極其繁雜而超長的‘多元方程’,而散布于這些世界内的每一個魔法,每一種魔法形态,都可以看作是這個‘多元方程’的一個等式。
其中可能有一些等式是重疊的,有一些是不重疊的。
隻要湊齊了足夠的等式之後,就能夠将這個多元方程完整的解出,這是連一年級的小學生都會做的題目。
“……”
聽到楓夜的話語,艾克蕾雅短暫怔住。
楓夜輕笑道:“怎麽了?”
反應過來的艾克蕾雅眼眸中流露出少許無法掩飾的光芒,聲音略微帶着一絲無法抑制的顫動,道:“感謝您的收留……”
能夠不與鳳凰同歸于盡,還得到了楓夜賜予的鳳凰之力,同時更是被楓夜賜予了能夠追随神明的資格。
對于一個巫女而言,能夠有幸追随神明毫無疑問是至高的榮耀!
“走吧。”
楓夜随和一笑,接着邁步向前走去。
艾克蕾雅收斂自己内心中的顫動,跟随在楓夜的後方向前走去,她依然赤着一雙小腳,但再次踩在碎石嶙峋的地面上,那些石頭卻已經再也無法割傷她的腳掌。
……
楓夜用了大約二十年的時間,帶着艾克蕾雅在這方世界完整的走了一遍,也将世界各地的各種各樣的魔法幾乎都收錄記憶了一番。
其中也包括滅龍魔法、滅神魔法等等。
而在此期間,他也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不少的傳說,因爲他的外貌太過于年輕,而且又以人類的姿态顯化,身邊追随者鳳凰的巫女,所以他并未被視爲神明,而是被視爲了有史以來最強的魔導士之一!
楓夜是第一個在不具備滅龍魔法的情況下,使用普通的魔法便能擊潰龍類的魔導士,是幾乎無所不能,掌握一切魔法的魔導士,也是唯一一個曾正面擊退了黑龍王阿庫諾洛基亞的魔導士!
他行走世界,在世界各地留下的傳說不下十數個,之後再被民間的各種人員相繼傳說,被視爲伊修加爾的傳奇!
無數的魔導士想要追随楓夜,無數的魔導士想要跟随楓夜的步伐,但卻沒有人能夠找尋到楓夜前行的方向,隻能偶爾聽見關于楓夜的事迹從什麽地方傳來,不知其真假。
終于。
時間來到了X401年這一天。
伊修加爾的傳奇魔導士,被視爲最接近神明的魔導士,于這一日最後一次于魔法評議會現身,并取走了數本最新的魔法書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仿佛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在那之後有無數的魔導士試圖追尋楓夜,想要尋找楓夜,使用了各種各樣的魔法,但最終卻都落以遺憾。
不過。
楓夜雖然自那一天開始就消失了,但曾追随在楓夜身邊的那個少女卻并未随楓夜一同消失,而是建立了一個魔法公會。
這個魔法公會名爲鳳凰之心,它從不招攬任何魔導士的加入,也拒絕一切魔導士的加入,也不承接任何委托,僅僅隻有唯一的一個成員。
艾克蕾雅。
有些試圖得到楓夜的力量的黑暗公會,曾打起過艾克蕾雅的主意,試圖從艾克蕾雅那裏得到什麽,但那一日的圍攻卻被艾克蕾雅輕易的毀滅。
不會衰老的容顔,不會消亡的魔力,這些總是會吸引各種各樣的人,但百年以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毀滅鳳凰之心這個僅有一人的公會。
艾克蕾雅也成爲了傳說。
她被魔法評議會認定爲聖十大魔導的第一位。
魔法評議會也曾多次試圖從艾克蕾雅這裏了解關于楓夜的消息,但遺憾的是沒能得到任何一點關于楓夜的情報。
時間就這麽飛快的流逝。
轉眼之間,來到了伊修加爾曆x679年,這一年距離黑龍王阿庫諾洛基亞的誕生已經過去了近三百年。
……
大海的某處。
空中漂浮着一個巨大的人影,但沒有任何人能察覺到人影的存在。
這人影正是消失了近三百年之久的楓夜,他在差不多集齊了這方世界的所有魔法之後,就開始了閉關修行,破解卡俄斯的力量。
“還是差一些。”
“不,應該說差很多……”
楓夜睜開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低語了一聲。
這個世界的各種魔法極其繁多,從元素類到星靈類,再到滅龍魔法,失落魔法,空間魔法時間魔法等等。
掌握這些魔法對他來說并不難,甚至可以說十分簡單,難得是在掌握之後,通過這所有的各種各樣的魔法,去推導出這個世界的根源,解析卡俄斯的力量。
就像是做數學題。
記住那些公式,并不是特别難的事情,難的是将公式運用到題目上面。
楓夜所面對的情況,大概就像是掌握了數學的所有基本公式,然後要憑一己之力,利用這所有的基本公式,去推導出‘大一統理論’。
太難了!
難到即使是以他所具備的力量和智慧,也耗費了近三百年的時間,才将所有的公式整合,并推導出一個最終的結論。
但問題在于,這個最終的結論,依然不是真正破解卡俄斯力量的那部分。
還差了一半。
楓夜解析到這一步,大概是完成了A的部分,要最終的解析還需要再得到B的部分。
而這個B的部分,在妖精的尾巴世界被稱作‘一之魔法’,它不屬于任何基本魔法,但它的力量甚至能淩駕于安庫薩拉姆這種掌管生死之神的詛咒之上。
“一之魔法——愛……麽?”
楓夜歎了口氣。
這是心靈力量的一種,可以說是他最不擅長的力量了。
但如果見不到這個魔法,也的的确确無法完成對卡俄斯力量的解析,這一點楓夜已經耗費了十多年的時光得到了驗證。
“算了。”
“那就試着去尋找吧,反正時間還多。”
楓夜最終呼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