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被直接扔在了養心殿的溫泉池外,裏面嘩啦啦傳來水聲。梅子跪在地上,絲毫不敢擡頭多看一眼。
歐陽東覺閉着眼,身子泡在水裏,頭枕在岸邊。
等泡的差不多了,劉全帶着宮婢走近,他從溫泉裏走出來,立刻有宮婢上前替他擦拭身體,再替他穿好衣服,他這才走到梅子面前,“她近日都在做什麽?”
梅子隻看到一雙赤裸的腳來到她面前,聽到歐陽東覺的聲音,身體先是一僵。
随後頭垂得更低了:“回禀皇上,如側妃她這些時日每天都會去祥和茶樓喝茶,一喝就是一整天,這幾日因爲生病了,被恨水公子帶到了藥爐裏,前兩日才回來,這兩日則是回了相府。”
“……去茶樓?”
歐陽東覺眼睛一眯,以宮秋如的性子,怎麽可能坐得住?“她的确是在喝茶?”
“是,奴婢暗地裏跟蹤了幾次,她果然是在那裏喝茶。偶爾聽聽曲子,而且,九王爺派了人跟蹤,應該是沒有什麽狀況出現。”
“……嗯。”
歐陽東覺應了聲,覺得無趣。
看來是自己多想了,那女人也不過如此罷了。
隻不過那日在壽宴上,她給他的經驗的确不小,隻不過,玩具也不過是玩具罷了。
“好了,既然沒有異樣的情況,你就先回去吧。繼續監視她。”
“……是!”
梅子松了一口氣。
歐陽東覺從她身邊走過,隻是走到一處想到什麽,冷靜地吩咐道:“去京中給朕查查看,有誰家的小姐背上有胎記的,都給朕禀告回來!”既然宮晶雪身上沒有,那麽他就把身上有胎記的女子都娶回來,他就不信,找不到那傳說中的藏寶圖!
那些寶藏隻能是他的!
“胎記?”
梅子一愣,腦海裏有什麽一閃而過,忍不住脫口而出。
歐陽東覺已經走出去的步子又邁了回來,轉身,危險的眯眼:“你知道誰身上有胎記?”
“是啊,奴婢記得誰身上有,可又沒太注意,記得不清楚了。”
梅子揉着眉心想。
歐陽東覺朝着身後一擺,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梅子一時間真想不出來,可擡眼突然看到眼前的溫泉,突然眼前一亮,她猛地回身,驚喜道:“奴婢記起來了,是如側妃!奴婢曾經見過如側妃沐浴,她後背上是有一塊胎記的,像是一朵花,很漂亮。”
“宮秋如?”
歐陽東覺的臉色莫名一變,神情瞬息萬變。
他有些難以置信,上前一把扯起梅子的衣領,逼近了問道:“你說誰身上有胎記?”
“如……如側妃。”
梅子被歐陽東覺的動作吓到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歐陽東覺一把把她放了下來,可起伏的情緒卻再也恢複不過來,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四處轉了幾圈,心裏起伏不定,宮秋如身上有胎記?怎麽可能會有?他記得自己以前問過宮道心,他說過沒有,宮家的傳說,隻有真龍與嫡女相結合,才會出現胎記,再然後胎記才會變成寶藏,可最後竟然是宮秋如身上有胎記?
那他豈不是拱手把寶藏送給了歐陽沉醉嗎?
他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不,他絕不相信歐陽沉醉才是真龍天子!
不,他絕不相信!
歐陽東覺的臉色變了幾變,才冷聲吩咐道:“去,給朕确認一下,宮秋如背上是不是有胎記!”
“……是!”
梅子伏在地上,心情起伏不定,她不明白爲什麽皇上聽到胎記兩個字情緒會這麽大,偷偷擡眼看了歐陽東覺一眼,卻正好對上了歐陽東覺淩厲的視線,她吓得立刻垂下了頭,不敢再擡頭。
“你回去吧,記住,你今天沒有來過皇宮,記住了嗎?”
“……是、是!奴婢記住了,奴婢沒有來過皇宮!”
“很好,劉全,送她出宮!”
九王府醉天閣。
宮秋如泡在浴桶裏,閉着眼沉思,又像是睡着了一樣,隻是很快,她放在浴桶邊上的手臂,突然無聲無息的放了下去,動作飛快地旋轉而出,拿起一旁的長袍裹在身上,這才眯着眼看向窗外:“誰在那裏?”
她的聲音一響起,很快外面就傳來了打鬥聲。
宮秋如眯着眼,想起來這醉天閣外可是有很多侍衛把守着的。
沒有冷逸凡那絕頂的輕功,被抓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重新穿戴好,才打開門走了出去,黑衣人已經被卸了下巴擒住了,隻是讓宮秋如意外的是歐陽沉醉竟然也在外面,他面色陰冷的背對着宮秋如,盯着一排的黑衣人,冷聲吩咐:“拔了牙齒,他齒間容易藏毒。”
他的聲音一落,很快四周傳來悶哼聲與東西被敲碎的聲響。
聽着脆生生的,隻是看起來有些不舒服。
醉天閣裏的婢女從抓到那些黑衣人就自動離開了,歐陽沉醉這才轉過身,看向宮秋如,在看到她頭發濕漉漉地垂在肩膀時,眸色一沉:“回房去!”
宮秋如眯起眼,掃了一眼那些黑衣人。
這次倒是沒有跟他對着來,轉過身,門“咣當”一聲給關上了。
聲音響的歐陽沉醉的臉色又黑了幾分,制服着那些黑衣人的侍衛都自覺地低下了頭。
他們什麽都沒有聽到,什麽都沒有看到。
不多時,才傳來歐陽沉醉幽幽的聲音:“把人帶下去,無論用什麽方法,隻要能讓他們開口就可以。記住,不要讓人死了,要讓他們生不如死。”他相信那些刑罰很快就會撬開他們的嘴。
等那些黑衣人被帶下去,歐陽沉醉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眉頭皺了皺,轉身,卻是朝着醉天閣的書房走去。
兩個時辰後,手下把從黑衣人那裏得來的結果拿到了手。
歐陽沉醉坐在那裏,眉頭緊鎖:“他們是歐陽東覺派過來的?”
“是!他們是這樣說的,還讓我們把他們給放了。”
“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歐陽沉醉問出這一聲,其他的人臉色突然莫名了起來,半晌,爲首的近身侍衛才平靜道:“他們來……是想确認側妃娘娘身上是否有……胎記沒有。”說完這句話,幾個人完全不敢擡頭。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爲什麽皇上卻要查看側妃娘娘的身體?
這……
王爺會怎麽想?
果然,歐陽沉醉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眯着眼,臉色不善地看向侍衛:“他們是這麽說的?”
“……是,我們把的那些刑罰全部都用了一遍,有一個黑衣人終于忍不住說了出來,他一說了,其他的幾個黑衣人也說了。他們說,是皇上讓他們确認一下側妃娘娘的後背上,是否有一枚花朵狀的胎記。”
歐陽沉醉眉頭一擰,花朵狀的胎記?
他細細想了一下,新婚那一夜的事情突然在他腦海裏浮現出,後來他們去了池塘,在他前去上早朝前,的确是看到宮秋如的背上出現了一朵胎記,他原本也沒有太注意,他們現在說出來,他也想起了當初的疑惑,最開始的時候,他并沒有在宮秋如的身上看到任何胎記,這樣說來,那些胎記應該是後來才出現的。
他揮了揮手,讓那些人下去。
這才開口喚來李毅:“去讓人把恨水公子請來。”
“……是。”
恨水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他走進書房,肩膀上還背着藥箱,一看到歐陽沉醉就問:“這次又是誰受傷了?”
歐陽沉醉擡手指了指座位讓他坐下,搖頭:“沒有人受傷,隻是今天晚上府裏來了幾個刺客。”
恨水剛坐好,聽到這一愣,“那有沒有出事?”
“……沒有。”
恨水松了一口氣,“那刺客來的目的打探清楚了嗎?”
“嗯,清楚了,他們是爲了宮秋如那女人身上的胎記來的。”
“……胎記?”
恨水疑惑地看向歐陽沉醉,她身上的胎記有什麽特别的,爲什麽會引來刺客?“那刺客是誰派來的?”
“……歐陽東覺。”
“皇上?”
恨水更加訝異了,因爲醉身上的兵權,新帝并不敢妄自動手,可今晚上竟然派來了刺客,“那他到底先做什麽?”
歐陽沉醉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問道:“恨水,你還記得當初紫南國那個傳說嗎?”
“什麽傳說?”
“……真龍寶藏的傳說。”
恨水挑眉,忍不住笑了:“你還真信啊,不過是一個傳說罷了。什麽真龍和嫡女結合會出現胎記,胎記會變成藏寶圖,哪裏會有這麽……等等,胎記?”
恨水不确定地看向歐陽沉醉。
後者點了點頭,“嗯,我想說的就是這。新婚那日,我最開始并沒有在宮秋如身上看到過胎記,可後來她身上确實出現了胎記,所以我也不确定,找你來分析一下。”
恨水沉默了下來,他眉頭死死皺着,這事情看起來複雜了很多。
“如果先祖真的藏有什麽寶藏的話,可怎麽會出現在宮家?”
“這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以前派人打探過,宮道心雖然不是在京中長大,可是他的祖輩有人曾經在先祖身邊服侍過,我想過,先祖是不是曾經用了什麽辦法或者在宮家的人身上做過什麽方法,從而導緻他們的後代會在這一代出現藏寶圖?”
“……這也有可能。據說先祖當年請了好多神醫和道長。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豈不是代表你才是真龍?那新帝會不會懷疑你?”
“哼!就算沒有這件事,你以爲他就不會懷疑我?”
歐陽沉醉臉色并不好看,“看來,他是知道了什麽,想要确認一下而已。”
“那你要怎麽做?”
“……控制住宮秋如。絕不能讓她有機會跟歐陽東覺接觸。”
“你胎記到底怎樣才能變成藏寶圖?”
“我會打探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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