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要做什麽?”
隻是挽花還沒有得意多久,她就感覺眼前一道暗影掃過,下一刻,她整個人都被撞在了牆壁上,脖頸上一痛,立刻有什麽從身體裏流了出來,而抵着她脖頸的東西,越發冷得發寒。挽花臉色立刻就變了,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女人被蠱毒折磨了一天一夜竟然還有力氣,眼神裏怨毒的光更加陰沉,“如側妃,你、你想做什麽?”
“殺你!”
身體的虛弱已經讓她極爲惱怒,可這女人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底線。
她既然不想活了,她就送她一程!
反正她手裏的人命已經數都數不清,也不介意再多加她一個。
這樣想着,宮秋如右手上瓷片向下,四周沉寂一片,刺破皮肉的聲音莫名顯得血腥的興奮。
“吱呀——”外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道沉穩的腳步朝着内室走來,聽着那熟悉的腳步聲,宮秋如指下的動作一怔。挽花上一刻還被宮秋如眼底的狠戾吓到,下一刻聽到外面的響動,眼睛一轉,就開始尖叫一聲:“啊,如側妃你要作什麽?”
聲音驚怕錯愕,帶着難以置信。
她聲音一落,一道身影已經撩開珠簾走了進來。
颀長的身影襯得面如冠玉,隻是那張俊臉在看到房間裏的情景時,立刻冷了下來。歐陽沉醉眯着眼盯着宮秋如橫在挽花脖頸上的瓷片,低沉的聲音冷若寒霜:“宮秋如,你這是做什麽?”
宮秋如頭也沒回,直接動手。
别以爲歐陽沉醉來了她就不敢動手。
指間用力,就要劃破了挽花的脖頸,隻要這麽一下,她就會死在她的手中。一日一夜的折磨讓她整個人都處于暴躁的狀态,怪也隻怪她恰好撞到了她的手裏,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要惹她,歐陽沉醉看她還敢動手,臉色更加黑,揚手就朝着宮秋如背後拍去,他原本以爲宮秋如會躲開,這樣她就會放開挽花,隻是他沒想到宮秋如身體受損的厲害,剛剛制服住的挽花已經用了七分的力氣,這會兒隻是強撐着一口氣,根本躲不開,她也幹脆不躲,手上用力一劃,可還是因爲被背上的力道錯了一下,瓷片直接劃到了挽花的脖頸上方,從下巴一直到了左耳後。
“王爺!”
挽花驚叫了一聲,根本連躲都沒躲。
她是眼睜睜看着那一掌打過去的,王爺身手她是清楚的,所以很清楚這一掌的作用,所以她根本不擔心。
隻是挽花沒想到宮秋如根本沒有躲,等她的下巴疼起來時,她臉色才變了。
她……她被毀容了?
她嘶聲尖叫出聲,可随着她的尖叫聲,卻是宮秋如硬生生吐出的一口血。
宮秋如懲治完挽花,就感覺右手腕一松,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出了一般,她晃了晃,站直了。慢慢回頭,原本黑漆漆的眸仁裏此刻像是被染上了血意一樣,她一步一步朝着歐陽沉醉走去,後者完全沒想到自己這一掌真的會打到她的身上,歐陽沉醉怔怔盯着自己的手,半天沒回過神。随後,就看到她朝着他一步步走來,沒走一步都在搖晃,可她盯着他眼神裏卻帶着怨恨,那種恨不得要殺了他一樣的狠戾,讓他的心口莫名疼了起來。
這種陌生的感覺,幾乎讓歐陽沉醉喘不過氣來,他怔怔看着宮秋如,許久都反應不過來,“你……”
可下一刻,宮秋如就朝着他撲了過來,手裏的瓷片竟是硬生生刺入了他的心窩。
“王爺——”
身後,眼睜睜看着這一幕的挽花驚呼出聲,可卻依然沒有引起歐陽沉醉的任何反應,他感覺到自己的心更疼了,低下頭,就看到胸口染紅了,他想,原來是受傷了,怪不得這麽心疼。
宮秋如刺到歐陽沉醉,心裏的怨氣終于散了些。
強撐着的最後一口氣終于松懈下來,再然後,她就閉上了眼,朝後倒去。
歐陽沉醉直覺的伸手抱住了她的腰,看着懷裏昏迷的人,心口的傷似乎更疼了,他閉了閉眼,許久,才朝着奔到他面前,用手捂着他心口的挽花慢慢道:“去找恨水公子來。”
恨水替歐陽沉醉包紮好傷口,才看向昏迷的宮秋如,“如側妃沒有什麽事,隻是蠱蟲在她身體裏作祟了一天一夜,她體力消耗太大,能醒來應該就是沒什麽事了,你那一掌雖然厲害了些,不過好在沒有傷到内髒,吐出的這口血是蠱毒作用時的淤血,沒有這麽嚴重。隻是,醉,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先前醉和如側妃雖然不合,可也沒有再刺殺他,怎麽一醒來就變成了這樣?
歐陽沉醉披上外衫,眉頭深鎖,卻隻是看了一眼宮秋如沒有說話。
一旁挽花一邊捂着傷口,跪在地上,淚眼婆娑地朝着恨水解釋道:“恨水公子,今個兒這事都是奴婢的錯……”
“嗯?”
恨水疑惑地看向挽花,剛才他因爲着急宮秋如和歐陽沉醉的傷勢沒有太注意她,這會兒看到她捂着的手上都是血,愣住,走過去,扶她站起來,“你松開手,我看看你的傷口。”
挽花不安地瞄了一眼歐陽沉醉,看他沒有說話,這才小心翼翼地松開手。
心裏卻是甜滋滋的,王爺沒有反對,他這是同意恨水公子給她看傷了?這是不是代表着王爺其實也是關心她的?
這樣想着,挽花心裏頓時軟化了,眼神也柔下來,帶着一絲旖旎的春色。
恨水看了看她的傷口,轉身,從藥箱裏拿出一瓶藥遞給她,“拿這個塗些時日,就沒事兒了。”
“恨水公子,這……會留疤嗎?”
“不會。”
如側妃雖然下手狠了些,可畢竟先前體力透支的厲害,隻是流的血嚴重了些,普通的大夫可能沒辦法,可這藥裏都是好藥,并不會留下疤痕,隻是,“如側妃,怎麽會突然傷你?”
“這……”挽花攥緊了手裏的藥,隻要不毀容,已經是最好的了。
她咬着唇,偷瞄了一眼歐陽沉醉,才小聲道:“是奴婢的錯,如側妃問我她怎麽了,我就說她中了蠱毒,誰知道她聽了就開始……不正常,就要殺我,幸虧王爺來的即使,否則……”
“……”
聽了她的話,恨水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可你怎麽知道如側妃中了蠱毒的?”
“嗯?”
挽花一愣,突然臉色白了下來。
她……她是偷聽得來的。
恨水一看她的臉色就明白過來,眉宇間的神情也凝重下來,歐陽沉醉這會兒也擡起頭,眸色莫名冷下來。
挽花被盯得頭皮發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頭死死抵着地面,渾身怕的都軟了,“王爺恕罪!奴婢該死,我隻是……隻是不小心聽到的……”
“不小心聽到的?”歐陽沉醉的聲音像是啐了寒冰,幾乎要把人凍死,“本王什麽時候說的話能讓人不小心聽了去?挽花,你是不是覺得本王不清楚你的本事?”
“王爺……”
挽花整個身體都抖了起來,“王爺饒命!”
“哼!”
歐陽沉醉手臂一揚,頓時一道冷風就朝着挽花直直地掀了過去,她整個人都被掀翻了,重重朝着牆上撞去,倒下來時,手裏的藥摔在了地上,碎成了粉末,她根本不敢撿起來,又快速跪好,頭一直磕着,心情起伏不定:“王爺饒命!挽花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忠心,今日你就沒命了!滾去領罰,然後關禁閉一個月!”
“……是!是!”
挽花連忙應着,看都不看再看歐陽沉醉,跑了出去!
直到看不到人影,歐陽沉醉才慢慢轉過頭,臉色陰沉的可怕。
恨水看到他這模樣,歎息了一聲:“醉,我先前的建議……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
他對宮秋如有偏見,無論是看到什麽,他第一反應都會覺得她要害他,這樣下去,早晚她會死在他手裏。
與其這樣,還不如放她離開。
“……”
歐陽沉醉沒有說話,他靜靜地坐在那裏,垂着眼,看不清楚表情。
恨水搖搖頭,背起藥箱走了出去。
皇宮禦書房。
“你說什麽?漁村的紅珠全部都被人買走了?知道是誰買走的嗎?”
歐陽東覺看着跪在地上暗衛,眉頭深鎖,怎麽可能全部的紅珠都被人買走?紅珠在他頒布聖旨宣布紅珠是國珠之前一直是不祥之物,怎麽可能有人做這種賠本的買賣去買紅珠?
“禀告皇上,那紅珠數日前就被人買走了。屬下打探到,是同村的一個少年帶着一個男子來收的,據說是一文錢一枚來收的,所有人都賣出去了,一顆紅珠都沒有剩下。”這些暗衛也覺得奇怪,他們原本還以爲這些漁民不想把紅珠賣給他們,可後來拿出金子那些人一副恨不得重新回到數日前,才相信真的有人提前就把漁村所有的紅珠都買下了。
“那海底沒有新的了?”
“……沒有了,一文錢一顆紅珠已經算是高價收購了,所以,那些漁民那些時日全部親自下海把所有紅珠都挖了出來,一顆不剩的賣出去了。”
“那新的紅珠什麽時候才會有?”
“三年以後。深水紅珠三年一出,如果要買到紅珠,那些漁民說要三年之後才行。”
歐陽東覺的臉色極爲不好,他的面前還攤放着魚神的畫卷,他的視線死死鎖在那畫卷上,盯着魚神尾巴上的紅珠,越看越覺得有一種詭異的想法在他腦海裏形成,有人提前把所有的紅珠都買了下來,而這之後……“西郊有魚神的說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傳起來的?”
“大概十多天前。”
“那紅珠是什麽時候被買下的。”
“據那些漁民說不到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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