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秋如領了賞賜坐下來,嘴角笑眯眯的,一旁的燕竹君有些嫉妒地看着她,尤其是歐陽沉醉此刻的視線一直在她的身上,更是讓她嫉恨,忍不住環住了歐陽沉醉的手臂:“王爺,妹妹知道的可真多,可她一直深居于閨閣裏,怎麽會知道江湖上的事情?”她很無辜的一句話,卻不大不小正好讓旁邊的大臣以及家眷也聽到了。
宮秋如側過頭,瞳孔一縮,她這很天真的一句話,實則是告訴衆人,她其實不守婦道,早就同江湖人士有牽扯。
她盯着燕竹君,嘴角卻揚了起來:“書中自有黃金屋,那自然也有江湖。”
淡淡的一瞥,把燕竹君的話堵死。
這句話直接諷刺了她自己知道的東西少,卻還嫌棄别人知道的東西可能從不妥的地方得來。
四周坐的哪個不是在官場上打滾多年的,很快就明白過來。
看着燕竹君的視線帶着異樣。
燕竹君的臉色白下來,不安地看向歐陽沉醉:“王爺……妾身……”
“好了。”
歐陽沉醉打斷她的話,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燕竹君張了張嘴,終究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隻是瞧瞧瞪了宮秋如一眼,宮秋如大大方方瞪了回去。
她怕給歐陽沉醉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可不在乎。
隻是宮秋如收回視線,就對上了冷慕琛的視線,他端着一杯酒,目光深邃,看到她看過來,微微點了點頭,把手裏的酒杯朝着宮秋如舉了舉,那表情,複雜得讓人捉摸不透。
宮秋如摸了摸鼻子,直接無視。
他也不過見過宮秋如時候的自己一次,諒他也看不出自己和歸姑娘是一個人。
她剛移開視線,耳邊想起一道嘲弄的聲音,低沉冷冽,讓人不寒而栗:“你倒是有手段,連冷慕琛什麽時候都被你勾搭上了?嗯?”
“……不記得了。”
宮秋如不用回頭都知道歐陽沉醉現在的表情。
可他氣她的,礙不着她什麽事?
有本事,他直接跟冷慕琛嗆過去?恐怕他也不會爲了自己得罪冷慕琛,如果他的手下那些商鋪還想好好經營的話。他在朝堂上的确有手段,可冷慕琛既然能在京中混的風生水起,定然手段也不會低了。
兩人所屬的領域不同,真的鬥氣來,恐怕隻會兩敗俱傷。
“不記得?還有什麽人是你沒有勾搭上的?”
“勾搭這兩個字,王爺用的可是不對,我還真沒見過有人非得讓自己的側妃承認自己偷情的?”
歐陽沉醉的臉色更加不好:“你現在承認是本王的側妃了?”她不是從頭到尾都不承認的?
“我不承認,我就不是了?”
宮秋如冷笑一聲。
歐陽沉醉眯眼:“……”
看出她眼底的不善,歐陽沉醉也懶得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争持,靠近她,壓低聲音,沉着聲音問:“你真的知道什麽‘葵花寶典’?”
“……知道啊。”
宮秋如整個人都懶洋洋,聽到歐陽沉醉問自然明白他的心思。
他在懷疑自己剛才話的真實性,如果自己真的有,以“宮秋如”對歐陽東覺的心思,自然早就恨不得倒貼上去交出隻爲了讨好歐陽東覺,可她卻說了沒有,但是他又不信自己說的,他都不信,歐陽東覺肯定也是不信的。所以,他怕自己真的有,隻是想偷偷摸摸給歐陽東覺,倒那個時候,歐陽東覺真的練成了,就更不好對付了。
“你真的知道?那東西在哪兒?”
“……不知道。”
“宮秋如?”
歐陽沉醉的聲音染上了威脅。
宮秋如整個人更加懶散了,她挑起眉眼,斜睨了一眼歐陽沉醉:“王爺,你想練?”
“……”
歐陽沉醉抿緊了唇不出聲。
他不屑練,可他也不想歐陽東覺得到。
“不想,那王爺有什麽好問的。”
“可你想給他不會嗎?”
“他?”宮秋如裝傻,“王爺你說的是誰啊,我沒聽懂。”
“宮秋如你少給本王裝傻?”
歐陽沉醉一把攬住了宮秋如肩膀,兩人貼得更近了,“告訴本王,你會不會給他?”
宮秋如垂下眼,眼底閃過一道幽光:“就算我給,他也不會練的。”
“嗯?”
宮秋如掃了一眼抱住她的手臂,恹恹道:“因爲啊,‘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就算她親自送到歐陽東覺面前,他也不會練,更何況,她根本也不知道。她隻是想用那句話詛咒歐陽東覺罷了,他負了宮秋如,那麽……他也别想好過了。
歐陽沉醉以爲自己聽錯了,整張俊臉都怔住了:“什、什麽?”
宮秋如掀開眼皮,慢慢從他的臉上似笑非笑地向下移了移,“你說呢?”
歐陽沉醉徹底黑了臉:“……”
兩人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好隻能讓他們自己聽到,不過也爲了防止被人聽到,歐陽沉醉朝着宮秋如的身側貼得有些近,此刻被宮秋如一句話直接嗆住了,那臉色在暗影了看不清楚,卻更加顯得兩人的動作格外的親密。
宮晶雪一直觀察着兩人,此刻看到這,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目光看向下位的一處,那裏是右相蕭易林所坐的位置,而這一晚,他的三個女兒全部都來了,每一個都是盛裝打扮,容貌出衆,她隐秘地笑了笑,看一會兒宮秋如她還怎麽高興的起來?想到這,她挺直了背脊,看到一曲歌舞完了,就擡手制止了舞姬的動作,看到衆人看向她,她端莊地笑了笑:“今個兒是皇上的壽辰,本宮答應了太後要好好替皇上操持一番,而在此之前,九王側妃曾親自找到本宮說準備了節目要給皇上祝壽,不知,如側妃,你準備了什麽節目?”
宮秋如突然被提到,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她。
宮秋如不緊不慢地放下手裏的杯子,掀開眼皮掃了宮晶雪一眼。
那一眼,看得宮晶雪格外的心虛。
可想到自己是皇後,她還不信宮秋如敢當衆拂了她的面子。
可她不信,可不代表宮秋如她不敢。
她冷笑一聲,張嘴就要說話,卻被歐陽沉醉握住了手,低冷的聲音近在耳邊:“你敢拂了她的旨意,她就敢定了你的罪。”
“她自己搬下的鳳旨,我可沒說答應。”
“哼,幼稚。她要是說了,你覺得,這滿朝的文武,是信你,還是信她?”
“……”
自然是信宮晶雪。
就算是不信,也沒有一個人敢說。
宮秋如眼神更加冷了,聽到歐陽沉醉繼續說:“去随便表演一個,放心,就算搞砸了,本王也有辦法給你救場。”
宮秋如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句,挑眉,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心了?
“哼!如果丢人,你丢的隻會是我九王府的人!”
“……”
宮秋如嘴角勾起,她還真想丢丢他的人。
不過顯然現在不是對付歐陽沉醉的時候,她擡頭看了宮晶雪一眼,她還在無辜地看着她,她呲牙一笑,她要讓她出醜,可她偏偏不要如了她的意。
站起身,漫不經心地撫了撫身上虛無的塵土,整個人懶洋洋的,可就像是一個發光體,惹得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看到她起身,宮晶雪莫名松了一口氣,“如側妃,你要表演什麽?”
宮秋如朝舞姬站着的地方掃了一眼,掃過那些穿着暴露的舞姬,再移到樂師身上,指了指,“它。”
“如側妃你要跳舞?”
宮晶雪眼裏閃過一道怨毒,她還真敢穿那衣服?
“不。是……琴。”
看到宮晶雪眼底的失望,宮秋如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宮晶雪失望過後,懷疑地盯着她,宮秋如什麽時候會彈琴了?她會摔琴還差不多?
這樣一想,她又放下心來。
可又擔心萬一她真的會,還是讓她丢不來人,目光一掃,看到蕭家的三姐妹,忍不住無聲笑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看如側妃這麽信心滿滿的樣子,相比琴技一定精湛了。既然要熱熱鬧鬧的,不如我們來些彩頭好了,一個人表演多沒意思,不如,讓蕭家的二小姐同如側妃比試一番如何?”
“……”
衆人都愣住了,跟蕭家的二小姐比?
蕭晴雪?
京中第一才女?
皇後這真的不是在讓自己的妹妹出醜?
可看着宮晶雪端莊娴熟的模樣,是他們多想了吧?
想着,恐怕這如側妃的琴技定然相當不錯了,否則皇後也不會這麽說了。不過,傳聞不是說如側妃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嗎?怎麽,難道傳言有誤?
蕭晴雪被點到名字,也大大方方站起身,走出來,福了福身:“臣女遵旨。”
“誰先來?”
宮晶雪笑意盈盈地看向面無表情的宮秋如。
宮秋如打量着走出來的女子,眉眼溫順,隻是站着的姿勢,極爲驕傲,卻又不讓人覺得讨厭。
“她先來吧。”
說完,重新坐了下來。
蕭晴雪颌首,轉身,讓人去拿自己的琴,低眉垂眼地走到台前,撩起襦裙坐好,動作行雲流水,一派大家風範,衆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傳聞這蕭晴雪是京中第一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極爲難得。
不過,對上傳聞中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的京中第一美人,誰勝誰輸,他們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再看向宮秋如的目光都帶了些可惜,美人雖然美,可比第一才女還是差了點内涵。
蕭晴雪先是閉上眼沉吟片許,才緩緩睜開眼,整個人的氣場瞬間就轉變了。她仿佛已經置身于山水間,超脫了世事繁華,超然出塵。她的右手飄然落在琴弦上,另一隻手則是從身旁的侍婢手中接過了一隻玉笛,放在了唇邊,做完這一切,重新閉上了雙眼。
同時,右手撥動琴弦,琴音起,四周頓時萬籁俱寂。
天籁之音從她指下響起。
而衆人卻被她的動作驚住了,傳聞隻聽說蕭晴雪可以彈出“五指幻琴”,原本以爲隻是傳說,可今日竟然真的被他們看到了,單手五指彈出十指的效果,這般,恐怕她的琴技依然到達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耳邊琴聲悅耳,驚歎之下越是覺得仿佛天籁之音,驚歎聲,歎息聲,衆人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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