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
“哈哈哈哈！是啊，怎麽會這樣？”
突然，四周突然像是鬼魅一般，出現了很多黑衣人，爲首的一人，竟是斷了一隻臂膀，一雙眼睛兇狠地幾乎要吃人！
“你是什麽？他們是不是你殺的？”
“是又怎麽樣？哈哈哈哈！”猛地落下臉上的黑布，莫祈風陰戾的臉上帶着兇殘，他的左臂上還綁着紗布，血從斷腕處滲出，看起來極爲狼狽，“告訴我，歐陽沉醉在哪兒？！”
被歐陽沉醉偷襲，帶過去的人死傷大半，他以爲歐陽沉醉那氣勢是沒事，才慌忙逃走，可等他再回去的時候，看着一地蔓延拖拽的血滴，才知道自己上了當，當時砍下自己的手臂時，他就已經快撐不住了吧？
“你休想知道！”
四大護法臉色黑沉，毒從四肢百骸蔓延開。
可他們到底是怎麽中毒的？
突然，翼鼻息一動，“快！屏住呼吸，這空氣裏有毒！”
“哈哈哈，晚了！你們已經吸進去了這麽多，怎麽可能還撐得住？哈哈哈哈！告訴我歐陽沉醉的下落，我就給你們留個全屍！”
“……”
四人咬着牙，一句話不說。恐怕這人早就埋伏在這裏，空氣裏的血腥味太濃，他們又被樓衆死去的消息震驚到，根本沒有想。
可就算是死，他們也絕不會出賣王爺！
“不說？”莫祈風眼底的陰沉更濃，“我會讓你們說出來的……來人，動手！”
……
恨水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四大護法再回來，他看了看時辰，等不及了！擡步出了石屋，看到規規矩矩等着的李毅，道：“李毅，你守在這裏，不許任何人進來！”
李毅垂下的眼底掠過一道複雜，颌首：“是，屬下知道。”
“你不知道！”
突然，一道身影站在了兩人面前，一身血污，披頭散發，隻是露出的一雙眼卻極爲暴躁焦急，看到恨水，低吼出聲：“主子在哪兒？”
聽到他的聲音，恨水愣了一下，“你？”
石門突然被打開了，幾人猛地轉過頭，秋鷹看到宮秋如，心猛地回到了肚子裏，“主子，你不能答應！”換血？她怎麽能給那個人換血？他把她害得這麽慘！
“秋鷹……”
宮秋如歎息一聲，“我欠他一條命。”
既然欠了，那就要還。
“……”秋鷹愣了一下，怎麽回事？可聽宮秋如的意思，更加着急，“可是！他……”
“我已經決定了。”宮秋如神色很冷靜，可秋鷹知道主子一旦決定的事，恐怕真的很難再改變了，他心情很複雜，可那些勸慰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默默垂下頭，“主子，秋鷹知道了。”
可心裏也有了計較，如果主子真的因爲救歐陽沉醉死了，那麽他就殺了歐陽沉醉給主子陪葬，然後……他再自裁。
他的命是主子救的，那麽也應該是主子的。
宮秋如并不知道秋鷹的想法，他的到來倒是幫了一個忙，以秋鷹和李毅的身手，加上石屋這裏極爲隐蔽，倒不容易被發現。
時辰已經來不及，恨水久等不到四大護法，決定開始。
石屋的門被緩緩關上，秋鷹握着拳頭看着，神色莫名，而他身後的李毅也垂着眼，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漆黑的夜色遮住了他們的神情，都被隐藏在了最深處。
宮秋如重新躺到了榻上，臉色很白，精神卻還好。
她歪過頭，視線落在恨水的身上，後者朝她颌首：“放心吧。”
喂宮秋如喝下藥汁，又喂給了一直昏迷不醒的歐陽沉醉，做完這一切，恨水拿出麻醉散爲他們麻醉，這才拿出一把匕首，歎息一聲，朝着兩人的手腕劃了下去……
直到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棂照進石屋内，恨水才終于把兩人的傷口包紮好。
看着歐陽沉醉已經明顯好了很多的臉色，他終于松了一口氣，隻是看向宮秋如時，眼神裏閃過一抹内疚，終究……還是對不起她了！
爲他們解了麻醉散，恨水靜待了許久，宮秋如才睜開眼，她的臉色白得幾乎透明，唯一不變的是那雙黑眸，仿佛從不會被什麽壓倒。日光有些刺眼，宮秋如又重新閉上，緩和之後，才睜開。
恨水立刻俯下身，“你感覺怎麽樣？”
“還好。”隻是身體很沉，渾身冷得像是剛從冰窖裏走出來一般，“孩子還好嗎？”
“好！孩子沒事！”恨水很不安，不知道要不要和她說。
“怎麽？”恨水眼底的内疚太過明顯，宮秋如想忽略也不行，“換血沒有成功？”她動作很慢地撐着身體坐起身，倚着，才勉強坐好，歪過頭，身旁躺着的就是歐陽沉醉，他的臉色已經沒有作業那麽黑沉，探過手去，能感覺到微弱的呼吸，他還活着。既然活着，那就代表成功了，可恨水的神态并不像是松了一口氣，那麽……
“是不是我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恨水垂下眼，許久，才輕聲道：“對不起，換血很成功。你身上的血蠱也解了，隻是因爲換血的緣故，你的身體損害的很厲害，我已經給你用了護命的良藥，可也隻能維持你的身體三個月不垮掉。一旦你的身體徹底虧損，甚至活不到生産，會一屍兩命。”
相較于恨水的頹敗，宮秋如異常的冷靜，“沒有别的辦法了嗎？”
生死對于她來說，從很多年前，她就已經看得很淡了。隻是，她舍不得這個孩子，蒼白的手忍不住撫上腹部，那裏隻是微微突起，卻也代表裏面的小生命。
“有，隻要找到千年雪蓮，補足你缺失的元氣，加上調養，你的身體就能慢慢恢複。”
“天山雪蓮在什麽地方有？”
“天山。”可這裏距天山有兩個月的路程，一來一回就需要四個月，到時候她恐怕撐不住，可無論費多大的力氣，他都要爲她找到天山雪蓮，“如側妃你放心吧，隻要恨某有一口氣在，三個月内，我一定爲你找回天山雪蓮，我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的！”
事不宜遲，恨水原本還打算等醉醒來告訴他一聲，可時間太緊迫了。
他擔心路上再遇到事情耽擱，就算是現在立刻啓程也很難。
想了想，恨水立刻寫了一封信，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這才走過去重新打開石門，門剛打開，秋鷹就沖了進來，“主子怎麽樣？”
恨水并沒有瞞他，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秋鷹氣得差點要揍恨水，被宮秋如喊住了，不得不收緊拳頭，“我和你一起去！”
他一定會在三個月内趕回來的！
就算拼了這條命，他也要趕回來！
恨水想了想，轉過頭看向宮秋如，得到首肯，恨水交代了一些情況，才走到李毅面前，把手裏的信交給了他，“你在這裏守着，醉醒過來就把這封信交給他，告訴他我去一趟天山，三個月後就會回來。”相信經過此一役，醉和如側妃的關系也會改善，他在信裏告訴醉孩子是他的，是他當初說了謊，以他對醉的了解，他知道後，定然會欣喜若狂。
加上救命之恩，如側妃會得到很好的照顧。
這樣，他就能放心了。
交代好，恨水最後拜别了宮秋如，就和秋鷹一起啓程了。
宮秋如身體虛弱，很快又沉沉昏睡了過去。宮秋如後來是被李毅焦急的聲音吵醒的，她警覺的睜開眼，清醒了一下，才聽清楚李毅的聲音：“如側妃，如側妃，你醒了嗎？”
“怎麽？”
宮秋如打開門，李毅一臉着急，額頭上都是冷汗，他手裏還抓着一封密信，“如側妃，出事了！”
“怎麽了？”
“這是府裏剛剛傳過來的消息，新帝不知道在哪兒得到了消息，說王爺和十八重樓的樓主霄淵是一個人，還得到了十八重樓的秘密地形，他現在就要派禦林軍去一舉鏟平十八重樓！屬下不知道十八重樓的具體位置，王爺的确是說過他是十八重樓的樓主，這可怎麽辦才好？王爺現在還沒有醒，這萬一……”
宮秋如拿過信看了看，眉頭越皺越緊，先前抓了她的人是莫祈風，是花都國的七皇子，難保不是他告訴歐陽東覺的！
心思一沉，“我去一趟十八重樓！”
現在要提前通知四大護法，先一步做好準備。
“屬下和如側妃一起去！”
“不，”宮秋如搖頭拒絕，“你在這裏守着歐陽沉醉，護好他！”
李毅眼底有光一掠而過，許久，緩緩颌首：“是！”
宮秋如并沒有過多懷疑，李毅是歐陽沉醉的心腹，待在他身邊十幾年了，應該不至于有問題，把他留在這裏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直到宮秋如離開，李毅還沒有收回視線，眼神裏帶着複雜的光，久久不息。
因爲剛換過血，即使恨水給宮秋如用了良藥，她依然覺得身體虛弱，不過好在身體裏先前被歐陽沉醉下的導緻身體無力的藥已經解了，調動起息，能感覺到内力一點點回到了丹田。至少能保證她把消息通知給四大護法。
隻是，當她站在十八重樓的外殿，一路行去，竟是所有的殿門都敞開着。濃烈的血腥味，像是一張網，把她從頭都困住了，幾乎難以動彈。
四處歪倒着的屍體，身下已經變成暗紅色的血，無一不再告訴宮秋如，這裏曾經發生的慘絕人寰。
而離她最近的地方，躺着四大護法的身體，他們身上幾乎找不到一塊好的地方，她擡起腳，覺得自己的腳步太沉。她慢慢走過去，站在四大護法的屍首旁，慢慢蹲下了身，喃喃一聲，“怎麽會這樣……”
“咳……”
很輕的響動，宮秋如立刻看過去。
是四大護法之一的翼。
他的胸膛很輕地動了動，宮秋如立刻走過去，把他扶了起來，探手撫上他的心脈，微弱的幾乎沒有，他的眼睛不知何時睜開了一條縫隙，看到是宮秋如，突然拼了命地擡起手，握住了她的，幹裂的唇張了張，吐出模糊的隻言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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