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的話,從歐陽東覺口中傳入宮秋如的耳際,即使早猜到三分,可被人這麽威脅,還是讓宮秋如眼神冷下來,緊抿着唇,握緊的拳頭收緊,廢了很大了力氣才讓自己克制,隻是幽幽盯着他看。
歐陽東覺被她看得不舒服,眯着眼,又問了一句:“答應不答應?”
她若是敢不答應,就算他現在是有點喜歡她,可和皇位相比,她依然不算什麽。
他照樣可以殺了她。
看出了他的想法,宮秋如今日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激怒他,許久,才慢慢收回視線,“……成交。”
“……”歐陽東覺松了一口氣,“這就對了,等歐陽沉醉死了之後,朕會重新給你個身份,朕會納你爲妃,這也算是給你一個交代。”
“……”聽着他的話,宮秋如莫名笑了聲,隻是開口,聲音卻冷成冰渣,低低喚了一句,“歐陽東覺。”
“嗯?”聽到他要納她爲妃,還是忍不住了吧?
歐陽東覺很是得意。
隻是聽到宮秋如下一句話,他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你可真是個人渣。”
“……”
“這句話,是替宮秋如說的。”替以前的宮秋如說的,愛上這麽一個人,還爲他死了,真是……不值!
“你!”
如果不是看在她還有用的份上,歐陽東覺這一掌就打下去了。
既然撕破了臉,也沒什麽好顧忌的了,“朕會準備一個時機讓你重新回到九王府,相信以你的姿容和手段,重新獲得歐陽沉醉的寵愛,也不難。”
“……”
宮秋如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轉身,打開門,一股冰冷的寒氣湧上來,她止不住打了個寒顫,冬天,怎麽還沒有過去呢?
真冷。
她讨厭這個時空。
宮秋如又重新回到了那個關押了她半個多月的寝殿,她在裏面又待了将近一個月,才被放了出去,準确的來說,是被秘密壓了出去。而這一個月的時間内,歐陽東覺在京中所有的情報點一一都被歐陽沉醉給挑了,即使他做了各種抵抗,依然無能爲力。情報點是秘密,他不可能頒布聖旨維護,隻能眼睜睜看着被毀,怨恨以及仇恨,讓他最終隻能把最後一張牌甩出來!
他甚至爲了防止宮秋如不聽從自己的命令,期間又讓人喂了宮秋如幾次毒藥。
等所有的一切準備妥當,而他私下裏也打探到歐陽沉醉暗地裏找人已經開始擴大到幽蘭國的時候,他讓十幾個侍衛把宮秋如帶上了一個馬車,送出了皇宮。
夜色寂寥,宮秋如安靜的就像是早已認命,隻是耳朵卻時刻關注着馬車外的情況。
腦海裏快速閃過歐陽東覺在她離開前說的話:“朕會讓人把你送到九王府的後門外,到時候怎麽做,就看你的了?怎麽讓歐陽沉醉重新接受你,想必對你來說也不難……”
歐陽東覺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她全然不在意,她隻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逃出皇宮,逃出京中。
眼神垂下,她算準了時間,挑開了車内的帷幕,露出一道縫隙,視線落在周圍的侍衛,又不動聲色地把帷幕放下,不多久就聽到馬車裏傳來“咚”的一聲巨響。
車外的人吓了一跳,連忙停下馬車。
“姑娘,可是出了什麽事?”
那幾個侍衛不敢貿然掀開帷幕,皇上臨行前專門警告過他們,把馬車送到九王府後門的一條巷子裏,放下人之後,一直守在那裏,直到人完全被帶入九王府他們才被準許離開,其他的時候,不得接近馬車裏的人。隻是,現在這種情況……“姑娘!”
他們又喚了幾聲,馬車裏隻傳出壓抑的喘氣聲,以及痛苦的掙紮聲。
幾人對視一眼,臉色瞬間變了,顧不得其它,快速掀開帷幕,就看到宮秋如正蜷縮成一團,額頭上都是汗,而一旁,還吐出一口的黑血,他們驚住了,想要過去查看,就看到宮秋如慢慢擡起頭,臉上都是痛苦,“解藥……毒……提前發作了……”
“提前發作了?”
這些侍衛臉色都變了,什麽毒?
他們根本不知道!
隻是當他們靠近的時候,突然就感覺一道寒光在他們眼前閃過,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拔出腰間的佩劍,就被一招制服。
一場惡戰,宮秋如很久沒打過這麽酣暢淋漓的仗了,以一擋十,而且,這些人并不簡簡單單是侍衛那麽簡單,他們是歐陽東覺盡心挑選出來的,都是歐陽東覺的心腹,否則,他也不會讓他們來做這件事,可在皇宮裏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她也沒有閑着,“雙刃”本就是靜心養氣的内功心法。皇宮裏雖然是個囚籠,卻給了她自由,讓她的内力能夠增進的如此迅速。
即使是惡戰,最終,宮秋如還是勝了。
她提着手裏的刀,望着躺了一圈的人,有的還在痛苦的呻吟,有的已經昏迷,卻沒有一個能再站起來。
她最後看了他們一眼。
轉身,就要離開。
卻在轉身的瞬間,看清了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的幾個人時,白了臉。
尤其是爲首的人,正陰沉着一張臉面無表情地盯着她,黑沉沉的眸仁,隔了這麽久,蓦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而過往在九王府的一切,密密麻麻地蹿入後脊背,讓她眉心死死擰了起來,握着劍的手,更是死死收緊,突出的骨頭泛白,森冷、冰寒,在這沉寂空無一人的夜色裏,顯得格外鬼魅。
“宮秋如,别來無恙。”
聽着熟悉低沉的嗓音,幽幽說出這幾個字眼,宮秋如眼底的冷意更深了,她深吸一口氣,慢慢擡起頭,才看向對面許久未見的人。“的确,很久不見。歐陽沉醉。”
聽到她準确念出自己的名字,歐陽沉醉莫名笑了一聲,隻是嘴角勾起的清淺弧度,笑意完全沒到達眼底,他平靜地朝前走出一步,卻也隻是一步,隔開了身後的人,宮秋如有種奇怪的感覺,兩個人仿佛被困在了一個時空内,而他周身散發出的陰寒,從未有過的濃烈,仿佛像是一個黑洞,裏面的怒氣與怨念,仿佛要把她一口一口的吞噬掉。
他笑得陰森而又冰冷,薄唇緩緩開啓:“我的愛妃,本王……親自接你回府。”
歐陽沉醉這句話一落,宮秋如甚至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感覺眼前蹙然一黑,歐陽沉醉的身影已經瞬間來到她的面前。宮秋如反應過來,立刻回擊,隻是揚起的手腕猛地被一個大掌捉住,狠戾一按,“咯吱”一聲摔在了身後的牆壁上,宮秋如身體也撞了上去,全身的骨頭仿佛在那一刻碎裂開一般。饒是她動作夠快,内力也隻是幾個月打成的效果,和歐陽沉醉數年的雄厚内力是不能比的,她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個弱者,永遠難以取勝。
這讓宮秋如不安,可按着她的手,兇狠、殘忍,她甚至能從中感覺到暴怒。
源源不斷的粗重熱氣拂在她的臉上,脖頸。
歐陽沉醉貼近,呼吸和她的交纏在一起,身影卻冰冷而又寒栗,“本王一直以爲你和燕宗平在一起,本王甚至爲了你跑了一趟幽蘭國,可你呢,這兩個月你在哪兒裏?你躲在歐陽東覺的身邊?!嗯?你甯願委身他也不願留在本王身邊是不是?!”
胸口鼓動的嗓音讓宮秋如覺得頭皮發麻,她固執的抿着唇,不言不語。
這更加惹怒了歐陽沉醉,他在她另一隻手反抗的前一刻,迅速捉住,冷冷笑了聲,隻是低沉的嗓音分不清是難過還是憤怒或者是殘酷,他啞着嗓子逼近宮秋如,俯下身,薄唇幾乎貼着她的脖頸,呼吸像是噩夢一般纏繞在她的四周,仿佛要把她整個人都染上他的氣息,宮秋如抗拒地偏開了頭,臉色也沉下來,低聲警告:“歐陽沉醉,你給我松開!”
“松開?”歐陽沉醉猩紅着怪異笑了聲,“……這輩子,你都别想!”
說完,突然猛地擒住了宮秋如的唇舌,宮秋如神色一僵,猛地轉頭,卻被他單手把雙手束縛在了身後,這個動作讓她上身挺起,和他貼得更緊,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則是好不溫柔,簡單粗暴的捏住了她的下颌,舌頭像是毒蛇靈動地滑入她的唇内,攫取她的呼吸,困住她的身,無法逃離,這種無力感,讓宮秋如極爲暴躁,掙紮的雙手雙腳竟是絲毫無法動作。
甚至隻是兩個月的時間,她突然發現歐陽沉醉的内力似乎又精進了,以前她還能抗拒分毫,此刻面前的男子像是一塊巨石,冷心冷清,仿佛不能被任何東西撼動分毫。
在她愣神的時候,蹙然,一枚藥丸被歐陽沉醉的舌頭卷着渡入了宮秋如的嘴裏,宮秋如眼神一怔,反應過來就開始向後,卻被歐陽沉醉按着後脖頸逼迫她吞下了那個藥丸,藥丸順利地滑入了她的喉嚨,瞬間化開,融入了她的身體裏,血液裏。
宮秋如臉色變了變,發了狠開始反擊。
卻被制服徹底。
絲毫撼動不了身上的人片許。
她的呼吸開始加重,惡狠狠地瞪着近在咫尺的人,卻蒼白的無力。
而很快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起的變化,體内的力氣和内力像是被一下子全部抽走了,全身虛軟的像是重病大限将去的人一般,雙手雙腳甚至站不穩,堪堪就要摔倒,被一雙有力的臂彎勒住了腰肢。歐陽沉醉終于舍得放開了她,卻依然貼得極近,帶着他氣息的空氣重新回到胸腔,她臉色白得吓人,渾身無力,别說現在從歐陽沉醉身邊逃開,如今甚至連一個普通的成年男子她都無力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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