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沉醉一行人一離開,議論聲立刻大了起來。
“天!那女子到底是什麽人?怎麽這麽兇狠?把那公子的脖子差點劃了,看着好血腥!”路人甲盯着剛才打鬥的地面上的血漬驚恐不安的捂着心口道。
“我也不知道,喂,你知道嗎?”
“唔……看着好像是九王爺啊!”
“九王爺?哪個九王爺?”
“就是九王啊,還有哪個九王爺……”
“不會吧?那、那那那那……那個那麽兇狠的女子是誰啊?”
“還能是誰,可不就是我們紫南國第一美人宮秋如樓,現在是九王爺的側妃,我可是聽說,她現在比以前還兇狠!”
“哦?這話怎麽說?”
“噓,你們可不知道……”
說話的人四處瞄了一眼,才拉近了那兩個人小聲嘀咕道:“還記得前幾日聞名京中的九王府醜聞嗎?”
“可是九王夫人和李家大公子通奸一事?”
“可不就是那件事,可你們不知道吧,這件事啊,其實是這宮秋如一手策劃的,她嫉妒九王爺寵愛其他人,就誣陷雪夫人下了黑手,而且,你們還不知道,以前服侍她的婢女好多都被她硬生生被逼死了,啧啧,那叫一個慘啊,而且,還有一件被九王爺壓下來的事情你們更不可能知道了?”
“是什麽事?”
四周的人都被勾起了興趣。
那人得意道:“我得到的可是第一手的消息,你們可知道幽蘭國的公主?”
“知道啊?不久前她不是嫁給了九王爺嗎?”
“那你們可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嗎?”
“怎麽樣了?”
“聽說啊……她被宮秋如硬是砍斷了一隻手臂,現在生死未知!”
“怎麽可能?九王爺不管嗎?!”
“不是說了嗎?九王爺把這件事壓了下來,連皇上都不知道!而且,剛才你們也看到了,她還想殺了九王爺,可九王爺都沒有還手,可見九王爺已經寵那宮秋如到了極緻,怎麽可能因爲這點事情而鬧出去,不然……幽蘭國的人能饒了她?”
“……”
小聲的議論聲越來越小,有兩個人不動聲色的從人群中出來。
到了外面對視一眼,眼底都閃過震驚,“八百裏加急禀告太子,公主有難!”
“是!”
相較于茶樓外的熱鬧,整個九王府從歐陽沉醉抱着宮秋如回來就亂成一團。
醉天閣外,恨水匆匆趕來,就走進了内室。
打眼一掃,先是看到了床榻上沉睡的宮秋如,再然後看到了坐在一旁桌旁的歐陽沉醉,他脖頸上的血已經處理好,纏繞了一圈白紗布,看起來有些狼狽,臉上的陰霾不消。
聽到恨水的腳步聲,擡起頭,倦怠地揮揮手:“你先看看她怎麽了?她剛才情緒不對?”
“嗯!”
強壓下心裏的疑問,恨水立刻上前,檢查了一番,眉頭先是一皺,随即就從藥箱裏拿出了一個白瓷瓶,倒出來一枚藥丸喂給了宮秋如,才站起身,明顯松了一口氣,“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她怎麽被人給下了‘狂極’?”
“‘狂極’?”歐陽沉醉一愣。
“是一種讓人情緒暴躁的幻藥,能讓人把心裏的憤怒給增加無數倍,而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
歐陽沉醉攥緊了拳頭,最好不要讓他知道是誰暗地裏下手,否則,他絕對會把人碎屍萬段!
“醉,怎麽回事?”
“她應該是打開那個木匣子的時候被下的。”
歐陽沉醉很懊惱,早知道裏面是那東西,他當時就算是惹她生氣也應該阻止的。
“什麽木匣子?”
“裝了甯霜舌頭的木匣子。”
“你說什麽?!”恨水猛地擡起頭,眼底閃過難以置信,“甯霜找到了?”
“沒有,我派出去的人根本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迹,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對方太狡猾了,根本露出任何的蹤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自己是不是遺忘了什麽,可每次他仔細想時,卻又想不起來了。
“那怎麽辦?甯霜找不到,如側妃醒來恐怕……”
雖然她傷了醉是因爲“狂極”的緣故,可前提還是因爲她心裏想要殺醉,隻是那種想法被無限的擴大,從而變成了現實。如果放任下去,他真的怕有一天,醉會死在她的手中。
“醉,不如……”
“王爺!”
恨水剛想開口,外間傳來李毅的聲音。
歐陽沉醉眉頭一擰,不耐煩的問道:“什麽事?”
“劉公公來了。”
“劉全?”他來做什麽?
歐陽沉醉看向恨水,後者會給他一個不安的眼神,看來事情已經傳到了宮裏。
否則,劉全也不會事情剛出來就來找醉。
沉下心思,歐陽沉醉心情更加暴躁,“讓他先去大堂等着!”
“是,王爺!”
歐陽沉醉在恨水擔憂的目光下去了大堂,外面的日光晃得他頭疼,加上宮秋如的事,更加暴躁,見了劉全,果然是歐陽東覺要見他。他跟着劉全去了宮裏,進了禦書房。
站在歐陽東覺面前,歐陽沉醉脖頸上還纏着白紗布,上面因爲他來時煩躁扯了扯,滲出了些血絲。
“皇上。”
他垂眼,站在那裏,喚了一聲。
“嗯,九弟來了?坐吧。”
歐陽東覺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歐陽沉醉随性慣了,倒也沒有客氣,坐了下來。歐陽東覺正在批改奏折,等他修完手頭上的,放下狼毫筆,擡起頭就看到歐陽沉醉脖頸上的血,訝異道:“九弟,你這傷要不要緊?”
“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
歐陽東覺狀似松了一口氣,這才忍不住道:“九弟啊,你和如兒是怎麽回事啊?朕怎麽聽說,你們剛才在大街上就打了起來?朕本來還以爲沒有什麽事情,沒想到竟然這麽嚴重?”
“臣弟沒事,不過是臣弟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惹怒了她,夫妻之間的小打小鬧而已。”
“是嗎?”
歐陽東覺明顯不信,“可朕怎麽還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聞。”
“嗯?”歐陽沉醉眉眼一跳,卻不動聲色,“皇上你指的是?”
“朕聽說,如兒把君側妃的手臂砍了一條?可有這件事?”
“……”
歐陽東覺這句話一落,歐陽沉醉垂下的眼底閃過一道冷光,擡頭時,眼底卻又看不出什麽,“是,的确是有這件事。”
“……”
歐陽東覺聽了這話,“呆”在原地,唇哆嗦了一下,長歎一聲,眼底閃過愧疚,“九弟,是朕做錯了。”
“嗯?皇上怎麽錯了?”
“都是朕的錯!”歐陽東覺用手突然就擋住了眼睛,聲音裏布滿了内疚,“朕怎麽也沒想到如兒竟然變成了現在這模樣,她竟然這麽狠心?竟然把君側妃的手臂都給砍掉了,這樣的妒婦,根本不配當九弟你的側妃,朕這就下旨把她給休了,也還九弟你一片安甯!”
歐陽東覺說完,就拿起狼毫筆要寫聖旨,被歐陽沉醉一把按住了。
“皇上,臣弟并沒有覺得是困擾。”
“嗯?”歐陽東覺臉上閃着“你不要再替她找借口”的内疚表情,“九弟,朕知道當初讓你娶她是委屈了你,朕現在就要把這個錯誤給修正回來,你不要攔着朕,朕一定……”
“可臣弟既然娶了她,她沒有錯,自然沒有休棄的道理。”
歐陽沉醉垂下眼皮,靜靜道。
“她嫉妒心重,砍了君側妃一條手臂,難道這還不算是犯錯?”
“她做這些,是臣弟默許的。”
“……”歐陽東覺眼底閃過“疑惑不解”。
歐陽沉醉心裏冷哼一聲,他會不知道原因是什麽?隻不過是裝作不知道罷了,他想讓他休掉宮秋如,不過是想要重新把她接進宮裏而已,爲的,也不過是宮秋如後背上的胎記,不過是那後背隐藏着的藏寶圖而已。當初宮秋如動手的時候,他就想到這些,所以就讓府裏的人閉口不言,而今天這些傳出去,聯想到甯霜的事情,不能不讓他警惕起來,難道幕後的人真的是歐陽東覺?
可他怎麽知道藥爐外的陣法的?
“……不久前臣弟臣弟的君側妃懷過一個孩子,不知道皇上還記不記得?”
“自然是記得的,朕很是爲九弟高興。隻是可惜,那孩子福薄,竟然沒有留住,聽說是如兒她?”
“是,孩子的确沒了。可這件事并不是她做的,後來臣弟才知道,這件事是臣弟的君側妃自導自演的一出戲,既然冤枉了如兒,臣弟自然要讓她出這一口氣。所以,她沒有錯,臣弟不可能會休掉她。”
歐陽沉醉說的合情合理,他又不願意,歐陽東覺的如意算盤落了空,臉色沉了下來,可随之一轉,又皮笑肉不笑道:“九弟你這麽處理畢竟太過魯莽了,怎麽說君側妃也是幽蘭國的公主,這件事要是傳到幽蘭國,恐怕會引起兩國不和。”
“這件事還望皇上先暫時隐瞞,等臣弟找到合适的機會,自然會親自告之幽蘭國君主。”
“好,朕相信九弟已經可以做好。”
“兄友弟恭”地拍了拍歐陽沉醉的肩膀,歐陽東覺心裏早已因爲再次得不到宮秋如而心裏不滿,可這不滿直到歐陽沉醉走出禦書房都沒有表現出來。
時機不到,他還可以忍,他就不信,以宮秋如那麽烈的性子,真的找不到理由讓她被休掉!
總有一天,宮秋如會重新站在他的面前,他會一點點扒開她身上的衣服,重新擁有她,包括她身上的藏寶圖!他才是真龍,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
誰也無法睥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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