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秋如說完,突然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橫在手肘間,動作不快,但也不慢地掠了出去。
那些人根本沒想到宮秋如會突然發力,都驚了一下,等他們反應過來,宮秋如已經來到其中兩人的面前,動作快很準的劃了他們的脖頸,血噴濺出來,染紅了宮秋如的臉。
其他人頓時怒了!
梅子聽到宮秋如的那一句“走”臉色變了變,可看着周圍的十多人,也知道自己就算呆在這裏,那麽也隻能是兩個人都被帶走,可……她咬咬牙,翻身一跳,在宮秋如給她劈出的一條道上沖了過去,翻身一腳踢下一個人,騎在了馬上,立刻拿起頭上的一根簪子刺在了馬屁股上,馬受驚,立刻開始撒丫子飛奔了起來。
其他的土匪看到這,立刻想追上去,卻被宮秋如一腳給擋了下來。
隻是人雖然擋了下來,可宮秋如腿原本就受了傷,骨頭還沒長結實,動作慢了那麽一些,下一腳已經踢不出去,很快就直接被擋了下來,很快就被制服住了。
梅子走出很遠,回過頭,就看到宮秋如被制服住,那個甯侍衛一個手刀砍暈了宮秋如。
她眸色蹙然大變,卻隻能紅着眼圈朝前趕,等着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看着跑遠的人,甯侍衛的臉色極爲不好,他狠狠罵了一句,才惡狠狠盯着地上的宮秋如,看着她那張蒼白卻如花似玉的臉,一把抓起她,扔在了馬背上,才翻身坐到了一旁,勒着馬缰對着那些人道:“快走!那賤、人肯定回去禀告了,我們先回去,等到了山上,這女人就賞給你們了!”
其他的土匪極爲興奮,高呼幾聲,紛紛翻身上馬,很快一陣塵土過後,馬蹄聲漸漸遠去。
京中九王府。
整個王府裏都布滿了紅色的綢結,雖然是納妾,可蕭晴雪的身份因爲不同,所以是按照側妃的禮儀迎娶的,蕭晴雪已經被蕭丞相接了回去,此刻是夜裏,整個九王府裏靜悄悄的,幾不可聞。
隻是書房裏卻是一片燈火通明,歐陽沉醉站立在檀木桌前,拿着狼毫筆一筆一劃的寫着什麽,他的眼睛在燭光下映出一片輝光。
書房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歐陽沉醉眉頭一擰。
擡起頭,看向外面:“李毅,怎麽回事?”
外面先是有馬蹄聲,李毅的聲音這才傳來:“王爺,恨水公子來了。”
歐陽沉醉拿着筆的手一僵,猛地蹲下來,立刻拉開門走了出去,隻是他環顧一周并沒有看到宮秋如,愣了愣,這才看向一臉急色的恨水:“恨水,你怎麽來了?”
恨水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的,聽到他的話,正在擦汗的手一僵,他奇怪地看向歐陽沉醉:“不是你派人讓我回來的嗎?”
歐陽沉醉臉色莫名一變。
恨水反應過來,臉色也凝重下來,他立刻走過來,從懷裏掏出令牌遞給歐陽沉醉,“是甯侍衛帶着這個來的,說是君側妃自殺命危,我就……”
歐陽沉醉看到令牌,猛地一抹腰間,他甚至忘記什麽時候不見的。
恨水看着歐陽沉醉的動作,心猛地一跳,“糟了!醉,我把如側妃……留給甯侍衛了。”
甯侍衛拿着令牌,而且甯侍衛的的确确是歐陽沉醉的近身侍衛,他根本就沒有多想,可誰知道,就是因爲沒有多想,卻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早知道,早知道……
歐陽沉醉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下來。
他勉強才穩定下心緒,猛地一拉馬缰,翻身上馬,“恨水,你跟我一起走!李毅,帶着一隊人跟在後面,還有,立刻去查甯侍衛還有什麽親人,給本王速度控制起來,逼問出甯侍衛可能去的地方!”
“是!”
李毅臉色也是不好,立刻轉身就要去辦,可是敢轉了一遍,突然神情慌張了起來。
“王爺!”
“什麽事?”
歐陽沉醉猛地回頭,眼神像是餓狼一般。
李毅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王爺,甯侍衛和甯霜是孤兒,他隻有一個妹妹叫做甯霜……”
“那就把甯霜抓起來!”
“可王爺,那甯霜當初被如側妃用鞭子抽的……後來,她死了。”
歐陽沉醉瞳孔猛地一縮,他死死地盯着李毅,經過他的話也立刻想起來那甯霜是誰,呼吸緊了緊,猛地一拉馬缰,飛快地跑了出去:“都跟本王來!”
一行人奔走在山道上,冷冽的寒風刮在臉上,生疼生疼的。
爲首的一匹馬上,卻是馱着兩個人。
一人坐在前方,疾風行駛,身後的女子卻是被放在馬背上,山路颠地那女子的身體起起伏伏,像是破敗的木偶一般。
黑暗中,原本被砍暈的宮秋如突然睜開眼,面無表情地看着奔跑的馬腿。
目光突然狠戾了起來,不動聲色地從頭上拿下了一根簪子,手指一捏,突然就狠戾地刺在了馬腿上,馬吃痛,突然仰頭嘶鳴一聲,噴着鼻響躍起了前蹄,後面的馬車突然被這發生的一切驚了一跳,馬紛紛暴亂,在崎岖的山道上,突然像是瘋了一般,有兩匹馬甚至不穩,帶着馬上的人一跳躍進了深淵裏。
而在馬車發聲暴亂的同時,宮秋如快速地用手撐着馬背坐起,手裏的簪子狠戾地刺在了甯侍衛脖頸上,在翻身跳下了馬車,在石子路上滾了幾滾才慢慢停了下來,手上身上都擦傷了不少。身後的人很快平穩下馬匹,隻是甯侍衛卻并不怎麽好,他被宮秋如刺到了後脖頸,頭頓時暈了起來,被馬一甩,瞬間就摔了下來,暈了過去。
身後跟着的十幾個土匪眼神兇狠了起來,他們惡狠狠地盯着宮秋如,又看了看那暴躁的馬,其中一人突然擡起腿,狠戾的一腳踹過去,那暴躁的馬被直直揣進了深淵裏。
宮秋如看到這一幕,眼神暗了下來。
她倒是沒想到,土匪裏還有厲害的人。
剛才從甯侍衛和這些人的對話裏她能夠聽出這些人應該是土匪,而梅子應該也聽出來了,這京中周圍的土匪應該很好找,隻是不知道梅子能多快找來。而這些人絕不是善茬,加上甯侍衛,恐怕等不到梅子來,她就死于非命了。與其等着别人來救,倒不如自救!
可她卻忽略了這些人既然能在皇城下當上土匪,定然有能力不俗的人。
她撐着身體慢慢站起身,隻是最初那一腳讓腿受了傷,此刻像是針紮一般入骨的疼。
她看着那些人慢慢靠近,臉上的陰狠參雜着猥瑣的目光格外猙獰。那個一腳把馬踹下去的人,足足有兩米高,眼角有一塊刀疤,長得格外的壯實,他邊走邊拍了一下胸口,震得胸口鼓鼓震動,刀疤男惡狠狠逼近:“你這婆娘還真夠潑辣的!不過老子就是喜歡這樣的!你們都給老子後退,老子就在這裏辦了她,倒要看看她還怎麽逃得出去!”
其他十幾個人原本還一臉凝重,聽了這話都哈哈笑了起來,說了幾句下流的話,都環在四周雙手抱胸看好戲。
宮秋如随着刀疤男的走近,慢慢打量着他,刀疤男的下盤極穩,從他的腳力就能夠看出來,而随着他的走動,極爲有勁兒。如果想要擊敗他,并不容易,尤其是她現在還受着傷。
她捏緊了手裏的簪子,目光卻是越來越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慢盯着刀疤男的眼睛,黑暗裏,他從走過來到現在,眨了至少六次眼睛,應該是畏風的,而他每次閉上眼,都是她的一次機會。
刀疤男再次走過來。
她在心裏推算着時間。
在刀疤男又閉上眼的的時候,她突然發力,身體突然格外的靈敏,像是一道風,不經意間猛地襲向了刀疤男,一瞬間的功夫,手裏的簪子狠戾的刺入了他的眼珠裏,再猛地一拔,血瞬間濺了一臉,那刀疤男瞬間就嘶吼了一來,捂着眼睛開始朝着宮秋如亂踹,宮秋如避開他的動作,走到他的身後,再次用簪子刺入了他的一隻腳,男子另一隻腳正在向前踹,一個不穩,就直直朝着前方摔了過去。
宮秋如動作在迅速的一推,借着巧力直接把人給推了下去。
“啊——”
一聲凄厲的聲音從黑淵下傳來,其他的人都紛紛變了臉色。
“老大!”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爲凝重起來,惡狠狠地盯着女子,“你這賤、人!”
長吼一聲,立刻都像是餓狼一般朝着宮秋如撲了過來,隻是到了宮秋如的面前,卻并沒有人敢上前來,剛剛那一幕都在他們心裏留下了一道痕迹,怕自己也會步了刀疤男的後塵。
宮秋如喘着氣,她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右腿已經麻木了,此刻完全沒有感覺,可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倒,否則,真的像是梅子說的那樣,任人宰割。她喘着粗氣,臉上的汗水和血融合在一起,讓她臉上看起來格外的血腥和猙獰,她用手攥緊了簪子,深吸一口氣,這才漸漸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
招式雖然不夠快,可好在當年她練習的都是近身搏殺。
把那個最難纏的刀疤男制服住,這些人即使打不敗,她卻也不會吃什麽虧。
“這婆娘沒力氣了!我們一起沖過去給老大報仇!”
“就是!”
“而且,你們不想嘗嘗紫南國第一美人的滋味嗎?都給老子上!把這女人衣服扒了,看她還怎麽嚣張!”
“……”
下流的話此起彼伏,宮秋如眼前有些昏眩,她狠狠咬了一下舌頭,血從嘴角流出來,這種痛卻也讓她清醒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氣,看着那些人突然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紛湧而上,眸瞳也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