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軍旅生涯的淬煉,他稱得上當之無愧的殺手之王。隻是受制于鳳天城的局勢,很多層面上的争鬥,都必須留手,不像是當年境外那種殘酷的捉對厮殺。
論殺人技巧,他敢自負的道一句,鳳天城沒幾個是他的對手。
此刻大貝勒既然下達了命令,殺無赦。
吳見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常言道,好男不跟女鬥,但你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氣。”吳見冷笑,大手随意的扯開衣領,步伐沉重的走向蘇驚柔。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直至最後,宛若一頭雄壯的牤牛,當頭錘擊蘇驚柔。
“轟。”
吳見五指收緊,化爲一記鐵拳,兇神惡煞的鎖定蘇驚柔胸腔位置。這是人體防禦最薄弱的地方,一旦遭遇重頭攻擊,眨眼便能根骨盡裂。
“铛。”
奈何蘇驚柔太鎮定了,哪怕是面對吳見來勢洶洶的一拳,也僅是睫毛顫動。其後,她纖柔五指,淩空一晃,就像在虛空中輕描淡寫的畫了一個半弧,最後一把擒住吳見的鐵拳。
指拳相接。
并沒有爆發出想象中的嗡鳴。
一切風平浪靜。
這幅場面過于詭異,類似雷聲大雨點小的天氣,那吳見奔馳而過的身體,更是禁锢當場,紋絲不動。
“這……”大貝勒眉頭挑了挑,剛剛刹那現場發生的詭異情景,陡然一聲爆鳴,宛若一道大雷在耳邊猝不及防的炸響。
卻見彼一端,剛剛還大言不慚要十招之内解決蘇驚柔的吳見,身體不由自主的蜷縮,呈現要跪不跪的迹象。
而他粗黃的拳頭,被一層黏糊糊的血迹沾染。
“啊……”吳見厲聲咆哮,另外一拳錘擊蘇驚柔太陽穴。
蘇驚柔下意識撇頭,動作溫柔,甚至是緩慢,卻恰到好處的避開這一拳。而後她擡起腳,看似輕描淡寫的一點,吳見如遭巨石當胸一撞。
轟!
他整個身體筆直的倒飛出去,直至臨近大貝勒腳下,才抵消所有沖勢。
“咳咳。”吳見悶哼一聲,單手抓地,剛要緊急起身,一動作,渾身根骨以極爲刺耳的方式,相繼崩裂。
那種聲音,就像是鞭炮,噼啪作響。
“你……你到底是誰?”吳見大口吸氣,嘴角溢血,再看向蘇驚柔的目光,充滿驚恐和不可思議。他畢竟是鳳天城榜上有名的年輕高手,怎會被人一招就震斷全身根骨?
這種極端情況,讓向來自負的他,很難接受。
蘇驚柔面對吳見的質問,充耳不聞,她僅是動作輕緩的抽出一塊絲巾,慢條斯理的擦去掌心殘留的血迹。
吳見和大貝勒瞠目結舌的看着蘇驚柔一番動作,心裏打鼓。
這位美貌出衆的年輕女子,實在是太鎮定了,鎮定到不像是人間女子。
“貝勒爺,這女子太妖邪了,你退後,我對付。”吳見依然不肯認輸,幾次努力,終于重新站直身體。他長長淬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一揮手,抽出一柄軍刺。
月色中,不見任何光澤閃動的軍刺,無端籠罩起一股恐怖陰森的氣息。
嗤!
軍刺劃破夜幕,破空聲大作。
蘇驚柔面對吳見幾近瘋狂的撲殺,不見半點慌張,一擡手,白皙的皓腕舞動,連帶的袖袍,都掀起曼妙的弧度。
天女散花!
吳見就看見瞳孔所到之處,全是手掌舞動的光影,一柄直接刺過來的軍刺,根本找不到對方半點破綻,以至于無從下手。
“啪。”
一道于夜空中炸響的嗡鳴,沖撞的吳見步伐踉跄,一回神,臉上的五道斑駁指印,顯而易見。
他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全身都在打擺。
隻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蘇驚柔五指掐動,像是中醫把脈般,從他右臂的肩胛骨位置,一路下滑。速度太快了,吳見根本無法招架。
嗤!
臨近吳見手腕位置,蘇驚柔順手一抄,強勢奪走吳見手中的軍刺。
月色中,風雷大做。
幾乎在雷光交鳴的刹那,蘇驚柔五指遞送,鋒芒顯露的軍刺,釘穿吳見整個喉骨,前後洞穿,有月光透射而過。
“噗。”吳見張張嘴,感覺喉嚨有點痛,雙手才捂住,血水如泉湧。
“你,你……”
一瞬間而已,吳見瞳孔瞪大,踉踉跄跄的倒退幾步,滿臉的不可思議。他萬萬想不到,曾經不可一世的自己,會栽在一個女人的手裏。
轟!
心不甘情不願又如何?不敢置信,滿心屈辱又能怎樣?他最終還是頹然的跪倒于蘇驚柔近前,生機全斷。
“你應該不是鳳天城本土人士。”大貝勒輕描淡寫的看了眼吳見的屍體,視線起跳,落向蘇驚柔。
畢竟是枭雄心性,吳見縱使和自己交情不淺,但畢竟存在利益關聯,現在死了,也就沒有價值。他大貝勒才沒時間傷春悲秋,替一個死人默哀。
所以,他全部精神關注向蘇驚柔。
蘇驚柔别開吳見的屍體,緩慢擡步,走近大貝勒,同時開腔回複,“我來自中原之城,江都。”
“江都?”大貝勒蹙眉,呢喃自語,若是他的記憶不錯,前段時間在吳家後山墜崖的陳青帝,也是來自江都城。
“你是陳青帝什麽人?”大貝勒詢問。
蘇驚柔道,“我是他師姐。”
“陳青帝之死,與我無關,你找我作甚?”大貝勒疑惑不解。
“你對他動過殺意。”蘇驚柔一字一句,沉聲回複。
大貝勒恥笑,“所以你現在跑來找我的麻煩?”
“不。”蘇驚柔搖搖頭,然後看着大貝勒,語氣铿锵道,“我要你死。”
大貝勒,“……”
許久,大貝勒沉吸一口氣,自傲又自負道,“真是好大的底氣,偌大的鳳天城,能殺我的人,有幾個?”
“我承認你實力不錯,但想殺我,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
這番話,固然驕縱,嚣張,但作爲鳳天城新晉的狀元郎,大貝勒的境界高深,遠非一般人可以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