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手邊勢力,因爲最先抵達,其實先前大緻掃視過,爲首的男子身材巍峨,至少兩米開外。
剛開始沒細緻觀摩,此刻再看,陳青帝發現此人身正如槍,渾身逸散一股形同深山野獸的厚重氣息。
若是陳青帝猜測不錯,此人應該軍人出身。
一雙鷹目烨烨有神,搭配高挺的鼻梁後,氣質瞬間冷漠,如入鞘鋒刀,不出則已,一出必會石破天驚。
“北方果然卧虎藏龍。”陳青帝心中感慨,頗爲訝異,作爲江湖武夫,自然能憑借對方周身彰顯的氣質,判斷出對手的難纏程度。
這才下飛機,立即遇到這種軍伍出身的高人,豈能不驚訝?
陳青帝開始轉頭看向右手邊,瞧見領頭人物後,他目光微微一閃,不比先前訝異。
因爲首領竟然是一位風華正茂的年輕女子,留着修剪幹淨的烏黑短發,全身皮衣皮褲,高度約莫170左右。
論姿色,這女子興許略有欠缺,但論身材,絕對出衆至極。
皮衣女子單手叉腰,餘下的右手正在把玩一柄軍刺,銀白色澤的軍刺其實不反光,卻獨獨給人一種不言而喻的森寒感。
這種适合單兵作戰的軍刺,曾經于軍伍大行其道,整體棱形,自帶血槽,一旦被捅傷,能瞬間瓦解敵人性命,它又被稱呼爲放血神器。
凡是敢在此地玩這種具備超強殺傷力的武器,斷然不是普通背景的俗人。陳青帝下意識的多看幾眼,目光偶爾掃過女子手中的軍刺。
最後陳青帝将視線轉向正前方的一隊人馬。
這位領頭人物,屬于三方中年紀最大,長得獐頭鼠目,鼻梁塌陷,有一種市儈的精明和俗氣。至于裝束,其實随意,一件灰色馬褂,寬松長褲,一邊褲管撸起,一邊恰到好處的遮掩布鞋。
不過此人的站位略帶傾斜,陳青帝原本以爲是個人習性,仔細打量,發現這男子天生跛腳,兩邊高度不一緻。
這種越是不在意裝束的人,越是深藏不露,陳青帝可以肯定,這男人絕對是武道高手。
“哪邊的人?”這邊陳青帝剛觀察完現場狀況,右手邊的短發女子主動開腔,掃向對立面的魁梧男子。
“奉少爺命令,負責帶他走,誰攔殺誰!”魁梧男子嘴角抽動,帶着一股狠勁。
陳青帝摸摸鼻子,繼續靜觀其變。
“我得到的命令一樣,務必接到陳公子,誰攔,幹掉誰!”短發女子五指倏然一動,夾緊軍刺,語氣森冷道。
陳青帝從短發女子對自己的稱呼中猜測,此人應該似友非敵,不過他沒妄動,現在局勢複雜,還要持續觀望。
“吳家吳見要的人,你也敢攔?”魁梧男子自報家門,并就勢跨前一步,眉眼狠戾,如同怒目兄弟的天王。
短發女子嗤笑一聲,不爲所動,“吳家人很了不起?”
陳青帝倒是心中陡然一沉,深感意外,他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了吳家的人。仔細一回想陳餘生臨别前告訴他,這一趟北方遠行,也許會遇到麻煩。
如今看來,這麻煩似乎有娘親本族的吳家人摻和進來。
不過他更疑惑的是,自己行蹤保密,怎麽這邊才下機,立馬有人伺機而動?左右迅速,不得答案,陳青帝索性放棄,沒在繼續獨自思考。
“嘿嘿,我說二位,你們針鋒相對的時候,能不能讓我說句話?”陳青帝正對面的跛腳男子擺擺手,嬉皮笑臉道。
“你算什麽狗東西?我馬玲芳要帶的人,今天誰也别想插手。”短發女子語氣不善的冰冷開腔道。
跛子男子一抹嘴,似乎對馬玲芳的喝罵并不上心,他嬉笑一聲,拎起半|裸褲腳龇牙咧嘴道,“我不是東西,我叫天殘!”
此話一出,氣氛陡然沉悶。
吳見和馬玲芳同時眉頭凝重的掃向中間男子,倒吸涼氣,“鬼腳天殘。”
随後雙雙視線移向自稱爲天殘的男子的腿部位置,經曆短暫确認,現場氣氛逐步沉重,仿佛黑雲壓頂。
陳青帝心道,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
這男人哪怕不是名震四方的頂級枭雄,也是聲名不弱的江湖強手,不然何至于自報家門後,餘下兩方齊齊面色驚變?
“江湖規矩,受人之托忠人之命,既然我背後的人要天殘帶走陳公子,那麽,兩位可以滾蛋了。”天殘一墊腳,嬉皮笑臉道,“否則,休怪我天殘腳下無情!”
而後他腳心微落,地磚開裂,宛若巨大的蜘網,于他腳心處瞬間開花。
“嗯?!”吳見下意識退走幾步,緊盯鬼腳天殘,“你這是要跟我吳家過不去?還有,你背後的人是誰?”
右手邊的馬玲芳同樣如臨大敵,面如寒霜。
“咳咳。”陳青帝顧盼之間,實在分不清誰敵誰友,索性主動開腔道,“我說三位,你們是不是要先征求我的意思一下?”
他畢竟是當事人,無論誰帶他走,都必須征求他陳青帝的意見。
“陳公子,今天有點麻煩,希望你多等待,我解決他們兩人,立即帶你離開。”馬玲芳最先表态。
吳見緊随而至,沉冷吱聲道,“少爺要你去拜會他,你的意見我可以不聽,隻負責帶你走就行。”
陳青帝對吳見高高在上的語氣頗爲反感,他轉頭朝向吳見,詢問道,“那如果我要是不跟你走?”
“抱歉,你沒有選擇權。”吳見依然語氣驕縱道,“你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真是好大的口氣。”陳青帝嗤笑,不以爲意。
吳見眉目下壓,越發高傲,“我吳家少爺要見任何人,都必須一個小時之内趕到,你現在已經耽擱我二十分鍾,到時候要是少爺怪罪下來,我可保不了你。”
“識趣點,就乖乖給我走。”吳見沉笑。
陳青帝咧嘴一笑,後退兩步,不卑不亢道,“我今天就站在這裏,你有種便帶我走。”
“你這是找死!”吳見直接撕破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