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如此,他也有不小的壓力,畢竟這個癱子下手從來不講情面,動辄便要殺人。趙武夫負責攔截,無異于螳臂當車,所以自身頂着的壓力不可謂不小。
現在蘇驚柔出現,讓他非但壓力頓時減去,更是倍感輕松。趙武夫畢竟和蘇驚柔打過,知道這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輕柔女子,真正實力堪稱恐怖。
當初一戰敗北後,趙武夫事後推演過各自實力對比,發現即使兩個自己聯手,也未必是蘇驚柔的一合之将。
如今再見蘇驚柔,趙武夫除了心悅誠服,竟然生不出一絲惱意,縱使早期他被蘇驚柔打的跪地磕頭。
時下天地森寒,清風扶搖。
蘇驚柔站在台階之上,任長風掀起青絲黑發,裙角同時也在微微蕩漾。她穿的還是青衣,似乎這麽多年,都是這樣的裝扮。
但即使裝扮簡單到一塵不變,可每次出場,都能豔驚四座。
時下正對自己的一衆大人物以及蝸居現場的無關人等,自蘇驚柔出現後,第一時間關注的幾乎全是她的傾城容顔。
清塵脫俗,恍若谪仙。
尤其是青衣覆身,發絲飄搖,将她襯托的宛若誤入紅塵俗世的仙女。
“驚柔果然來了。”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陳青郎和周漁視線互看,而後彼此點頭,算是徹底放下心。
周漁笑道,“我當初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那種源自心底的震撼,時至今日還記憶猶新。如今再看一眼,還是歎爲觀止。世間怎麽會有如此奇絕女子?”
陳青郎柔和淺笑,一臉感慨,然後語氣無奈道,“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也是驚爲天人,可還沒來得急細看兩眼,就被她打了一頓。”
周漁,“……”
周漁其實知道這件事,非但她知道,整個陳朝的人都知道。
當初陳青帝因爲違逆陳餘生的意思,私自下山,于是被陳餘生動用的杖決手段,導緻身負重疾傷痕累累,而陳青郎便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事後蘇驚柔心緒難平,直接下山進入陳朝,二話不說就将陳青郎一頓教訓。當時很多人看到這一幕,周漁更是經曆整個過程的發生。
“陳大公子……”周漁張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
“其實我不怪她的。”陳青郎拍手打斷周漁正在極力醞釀的話語,“她能爲青帝不顧一切,說到底,我挺感謝她的。”
“希望……”陳青郎笑。
周漁偏頭,輕松道,“你也希望她被他明媒正娶?”
陳青郎微笑不語,算是默認。
周漁眼睛眨動,給出自己的想法,“其實,我也希望太子能娶她過門,越快越好。”
“你這句話,很對我胃口。”陳青郎陡然聽到這句話,心情暢快之極,随後激動的更是要伸手撫摸周漁的頭。
臨近中途才發現動作不合适。
陳青郎臉色僵了僵,讪讪一笑,抽回手臂。
周漁原本笑意滿面的表情,竟不知爲何,陡然暈紅,再偷偷看陳青郎一眼,心中恍如小鹿亂撞。這一微妙變化畢竟隻是發生在各自心中,于現場大局而言,隻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插曲。
蘇驚柔依然站在那裏,任清風搖擺,紋絲不動。
台下近百道目光,齊齊注視向勢做攔路虎的蘇驚柔,這一刻,仿佛天地都凝滞,竟無一人吱聲。
其中以江南神色最耐人尋味,她是第一次見到蘇驚柔,同樣也和她氣質相仿。但貴爲江南道第一美人的她,也在這一刻自覺不如。
江南轉頭和李傾心互視,似乎都從彼此的眼神出讀出一抹不甘心中帶着複雜餘味的情緒。
此時此刻事态早已失控,動辄便會大打出手,而唯一肯爲陳青帝義無反顧站出來的人,隻有她一個,縱使面對重重危險,她依然站在那兒,寸步不讓。
世間有女如此,不忍負!
許久,曹官正怒不可揭的聲音響徹現場,“誰攔殺誰,金雞,你上,我就不信一個女人能攔的住。”
曹門金雞畢竟不是曹官正,自蘇驚柔出現的時候,他就隐隐有一種大敵來臨的直覺。但身爲豪門打手,主子要你出手,你就不得不出手。
曹門金雞怒嘯兩聲,雙手掌心下壓,放于輪椅兩側,蓄勢待發。蘇驚柔刹那一眼回眸,神色無恙,似乎對來勢洶洶的曹門金雞并不畏懼。
轟!
曹門金雞忽然扣動機關,整張木質輪椅騰空而起,然後以相當快的速度撞向蘇驚柔。高空運動的刹那,又是兩柄單刀劃破蒼穹。
“哧。”
幾乎同一時間,蘇驚柔步伐移動,一柄單刀劃着她的側臉筆直而過,當場洞穿牆壁,并發出陣陣顫音。
“哧哧哧!”
又是兩柄單刀趁勢出擊,一上一下,同時攻向蘇驚柔。
蘇驚柔瞳孔一沉,左手做出探月姿勢,與此同時右手下抓,竟然在衆人瞠目結舌的關注下,成功牽制兩柄單刀,至于第三柄被她一腳自半空剁下地面。
“還你。”蘇驚柔撫弄單刀之後,迅速夾進兩指之間,旋即身體跟随刀鋒前進,直面曹門金雞。
“轟!”
她的纖細玉手隔空拂動,動作行雲流水,繼而宛若仙人貫頂,重擊曹門金雞頭頂位置。
“嘶嘶……”曹門金雞連連倒吸涼氣,蘇驚柔速度太快了,快到連肉眼都無法捕捉她出手的軌迹。
“轟!”曹門金雞一腳前踹,試圖拖延蘇驚柔出手的速度。但下一刻,蘇驚柔五指輕描淡寫的貼上木質輪椅,一發力,全場驚駭。
砰。
曹門金雞原本借助奇巧之力可以禦空而行的木質輪椅,驚柔被蘇驚柔單手牽制,禁锢于半空紋絲不能動。
“我的天,這女人到底有多強?”
“曹門金雞隻成功出手三次,然後現在這是……被生擒活捉了?”
這一幕太具視覺沖擊感,以至于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曹官正自身,一度不敢置信到嘴唇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