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這邊本着低調行事原則的陳青帝才施施然坐下,附近的人似乎認出了他是誰。刹那間,嘩啦啦的一片起身後推動椅子的摩擦聲音。
幾個呼吸,現場發生極具戲劇化的場面。
陳青帝一人獨坐。
兩側近三十号或大或小的人物,齊齊站立,并與陳青帝保持一定的距離。
“靠。”陳青帝心中怪叫一聲,顯然也對此刻發生的變化始料未及。
作爲局中人陳青帝都沒料想到這樣的局面,歐洋,蔣政等紅鼎方面的人更不會想到陳青帝的影響力會如此透徹。
以至于同排所有人起身站立,不敢和他平起平坐。這麽一來,陳青帝倒是有點鶴立雞群的韻味。
陳青帝自身倒無所謂這樣的局面,反而歐洋等人臉色瞬間陰沉,極其難堪。
畢竟這場位置安排就是在惡意貶斥陳青帝的身份,奈何同排來賓不配合,一起身等于側面默認陳青帝身份顯赫。這種局勢,無時無刻的不提醒歐洋等人,你雖然刻意壓低陳青帝的身份,但人的名樹的影,你敢壯着膽子得罪這麽好人物,我們這些小魚小蝦可不敢。
如此一來,此番局面令歐洋等人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觸。
“這樣才有意思。”荊戈站在陳青帝後面同樣報以冷笑。
位居核心區域的歐洋知道這場刻意惡心陳青帝的舉措以成功失敗而告知,一番忖思,不得不吩咐下面的人重新安排陳青帝的位置。
“陳先生,請上第一排落座。”歐洋的人來的很快,簡單傳遞完歐洋的指令,便伸手指向前方第一排的位置。
興許是觀察到這邊的異狀,現場絕大多數人都掃視過來。包括前面已經落身第一排的江南,曹官正,韓長卿,趙長樓四位大人物,以及韓戰,曹瘋子等小子輩二代。
“我在這邊坐,挺好。”陳青帝無視現場關注,微微一笑,表示不想移坐。
來人犯難,嘀咕道,“陳先生,這樣不好吧?”
“什麽叫不好?位置難道不是你們提前安排好的?既然安排好了,現在爲什麽還要換?”荊戈語氣很沖道,“這麽換來換去,是拿我家太子開刷?”
此話一出,來人察覺到一股濃郁的火焰味,心知這種事不好自作主張,立即返身回到了歐洋的身邊。
歐洋得到明确回複,臉色一沉,竟然親自登場。
他陰沉着臉,氣呼呼的走到陳青帝近前,一字一句壓低聲音道,“陳青帝,今天是我義父的喪事,你不要給老子鬧事。”
陳青帝左手搭右手,放于小腹,紋絲不動。
歐洋咬牙切齒繼續道,“陳青帝,你不要太将自己當回事,既然來參加追悼會,那就按照我的規矩來,麻煩到第一位去。”
“你在指令我?”陳青帝擡眉,語氣清淡。
歐洋冷哼,站在陳青帝左手邊,态度倨傲。
陳青帝笑,“不要仗着背後有那麽幾個人撐腰,就可以爲所欲爲,别忘記當初你的命是我保下來的。”
“我既然能保你的命,同樣也能要你的命。”
“常言道泥菩薩都有三分火氣,你再對我嚣張跋扈出言不盡,信不信五天之内,我讓你徹底在江南道消失?”
前後三句話,看似答非所問,卻讓歐洋冷不丁的渾身打了個寒顫。他神色複雜的低頭凝視陳青帝幾眼,佯裝鎮定的反問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在提醒你。”陳青帝撫摸手指。
歐洋已經明顯氣短,但他還是不忘自欺欺人道,“我不相信你敢動我。”
“你太拿自己當回事了。”陳青帝冷笑,“我在江南道什麽目的,人盡皆知,我在江南道該和什麽樣層次的人物博弈,同樣人盡皆知。”
“我的競争對手,從來都是曹官正,韓長卿這種層次的大人物,這之下,我一個都不放在眼裏。”
陳青帝站起身,看似友善的理順歐洋領口位置的領帶,“你這種瘋瘋癫癫的喪家犬,真惹毛了我,明天讓你和上官飛鴻一起過頭七,信不信?”
“你……”歐洋當場被吓得臉色煞白,尤其是看陳青帝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完全相信,陳青帝不是在開玩笑。
歐洋一心想給陳青帝難堪,卻忘記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自始至終,陳青帝的地位都要遠高于他,一旦逼得對方不惜一切代價對他下殺手,江南道目前台面上的大人物,肯定不會因爲他這條喪家犬,和陳青帝死磕到底。
換言之,他這種隻配給人當狗的蝼蟻,真的沒人會不惜代價搭救。畢竟狗被宰了,還能再圈養一條。
“呼。”歐洋長吸一口氣,以求盡快平息心中的惶恐。
陳青帝神色一斂,繼續微笑面對歐洋,然後施施然的坐回先前位置。歐洋無奈的垂下頭,這個時候再敢喝令陳青帝,保證有性命危險。
再擡頭,現場無數雙眸光掃視這邊,盯着他歐洋的下一步動作,而他杵立原地,動都不敢動,簡直是丢臉。
“早就聽聞陳公子年少鋒芒,氣宇非凡,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反響。”便在這時,一道略顯低沉滄桑的聲音響起。
正當所有人矚目觀望的時候,又一道稍顯年輕稚嫩的聲音接連而起,“氣宇非凡個屁,我隻看到了他不講人情到蠻不講理的地步,簡直大跌眼鏡,大跌眼鏡呐。”
陳青帝轉頭回看,立即看到一位身材闆正,眼神犀利的中年人緩緩登場。中年人打扮普通,笑容僞善,渾身散發一種狠戾的氣勢。
至于中年人背後除卻相對靠近的一位年輕公子哥,後十步之外,黑壓壓的進來一批人,目測有百人開外,無端帶起一股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窒息感。
“小天王于文龍!”陳青帝默念,嘴挂淺笑。
這位出自六扇門的四小天王之一,終于登場,看架勢,排場相當大,竟然帶來了一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