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飛鴻作爲紅鼎的靈魂人物,代表着集團的最終發展和未來結局。
陳青帝甚至可以猜測到,一旦上官飛鴻意外身亡的消息經由各種渠道鋪散開來,最先自亂陣腳的必然是紅鼎集團。
而三大财閥最喜聞樂見的畫面,便是紅鼎集團盛極而衰,走向末路。
“太子這是準備玩一把大的啊。”陸地金剛和荊戈約莫猜測出陳青帝的盤算後,眉梢一揚,确實有點出其不意的韻味。
屆時紅鼎大亂,内部不穩,外部以三大财閥爲首的商賈富豪,必然串聯其中,試圖碾碎紅鼎最後一口氣數。
這種局面在陳青帝尚未斥資六百億扶持紅鼎之前,隐隐出現過,後來被強勢鎮壓。如今烽火狼煙再起,必然又是是一場驚世豪賭。
“三大财閥?”陳青帝站在院落中,凝望頭頂的蒼穹,嘴角掀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因爲上官飛鴻身中蛇延香,雖然毒性初進還沒來得急禍亂四肢百骸,但神志方面早已陷入重度迷亂。
這種毒性隻要積蓄到一定程度,必然牽一發而動全身,阻斷所有生命迹象。又加之毒性以嫁接的方式誘導,尋常醫術極難找到禍根。
若非蘇驚柔及時介入,時間拖久,大羅神仙來了都沒用。
如此一來,荊戈得知上官飛鴻身中劇毒的時候,不是立即遣送至醫院,而是封鎖消息提前報備陳青帝,算是很大程度的爲上官飛鴻争取了活命的概率。
“師姐,你有幾成把握?”陳青帝吩咐完荊戈和陸地金剛後,返回到蘇驚柔身邊。
蘇驚柔輕聲開腔,“八成!”
八成!
簡短而有力的兩個字,算是徹底給陳青帝吃下一顆定心丸。仔細一想,今晚帶蘇驚柔同往,算的上真正的明智之舉。
“師姐,我給你擦汗。”陳青帝看蘇驚柔額頭滲出的絲絲汗珠,立即拿來一塊毛巾,提她擦汗。
蘇驚柔擡着光潔的額頭,凝望陳青帝,一臉淺笑。
“别總是看我啊,救人要緊。”陳青帝提醒。
蘇驚柔兩腮眨眼酡紅,心知剛才看得入神,又被陳青帝點破,整個人都不知所措起來。那種慌亂的神情,像是第一次嫁人,即将被郎君掀開紅蓋頭時,既期待又緊張的樣子。
“想什麽呐?”陳青帝看蘇驚柔又是一陣失神,張嘴詢問。
“沒,沒什麽。”蘇驚柔連忙開腔回複,然後背對陳青帝,不敢吱聲。陳青帝順着自己的視線,看到蘇驚柔的耳朵,一片暈紅。
興許是感覺到陳青帝還站在自己背後,蘇驚柔于是低頭查探上官飛鴻的傷勢,希望以此平定心緒。
陳青帝微笑的站在一邊,靜等下文。
上官飛鴻的毒性不算太深,經由蘇驚柔一番調解,逐步恢複常态。按照陳青帝的要求,在清理毒性之後,會讓上官飛鴻假死一段時間。
“師姐,麻不麻煩?”陳青帝詢問蘇驚柔接下來的動作。
蘇驚柔道,“可以做到以假亂真,不過準備一下,我需要閉塞他的經脈,然後截斷血液流通。”
陳青帝雖然聽不懂,但看蘇驚柔一番信誓旦旦的樣子,大概知道可以做成。随後,陳青帝不再過問蘇驚柔更多細節,而是臨時找了間卧室,歇息下來。
第二天,清晨。
陳青帝剛吃完飯,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端詳一份保持,歐洋的匆匆而來,令他頗爲意外。
這位靠着上官飛鴻乘勢而起的牆頭草,流轉紅鼎集團,曹家門閥後,再次成爲紅鼎集團的骨幹成員。
當時上官飛鴻執意清理門戶,不再和歐洋有半點瓜葛,最後還是被陳青帝出面保了下來。如今歐洋改頭換面,重新成爲紅鼎集團的一員。
雖然大局旁落,但身份地位算是得到二次認證。很難想象這麽一位差點被曹瘋子當狗屠掉的喪家犬,繼續東山再起後,整個人精神面貌可謂煥然一新。
一套亞麻色的精緻西裝,筆直柔順的寸發,再頂上一副金絲眼睛,頗有一副道貌岸然的韻味。這家夥當時兩隻耳朵都被曹瘋子剁了,如今裝的顯然是義耳,不過不影響整體形象。
“你怎麽會在這裏?”歐洋前腳邁進上官飛鴻的家,便看見客廳正襟危坐的陳青帝,神情相當意外。
陳青帝掀開報紙一角,輕描淡寫的掃了對方一眼,“我在什麽地方,需要向你彙報?”
歐洋僵硬在原地,神色瞬變,其實在他心目中,陳青帝遠比曹瘋子更令人忌憚。
如果說曹瘋子是一頭兇殘狂暴的野狼,陳青帝便是一條隐伏暗中伺機而動的毒蛇。前者殺人,至少還有迹象表明,後者真要動手,往往會不知不覺,令人猝不及防。
歐洋雖然認識陳青帝不長,但他甯願面對曹瘋子,也不敢和陳青帝多有半點交集。此刻如果不是和陳青帝正面相逢,又在上官飛鴻的家中,歐洋隻怕早已掉頭離開。
雙方沉默,氣氛尴尬。
陳青帝依然在輕描淡寫的過目今早才送過來的晨報,除卻細長的手指偶爾動兩下,整個姿勢沒有半邊變化。
歐洋站在陳青帝對面,雖然也保持沉默。但這一坐一站,再将氣勢一對比,誰更甚一籌,高下立判。
許久,歐洋忍不住壓抑的氣氛,張嘴詢問陳青帝,“我嶽父在哪?”
陳青帝繼續翻動報紙,紋絲不動。
歐洋額頭青筋暴跳,感覺跟這麽個虛懷若谷的年輕人打交道,除了心累,更是如履薄冰。
昨天晚間上官飛鴻突然中毒陷入昏迷,這邊清晨才過,歐洋便立即出現在府邸,時間方面太巧合。
陳青帝現在之所以不說話,就是想看看歐洋的表情變化。
常言道,做賊之人,必會心虛!
上官飛鴻究竟是不是歐洋埋的毒,陳青帝基本有了判斷,現在歐洋來了,正好可以繼續觀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