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傾心彈彈煙灰,口吐煙圈,本就清麗的容顔因爲這番動作平添一份魅惑至極的妖豔感,“要不你向前一步試試?”
這句以退爲進的話,确實震撼到了趙武夫,他身體僵硬在原地,除卻粗重的呼吸,不敢再進一步。
再轉念一想,李傾心要針對的曹都督,若是爲了守護曹都督而送自己的命,這筆買賣根本不劃算。
“算你狠。”趙武夫丢出這樣一句話,撤到韓戰身邊,與他并肩而立。
韓戰雖然沒有趙武夫剛才那麽激動,但還是在關鍵時刻着重警告道,“他是曹大先生的兒子,希望你動手之前考慮一下影響!”
“江南道,不是你爲所欲爲的地方!”韓戰咬牙切齒的再補充一句。
李傾心嬌媚淺笑,一手搭在沙發靠墊上,一手輕彈香煙,神色比剛才還要輕松。
這個女人,似乎注定是天不怕地不怕。
“還有一分鍾。”李傾心道。
曹都督身體猛然打了一個激靈,他深深吸氣,希望借此舒緩心中的緊張和慌張。但每次強迫自己穩定下情緒,李傾心輕飄飄的一個眼神,又瞬間将他拉進恐慌的無底深淵。
“你,你……”曹都督張張嘴,面對李傾心,終究無法開口。
現下雙方對峙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态,今天兩方如果沒有一方徹底認慫,這件事就算沒完。何況李傾心連箭神白袍帶進現場,這是打定主意不死不休。
這種常年隐伏在暗中的超絕高手,非關鍵時刻,絕對不會輕而易舉的現身。通過箭神時下舉弓搭箭環視現場的姿态,便能感受到那股籠罩在包廂的森冷殺氣。
“二十秒!”李傾心又道一句。
曹都督伸手撫摸眉心,發覺額頭位置已經是一把冷汗,差點就模糊了雙眼。
韓戰和趙武夫雖然置身事外,沒有被李傾心針對,但氣氛太駭人,他們心裏緊張的同時又覺得憋屈。
作爲江南道最頂尖一層的富貴二代,哪個平日裏不是一人之下五人之上的存在,今天被一個女人壓迫的大字不敢出。
這簡直是侮辱,也是對他們尊嚴的無情踐踏。尤其是素來自恃身份高傲的韓戰,一張英俊的臉陰沉不定。
“嘶嘶。”随着距離李傾心開出的時間越來越近,曹都督終于扛不住這種如影随形的威壓,他陡然單膝跪地,面朝李傾心。
雖然單膝跪下的刹那,他一個字沒有說,但這種臣服的姿态,已經說明他徹底認慫。
“呵呵。”李傾心冷笑,“現在知道怕了?老娘的男人你也敢動,真以爲我不敢滅了?”
“陳青帝的傷,與我無關!”曹都督糾正。
“與你無關?”李傾心嗤笑,她反問,“八槍将是不是你請到江南道的?現在跟我說與你無關?”
“這一點我承認,張百忍确實是我請過來的。”曹都督神色複雜的擡頭看向李傾心,繼續道,“但我下達給張百忍的指令是殺上官老賊,陳青帝負傷不再我控制範圍之内。”
“這擺明是張百忍擅作主張,你要報仇,就去找張百忍拼命。如果沒有确切地址,我給你。”
時下局勢緊張,曹都督已經沒有那種所謂的大義凜然,隻要能平息李傾心的怒火,他不惜抛棄張百忍這顆最強棋子。
因爲張百忍是受命于自己,所以藏身地點,張百忍知根知底。
“我隻找幕後指使。”李傾心眯着眼拔出瑞士刀,隔着大拇指,動作輕柔的撫弄刀鋒,“你不請人,老娘的男人也不會傷那麽重。”
曹都督一時情緒沒控制住,張口怒吼道,“老子說了,這件事與我無關,你這是胡攪蠻纏不講道理。”
“老娘在江南道什麽時候講理過了?”李傾心一句話嗆得曹都督啞口無言。
這是實話,也是事實,李傾心在江南道的言行舉止,确實和講道理不沾邊,做事完全憑心情,怎麽舒服怎麽來。
曹都督此刻的神色比活生生的吞下一個死孩子還難看。
“過來。”李傾心刀鋒一挑,指向曹都督。
曹都督瞳孔深縮,咬牙不語,動作依然保持單膝跪地的姿勢。
“剛才已經給你時間考慮,既然自己不願意動手,那我來。”李傾心蹭然站起身,踏着精緻高跟靴,走向曹都督。
曹都督面色慌張,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一刹那,他雙手十指猛然捏響,“你不要太得寸進尺!”
“那個在江南道無關緊要的男人,有什麽資格值得你這麽做?”曹都督擡頭,一字一句質問道,“你真的願意爲了他,不惜和我曹家撕破臉?”
“是的。”李傾心承認。
這下子曹都督當場心死如灰,這簡單的兩個字,足以表明李傾心此刻的堅決态度。
韓戰和趙武夫神色幻變,眼看着李傾心即将動手,再沉默下去,曹都督今天就是不死,也會褪掉一層皮。
趙武夫無奈,再次擋道曹都督面前,“不能動!”
“滾開。”李傾心呵斥。
趙武夫硬着頭皮擡頭,紋絲不動。
與此同時韓戰也擋到了李傾心面前,他臉色陰沉,呼吸粗重道,“想動曹都督,先問我答不答應!”
李傾心打了個響指,箭神自背後再抽一箭,分上下格局,同時瞄準韓戰和趙武夫兩人。這位江南道箭術第一的神級高手,曾經創下一張弓同時箭殺十人的壯舉。
此刻他一弓搭兩箭,誰也不敢懷疑,他的箭會失去準心。
韓戰和趙武夫對視兩眼,神色陰狠。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胡作非爲了,發起瘋來,誰的面子都不給……
“熱鬧,熱鬧,實在是熱鬧!”正在雙方對峙白熱化之時,一道輕飄飄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并且帶着緩慢的擊掌聲。
“曹巡撫。”荊戈門外向李傾心示意,指明來人。
李傾心脫口而出,“放他進來。”
“謝姑姑。”曹瘋子爽朗大笑,帶着黑衣人影魅進入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