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忍今天此舉應該是想震懾震懾陳青帝,所以一槍落地,抽身就走,絕對不做多一秒的停留。
嘩嘩嘩!
一條小巷,陳青帝,荊戈,陸地金剛三人彙合。
“是那個人?”陸地金剛神色凝重的掃視陳青帝一眼,喘着粗氣道。
陳青帝點點頭,眸光迅速巡查周邊環境,憑借超級敏感的直覺,他邁着大步,再次認認真真的排查附近場域。
“繼續追。”荊戈和陸地金剛對視兩眼,分頭追逃。
三人畢竟乃江湖武夫,無論是速度還是長途奔襲的能力,均是遠超普通人一線。約莫三分鍾,他們就巡查遍周邊各條大街小巷。
“還是沒找到。”荊戈看先抵達前方的陳青帝,趕赴過去後,道出這樣一句話,“這王八羔子跑的太快了。”
“草,郁悶。”陸地金剛也是吐槽。
陳青帝深深吸氣,再閉目,嘗試在心神甯靜,無驚無擾的情況下,能否捕捉到絲絲縷縷武道氣息。
“哧。”
陡然間,一道尖銳的破空聲,瞬息飛天,落于東南方向。
陳青帝倏然睜開眼,發現自身所在位置的一處樓層瓦檐上,隐隐約約浮現一道背負箭囊的全白身影,并舉弓遙指東南。
此人陳青帝并不陌生,正是李傾心背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武道高手,箭神白袍。這一箭,遁空而去,意在指明方向。
這種人最爲擅長行蹤,時下又站在頂層位置,視野開闊良好,八槍将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避開陳青帝的追蹤,卻始終難逃他的法眼。
“多謝。”陳青帝抱拳謝禮,然後與荊戈,陸地金剛截擊向東南位置。
箭神白袍躬屈着身子,像是一個乖巧可愛的小貓,遙望東南,許久才喃喃自語道,“幫你一次,能不能抓到,各憑本事。”
“嗯哼?”幾個呼吸後,于一面沾滿墨綠色青苔的牆側過道前方,陳青帝終于隐隐綽綽看到了一道背影。
“還想跑?”陳青帝嘴角泛起冷笑,反手五指貫穿牆壁,再腳步輕點,宛若一隻白貓攀附牆壁,身姿一擺,迅速登上牆頭。
八槍将于二十米外猛然轉頭,看向高高在上的陳青帝,微笑道,“我們又見面了。”
“張百忍!”陳青帝龇牙,神色不善。
八槍将聳聳肩,無奈沉聲道,“拿人錢财,替人消災,你的項上人頭一億三千萬,我不得不殺!”
陳青帝就勢拉了拉袖口,沒有吱聲。
“今天不跟你打。”八槍将面對蓄勢待發的陳青帝,陡然道出這樣一句話。
陳青帝眼睛眯成一條縫,“你以爲自己走的掉?”
“是嗎?”張百忍嘴角微翹,刹那間,背手拔鐵槍,橫空一掃竟然硬生生的擊斷了左手側的牆壁。
無數塵埃随着牆壁被貫穿,席卷而出。
陳青帝預感張百忍要走,三步并做兩步,跳下檐頭,然後邁動步伐沖擊過去。他速度太快了,連續幾套動作一氣呵成,毫不停滞。然而再極限的反應速度,依然棋差一招。
畢竟對方有備而來,陳青帝隻能被牽着鼻子走。
“跑的真快。”陳青帝揮手掃了掃附近的塵埃,一臉失望。
張百忍在貿然偷襲他之前,其實已經算計好了自身退路,這一面牆壁内部中空,銜接鬧市街區。
陳青帝抵達的時候,正好一輛商務車呼嘯而後,一騎絕塵。他再快,光靠人力追汽車,也力有未逮。
“太子!”荊戈和陸地金剛臨近。
陳青帝搖搖頭,柔聲道,“跑掉了。”
“可惜了。”陸地金剛嘀咕一聲,神色也滿是失望和痛惜。
陳青帝拍了拍陸地金剛的肩膀,淡聲道,“張百忍本意并不是在今天出手,不然何至于一路退而不戰?!”
荊戈和陸地金剛同時若有所思。
“走吧。”陳青帝背負雙手,走在前面。
今天晚間,本來是和墨韻彙合,這一場猝不及防的意外,耽擱了不少時間。陳青帝并非失信之人,雖然經曆了驚魂一刻,簡單調整心态後,準備繼續前往畫展中心。
酒店門前,商務車在現場,那杆張百忍刻意留下的八槍之一,同樣留在商務車上。陳青帝右手撫摸鐵槍,一股冰涼刺骨,他就勢拔出後,才将視線瞄向那張白紙。
‘後天午時,我來拿槍!’簡短有力的八個字,用特質軟毛筆書寫而成,墨汁不是常用的黑色,而是殷虹如血。
至于這八個字的含義,看似含蓄,其實字字誅心,所謂拿槍,不過順道之舉,核心目的是取命。
取誰的命?
自然是陳青帝。
“真夠嚣張了。”荊戈怒斥一聲,面色不善。
陸地金剛咂咂嘴,輕聲道,“這是張百忍一貫的行事風格,雖然嚣張了點,但對我們而言,至少提前知道,他後天要動手。”
“老子倒是要瞧瞧,這個所謂的六扇門殺手,有多強。”荊戈五指咔嚓作響,心有怨怒。
陳青帝拍拍荊戈肩膀,“我又沒什麽事?發那麽大火做什麽?”
“太子,這個人……”荊戈欲言又止,畢竟跟了陳青帝這麽多年,雙方感情非常深厚。現在遇到如此光明正大威脅陳青帝性命的狂徒,多少有點情緒失控。
“别生氣了。”陳青帝安慰完荊戈,掂量掂量手中的鐵槍,悠然笑道,“這把槍不錯,就是不知道張百忍有沒有命取回去。”
刷!
荊戈和陸地金剛同時眼神一亮。
“先去墨韻那邊的畫室。”陳青帝推開車門,首先進去。荊戈兩位也沒深究剛才發生的意外,前後登車。
商務車啓動後,陳青帝兩手緊握鐵槍,喃喃自語,“你有八槍,而我隻有一杆白馬,後天希望能跟你單對單,比比槍術!”
咔哧。
陳青帝眉目一立,靜望手中鐵槍,再順直立起,輕輕的觸碰向邊側的劍匣上,最後他神色安然道,“白馬,你有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