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上更是擺放着雕刻有青花瓷的茶具,此時江南正穿着一縷過膝的紫色長衫,神色認真的煮茶。
“請坐。”瞧見陳青帝進來,江南示意一下,然後吩咐拓跋流雲門後候着。陳青帝脫下鞋子,盤膝坐在江南對側,面朝徐徐香氣缭繞的茶水。
江南如今雖然二十有九,但個人姿色非常出衆,膚白脂嫩,宛若十八少女。這個世界,有種女人,不施粉黛就能迷倒衆生。
西涼蘇驚柔如此。
江南亦是如此。
“陳公子這次來江南道,不知目的爲何?”江南動作輕柔的替陳青帝請上一杯茶,示意他嘗嘗。
陳青帝一手輕舉茶杯,放置嘴邊而不飲。
江南好奇,“不喜飲茶?”
“能喝上江南道第一美人親手泡制的茶,即使再不喜歡,也要喝。”陳青帝搖搖頭,繼續道,“但相較茶水,我更喜歡這股茶香。”
“清淡,靜雅,沁人心脾。”
江南笑而不語,她雙手合十放于茶幾,靜靜的打量着而今正值年華當好,堪稱鋒芒畢露的陳青帝。
陳青帝覆手飲茶,動作一氣呵成。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江南舊話重提。
陳青帝眨了眨眼睛,道出三個字,“做生意。”
“不太像。”江南搖頭。
“那如果我說,我要整個江南道。”陳青帝笑,“那你是不是就相信了?”
江南閉眼感受徐徐纏繞在鼻翼的茶香,并沒有第一時間點評陳青帝這具堪稱霸氣十足的回複。陳青帝眉眼下垂,擺弄茶具。
“江南道,沒你想象那麽簡單。”江南突然道。
陳青帝哦了聲,“我知道。”
“既然知道這裏魚龍混雜,危機四伏,還來江南道,豈不是找死?”江南替陳青帝重新倒了一杯茶,好奇道。
“我家那位說,越是危機的地方,機遇越大。”陳青帝似是而非的回複。
江南聽到陳青帝提及陳餘生,不免感慨,“你父親是個人物,龍象生前最敬重的人,便是你父親陳餘生。”
“那真是三生有幸。”陳青帝笑。
陳青帝這次初進江南道,連續鬧出多番動靜,就是爲了吸引江南的關注,并就此爲兩人往後需要建立的合作關系,牽線搭橋。
不過目前雙方并沒有談及合作亦或者其他方面,僅是尋常問候,以及那些無關痛癢的碎碎語。
“等酒會結束,回到江南道,我抽空請你吃飯。”江南笑着承諾道。
陳青帝點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其後雙方沉默,陳青帝很識趣的起身告辭,江南沒有阻攔也沒有站起來恭送,就這麽靜靜的看着陳青帝離開。
陳青帝返回主卧的時候,李傾心已經離開,窗台位置留了她的房間号和一段挑|逗韻味十足的話以及電話号碼。
陳青帝一笑置之,癱坐在床上。
因爲慈善酒會連開三天三夜,陳青帝自結識江南後,個人目的算是初步達成,所以後面的時間空置。
他想起李傾心,在考慮要不要深入了解的問題上,最終選擇了不需要。兩人畢竟萍水相逢,既無利益關聯也沒有感情瓜葛。
沉思不多時,荊戈和陸地金剛抵達他的房間,荊戈合上門,然後和陸地金剛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
“太子,李傾心的消息我吩咐給墨太尉去查了。”荊戈主動開腔道。
陳青帝當然沒真的聽從李傾心的話,不去查她底細,其實在李傾心叮囑之前,他就示意荊戈去查了。
“查的怎麽樣了?”陳青帝詢問。
荊戈道,“墨太尉說這個女子,是江南道響當當的黑寡婦。”
“黑寡婦?”陳青帝嘴巴翹起,略感有趣,随後又頗爲自嘲道,“這才來江南道,就認識了兩個寡婦……”
荊戈和陸地金剛面面相觑,神色古怪。
“除了這個還查到什麽?”陳青帝再問。
“她是江南道一家大型化妝品公司的總裁,無論地位還是身份都很尊貴。”荊戈還沒說完就被陳青帝伸手打斷。
陳青帝這樣道,“這些表面上的身份就不要贅言了,我就想知道,爲什麽曹官正這種人物都忌憚她?”
“這個?”荊戈面色犯難。
許久,他才遲疑不定道,“按照墨太尉那邊消息顯示,貌似也不确定,隻能猜出大概?”
“大概?”陳青帝狐疑。
“道上傳,陳龍象當年收了兩個女徒,但真正走上台面的僅有江南。”荊戈言道此處,适時閉嘴,留待陳青帝自己判斷。
“按照你的意思,曹官正懷疑李傾心是陳龍象的第二徒?”陳青帝嘀咕,事後又覺得這不靠譜,“陳龍象都不在世了,李傾心即使真的是他第二徒,又有何用?”
“時下連江南在英雄會的地位都不保,要整垮李傾心,不算難事,除非……”陳青帝推演到此處,眸色一亮。
荊戈小心謹慎的點點頭,“道上傳言,陳龍象生前留下一道能置曹官正,韓長卿,趙重樓于死地的後手。”
“這道後手就是李傾心?”陳青帝反問。
“目前來看,曹官正等人确實懷疑李傾心是陳龍象第二徒,并且有後手置他們于死地。”荊戈道,“所以曹官正對李傾心素來心有忌憚。”
“這也是江南道曹官正三人勢大到如日中天的地步,卻一直不敢做的太過分,怕就怕李傾心會在關鍵時刻逆反結局。”
“畢竟李傾心雖然是女人,如果真有後手,即使弄不死他們,也能讓江南道分崩離析,這種損失,誰也不敢貿然承擔。”
陳青帝咂咂嘴,笑道,“李傾心隻是懷疑對象罷了。”
“不過我挺佩服陳龍象的,人都死了,影響力還在。”陳青帝頗爲感慨的繼續道,“以至于曹官正有心反江南,卻不敢落實行動。”
“呵,既然我來了,那就讓江南道這潭僵持的死水,徹底渾濁起來。”陳青帝五指倏然成拳,豪情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