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人交頭接耳,低聲言語,随後心有默契的朝後退步。
荊戈眼神掃視一圈,繼而打了一個口哨,立即從各個外人根本不會關注角落,湧現出一道又一道黑色身影。
這些部分陳朝紅棍,認真而迅速的執行陳青帝的命令。現場的人在主動或者被動的情況下,有條不紊的離場。
最後僅剩舒清,李未央,楊天寶等人。
舒清眉頭皺了皺,掃向陳青帝,眼神懇求,她之所以呈現這樣的神色,因爲有紅棍示意她們也離開場地。
“我不想走。”舒清想了想,給出陳青帝這樣的答複。陳青帝自始至終都将焦點關注在七貝勒身上,舒清的這句話,本就得不到任何實質性的答複。
“哎。”慕小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她拉了拉舒清的胳膊,柔聲勸慰道,“舒清姐,我們還是走吧,這樣的場合,不适合我們久待。”
“去外面等。”終于陳青帝給出了明确的答複,他的語氣不鹹不淡,似乎沒有任何感情。舒清幾人對視一眼,前後腳離開現場。
“這才是白馬銀槍該有的魄力。”七貝勒眼神自上而下掃視陳青帝,等現場僅餘下四人的時候,他輕抖紙扇,神色要多淡然就有淡然,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計策當中。
陳青帝五指作響,語氣随之冰冷下去,“希望等會你還能笑得出來。”
“呵呵。”七貝勒面對陳青帝語氣漸冷的警告之言,報以一連串的假笑,他并不相信陳青帝真的能将他怎麽樣。
“七貝勒身份尊貴,豈是你這樣的宵小之輩可以羞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嗎?”七貝勒眼神微微眨動,他身後的長發男子立即心領神會的張嘴呵斥道。
“若你識趣,那就跪下來道歉,不然休怪我無情。”長發男子跨前一步,大言不慚的俯視陳青帝,如此說道。
這句話一說出來,完全變質,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嘲諷,而是敵意十足的羞辱。
陳青帝輕描淡寫的擡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我跟你家主子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這隻狗亂吠?”
“你……”長發男子神色微凝,瞳孔深處殺意十足。
七貝勒笑而不語,他身體朝後靠,二郎腿架起,神态自若。陳青帝同樣躬身落座,他兩腿撐開,一隻手臂搭在膝蓋上。
别看這兩人坐姿不同,神色更是反差明顯,但暗地裏,其實各有講究。
七貝勒這番動作表示他氣勢鎮定無恐無懼,并且對接下來即将發生的一切變化,都有大緻判斷,如此才敢自始至終保持雲淡風輕的表情。
而陳青帝這種姿勢,則代表着他能随時出手攻擊,這就像花豹捕殺獵物之前最末一步動作,更形同箭在弦上。
兩人視線齊平,一分不差的彼此對峙。
“貝勒爺,屬下想挑戰這位揚言要稱霸中原大區的白馬銀槍,請貝勒爺恩準。”場面持續數分鍾的沉默和對峙,七貝勒身後的長發男子突然抖出這樣一句話。
七貝勒笑着撫摸紙扇,眉毛高揚,沉默無聲的朝陳青帝擠眉弄眼。這番細微的動作,其實在質問陳青帝敢不敢跟自己帶來的人打一場。
這是挑戰也是挑釁,更是發自内心的倨傲。
長發男子因爲事先就和七貝勒商量好,這邊請求才下達,還沒等到七貝勒确切的點頭同意,當即跨前一步,雙手合抱面向陳青帝,“在下柳葉刀,求一戰。”
“轟。”柳葉刀故作高深的雙拳對擊再合拍一處,頓時發出一陣呼嘯指聲,随後再次跨前兩步,逼近陳青帝。
“想跟太子打,先過了我這一關。”荊戈跨前入列,擋在陳青帝面前,“陳朝荊戈,求一戰。”
“貝勒爺?”柳葉刀爲難的看向七貝勒,征求對方的意見。畢竟按照事先約定,柳葉刀會替代他出手,以此給陳青帝一個下馬威。
現在荊戈攔在面前,讓他進退兩難。
“有點意思。”七貝勒笑嘻嘻的再次朝陳青帝擠眉弄眼。
柳葉刀大概明白了七貝勒的想法,頓時嘴角泛起一抹譏诮的表情,“陳青帝,你是不敢嗎?這可不符你在内江湖的威望。”
“柳葉刀求一戰,希望你不要當縮頭烏龜。”
陳青帝知曉對方這是在動用激将法,所以不爲所動。何況陳青帝時下的本意,是想将七貝勒暴揍一頓。
但七貝勒今天的現身相當莫名其妙,陳青帝事先毫無心理準備,再加上他一出場就攻擊性十足,這番動作看似莽撞,卻又令人不得不警惕。
陳青帝向來不喜歡打無準備的仗,這是他的原則也是一貫作風。
所以此刻的他即使心中怒火滔天,但也被硬生生的克制下來。陳青帝必須先觀望觀望一陣,再考慮要不要動手。
至于柳葉刀的邀戰,陳青帝根本就懶得搭理。
“陳青帝,請不要再做縮頭烏龜。”柳葉刀見陳青帝久久不爲所動,語氣變本加厲,張嘴嘲諷道,“難道九龍王生下來的兒子,就這副魄力?連江湖人的挑戰都不敢接下?”
“這,是不是太丢九龍王的臉面了?呵呵”
陳青帝表情一如既往無波無瀾,瞳孔深處更是古井無波,他就像一座固化的石刻雕塑。七貝勒原本淡然的神色微微變化,心中忍不住對陳青帝高看一眼。
“心性不錯。”七貝勒搖動紙扇,佯裝心生佩服的誇贊道。而後他話鋒一轉,示意柳葉刀,“既然這位叫做荊戈的高手要跟你過招,那就和他先試試。”
柳葉刀嘲諷,“就怕他太弱。”
陳青帝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燦爛白牙,“荊戈啊荊戈,有人罵你弱,怎麽辦?”
“打廢了再說。”荊戈如是道。
陳青帝舉起酒桌上的一杯紅酒,輕抿一口,語氣悠悠然道,“那就打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