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陳青帝經由水楊花的隐約透露,大緻猜測陳餘生将助自己上位的最後一手安排在東遼楊家。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确實精準。
楊老三非但出現在陳朝附近,甚至帶來了事關陳朝未來發展的絕密文件。
但楊老三明顯有坐山觀虎鬥的意思,一切塵埃落定後,不僅沒有第一時間遞交回那份陳餘生留下的絕密文件,甚至私下會晤了陳青郎。
這一切都被陳青帝遣散出的紅棍抓住馬腳。
“心有反骨的人,不可留。”陳青帝食指撫摸眉心,神态漸漸收斂。
荊戈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楊家太爺三天前仙逝了,而當時的楊老三,正好在陳朝附近全程觀看了太子和陳青郎争權奪位的大戲。”
“原來如此。”陳青帝經由荊戈點撥,大緻猜出楊老三正是因爲楊家太爺離世,才臨時起意,試圖兩頭押注。
不然以楊家太爺和陳餘生,乃至老怪物的交情,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會心志堅定的站在自己這一邊。
楊老三雖然并沒有明确要插自己兩刀的打算,但既然生有二心,陳青帝自然有針對性的準備。
“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楊家家主輪換到楊老三的頭上,未來兩家合作,能不能心無旁骛的持續下去,還要防備一手。”陳青帝敲敲桌面,指令荊戈道,“你安排羅成,黑白雙煞,多盯着楊家。”
“明白。”荊戈點點頭,末了似乎想起什麽,他擡頭繼續請示道,“楊家太爺頭七,你去不去上香?”
“我們暫時還沒撕破臉,去拜拜吧。”陳青帝嗯了聲,喃喃自語道,“那老太子爺,雖然接觸不深,但畢竟和老怪物是同輩人,做晚輩的理應上一炷香。”
“你到時候提醒我。”
荊戈得到明确指示後,主動退走。
這邊事情處理完畢,陳青帝又頭疼了,因爲四個與自己交集匪淺的女子,加上周漁,正聚精會神的盯着自己。
陳青帝張張嘴,“怎麽了?”
“沒事。”慕小妖敲敲碗沿,單手撐着腮幫,裝牙疼道,“我就是替某人憂心,今晚睡覺怎麽安排。”
陳青帝,“……”
這丫頭擺明是想陷自己于不仁不義之地。
“畢竟床就那麽一張,一個人太大,兩個人剛好,但……”慕小妖後面一句話沒說出來,隻是眼珠子滴溜溜的從郁蘭亭,蘇驚柔,慕雨寒三個人身上轉了一圈。
陳青帝豈不知道對方的意思,忍不住黑着臉道,“房間多的是,來多少人都睡的下,你瞎擔心什麽?”
“哎,我沒擔心呐。”慕小妖撅嘴,話鋒一轉,繼續道,“房間确實很多,但某人可就一個啊。”
“你說怎麽分?”
“畢竟做人要厚道,要雨露均沾,不能吃幹抹淨,又去惦記别人了,這……”慕小妖開始舞動叉子,朝向陳青帝,淡淡道,“這樣會遭報應的。”
陳青帝,“……”
陳青帝感覺再這麽說下去,整個人要瘋掉了,随便搪塞了一個理由,起身先走。不過臨行前,他吩咐李元霸照看蘇驚柔。
等他灰溜溜的返回辦公室,忙不疊的喝完一大杯水,然後迅速換衣洗澡,一氣呵成。最後是四叉八穩的仰躺在大床上,裝死睡覺。
“雨露均沾……”陳青帝心亂如麻,細細回味慕小妖先前的這句話,發現挺在理的。再一想,自己雖然體魄驚人,天生大器,但四個人,哎,腎堪憂呐。
“睡覺。”陳青帝翻身,閉眼強迫自己入眠。
奈何這才過去半個小時,李元霸小腦袋探進卧室,不等陳青帝張嘴詢問,小家夥抓抓铮亮的光頭,語不驚人死不休道,“我把師姐給你送來了。”
陳青帝,“……”
“師姐剛洗完澡,身上香香的,你放心。”李元霸裝着什麽都不懂的樣子,轉身指了指卧室門外。
陳青帝,“……”
陳青帝真有一股踹死李元霸的沖動,這臭小子擺明是看熱鬧不嫌棄事大,專門給他添堵來着。
奈何陳青帝最顧及蘇驚柔,同時也知道她沒有李元霸的半推半就,是絕對不會爲難他。可人既然來了,也不能外面幹站着。
陳青帝起身穿鞋,剛開門,果然看到一臉娴靜的蘇驚柔,正兩手背後,罕見得表情局促的站在門外。
“師姐,别着涼了。”陳青帝展顔一笑,示意蘇驚柔快進卧室,當然在靠近李元霸的時候,他神不知鬼不覺的踹了小家夥兩腳。
李元霸也不生氣,露出兩個小虎牙,一臉賊笑,末了還不忘老氣橫秋的叮囑陳青帝,“我可是把師姐交給你了,别讓師姐睡不踏實。”
“李元霸,你今天話是不是有點多?”陳青帝龇牙咧嘴道。
李元霸讪讪笑,又朝陳青帝擠出一個你懂得的眼神,轉頭就跑。陳青帝牙根打顫,氣得直哆嗦。
最後無奈,他隻能引蘇驚柔回卧室,“師姐,天色很晚了,别耽擱了。”
蘇驚柔蜻蜓點水般的微微點頭,錯身而過,進入卧室。陳青帝駐足原地愣了愣,随即後續跟上。
這間卧室還是周漁當初親自監督裝扮的,非但空間大,而且床更大。先前慕小妖的話還算有所保留,這何止能睡兩個人?再加兩個也綽綽有餘。
“希望今晚别捅出什麽幺蛾子。”陳青帝嘀咕兩句,看了看躺在另外一邊的蘇驚柔,小心翼翼的掀被子,睡到另外一邊。
其實小時候,因爲道觀冬天早晚溫差太大,加上才進山不适應環境,小青帝每晚都摟着蘇驚柔才能睡踏實。
這個習慣足足延續了五年之久,隻是後來顧忌男女有别,才慢慢分開。如今兩人同床共眠,倒也心安。
“啊,小晉晉,有好大的蟑螂,我怕怕。”豈料這邊才關門,一道如殺豬般的聲音轟然而至,然後卧室門砰的大開。
兩道修長筆直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孤零零的站到卧室門外。
陳青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