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們十二人進場,目的就是解決陳青帝,豈料這邊才接觸正主,幾個交鋒,手中利器就被震斷了。
如此遭遇,讓劍一心神警惕。
畢竟到了這個等級的戰鬥,一呼一吸皆不能放松,否則就是你死我活。
再看附近戰場,除卻唐洛牽制劍十二,幾招互換平分秋色外,荊戈和甯無殇全占上風。尤其是陸地金剛,一挑二的情況下,依然逼得劍四,劍九同步倒退。
“滾。”刹那間,甯無殇爆吼兩聲,滿口氣息外散,他真的像是一頭奔走叢林的巨型金剛,竟然趁其中一人露出破綻,當即拎起對方,橫空就丢了出去。
嘩啦啦。
酒水伴着桌椅,散落一地。
“果然都是個頂個的高手,剛才倒是小觑了你們。”劍一嘴角泛起陰冷的笑意,丢掉手中斷劍,重新自後背帶出另外一柄光芒逸散的長劍。
“咔哧。”他手持第二劍,踩着散落四地的碎瓶,木渣,徐徐走向陳青帝。
陳青帝眸光深邃,神色不變。
“我給你個機會,說說你們到底來自何方?”陳青帝輕描淡寫的詢問道。
按照陳青帝的推測,陳青郎顧忌影響,絕對不會從江都,東遼,平陽等城抽調高手過來協助自己。
實質上他的推測确實無誤。
這些人的口音,都帶着濃重的外鄉語氣,相貌身材更是有别于這方水土養育出來的居民。
陳青帝雖不是睚眦必報的惡人,但有人膽敢協助陳青郎,針對自己。這份恩怨,絕對不是解決劍一等人就能輕而易舉化解的。
“我沒必要告訴一個死人。”劍一留給陳青帝的是這樣一句話。
陳青帝搖頭,“不知死活。”
轟。
又是一場激烈的纏鬥。
陳青帝順手推槍,大開大合,持續不斷的槍花帶着槍纓迎空舞動,宛若一位紅衣女子,于天空姗姗起舞。
然而這種唯美的景象呈現,是駭人聳聞的攻擊力。
“嗡。”
數招之後,陳青帝一槍前擊,強行打破劍一的防禦,朝着他的喉嚨襲去。這是一招必殺擊,一旦成功,劍一絕無生還可能。
“嘶嘶。”劍一瞳孔猛然收縮,千鈞一發之際他豎舉利劍,以大拇指寬度的劍器表面,擋在喉嚨前方位置。
“哧。”
奈何這一槍的貫穿力,超出劍一的想象。一點白芒閃動,眨眼擊穿劍面,于他喉嚨三寸處,散發一股觸手可及的死亡氣息。
慶幸的是臨近封喉的關鍵時刻,陳青帝收住槍勢,否則劍一整塊喉骨都要被白馬槍釘穿。
“說還是不說?”陳青帝單手夾槍,步步推進。
陳青帝進,劍一退。
劍一已經連續動用兩把劍,全部毫無例外折損在白馬槍上,最近這一把更是被銀槍釘穿,牢牢牽制自己。
陳青帝進一步,劍一受制于對方,自然要退,除非棄劍,但那樣更危險。
其實這一戰打到現在局勢,劍一優勢全無,基本處于被動讨打的地步。
但他心中還是存有僥幸,畢竟自己今夜帶來了十二鐵衛,如今僅有五人到場,餘下的七人尚未出現。
一旦十二人補全,他相信勝負能逆轉。
可惜他千算萬算,絕對算不到,分批進駐的十二人,真正能活着正面遭遇陳青帝的,也僅有他們五人。
果不其然,陳青帝後續一句話,讓劍一僥幸心理當場崩盤。
“我知道你在等餘下的七個幫手。”陳青帝摸摸鼻子,露出一嘴燦爛的白牙,淡淡淺笑,“可惜……”
“可惜什麽?”劍一預感不妙,瞳孔綻放,偶爾閃現心有餘悸的不安情緒。
陳青帝頓了頓,再回複道,“可惜都死絕了。”
“不可能。”劍一反駁。
陳青帝微笑不語,神态自若。
劍一神色幻滅,短短瞬間,變得心死如灰。
自開場交戰到現在,不說百招,三十招互換已經完成,這麽大的打鬥痕迹和聲音,即使餘下的七人迷路了,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循聲救援過來。
此刻遲遲不見動靜,唯有一條可能,他們被悄無聲息的解決了。
“沒想到你還有幫手。”劍一如喪家之犬,滿臉頹喪。
陳青帝笑,“是你太小看陳朝了,陳餘生穩坐江都二十年,什麽樣的高手沒有?真以爲你們幾個小魚小蝦就能對付我?”
劍一沉默不語,知道這一戰基本無力回天了。
“我們十二鐵衛趁夜偷襲,沒想到中途就折損了七人,這個暗中潛伏的高手,還真是厲害啊。”劍一猝然擡頭,好奇詢問道,“我想知道,餘下的一位是誰?”
“你沒資格知道。”陳青帝回絕。
轟。
這其後,陳青帝掌心豎起,猛力前推,白馬槍橫空貫穿,再次縮短距離,直至離劍一喉骨一寸處,倏然靜止。
銀槍鋒銳的尖頭,幾乎觸摸到了劍一的肌膚。此時隻要陳青帝輕輕點動槍柄,就能整體貫穿劍一的喉骨。
不過他并沒有着急出手,“再給你最好一次機會,你們來自何方?”
“嘶嘶。”劍一擡頭看着陳青帝若隐若現的瞳孔中,閃現的點點殺機,心有餘悸。
許久,劍一承受不住陳青帝的強大氣勢,語氣頹喪的回複,“我們來自……六扇門!”
六扇門?!
陳青帝眸光刹那淩厲。
這可是九門之一,同樣是陳餘生的生死大敵,八面佛之後,當屬六扇門。他實在沒想到,事情會朝着這個方向發展。
竟然連六扇門都牽扯出來。
“既然是六扇門,你留命吧。”
陳青帝在得知對方來自六扇門的時候,已然轉身背對劍一,後者原本以爲對方會留自己一線生機,不想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劍一來不及反應,陳青帝猝然轉身。
轟。
一掌而至,銀槍再次受力推進,要擊斷劍一的喉骨。
哧。
劍一連人帶劍持續後退,但基本無力回天。直至铿锵聲落定,一槍自喉骨進去,整體紮穿後,又硬生生的刺進劍一背後的精裝牆壁。
人死身不倒。
許久,陳青帝抽回白馬,靜坐酒吧。
三個時辰後,陳青帝擡頭看了眼晨光漸亮的天與地,喃喃自語,“該去陳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