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真正敢動手了,幾乎沒有。
周兵被荊戈打的太狠,光顧着照料傷口,也無心顧及其他。
現下雙方對峙,看似棋逢對手。
周邊紛紛出現的各大商業團隊知道有好戲要看,便原地等待,也沒去其他地方兜兜轉轉,考察地形更是被抛之腦後。
“等老子叔叔來了,弄不死你。”周兵屬于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主,這邊才止住傷口,便陰狠狠的恫吓荊戈。
荊戈笑而不語,偷偷看了陳青帝一眼,知道後面會很熱鬧。
畢竟以陳青帝的性格,一旦被他抓到借用陳朝影響力,爲非作歹,一律處罰。當初葉天仗着自己父親是穿山豹,橫霸一方傷天害理,最後當場被陳青帝打斷腿。
如今又冒出個銀狐的侄子,按照往常慣例,肯定要倒黴。
雙方僵持足足一個小時,部分高檔轎跑車姗姗來遲,一整個車隊統計十五輛,派頭很足。居中一輛限量版商務轎車更是吸引諸多眼線。
商務車所到之處,人群自動退散,讓出道路,供其駛過。
“叔叔。”周兵眸光一喜,急忙跑到停車區等待,途中還不忘記狠狠的瞪視荊戈以及主要人物陳青帝。
彼一端數十人齊齊下車。而後簇擁向居中的商務車,人還沒下來,一柄遮陽傘撐開,以此阻攔空氣中紛舞的沙塵和寒流。
“是陳朝的人!”
那邊重要人物還沒出場,附近湊熱鬧的數支商隊便看出來者身份,‘陳朝’二字一出,現場氣息頓時爲之一滞。
“看來這條地頭蛇果然有底氣橫行霸道,自己的叔叔竟然是陳朝的大人物。”
“知不知道是誰來了?”
現場沉默片刻,開始響起密集而又紛亂的議論聲。
不多時,一頭柔順的銀發短發最先探出車頂,雖然側身背對諸人。但這頭标志性的銀發太有辨識度了,也不知道誰咋呼一聲,震撼道,“銀狐周官華!”
此話一出,現場倒吸陣陣涼氣。
作爲一家市值破千億的大型集團,能在裏面熬到排名前幾的實權人物,絕非一般的富貴商賈能接觸。
這種身價地位的人物,放之任何一地,隻要跺跺腳,地面都能抖三抖。
以此也能看出陳朝在江都近乎隻手遮天的影響力,第三梯隊的人物出場就能讓一方心驚膽顫。若是九龍王震怒,偌大江都勢必亂做一團。
相對于附近衆人的反應,陳青帝最淡定。
他兩手插袋,視線微擡,凝視正前方的茫茫山脈。荊戈靠後站立,同樣神色無恙,沉默寡言。再之後規劃部的精英團隊則被陳青帝下放到各個區域,實地考察地形,不在現場。
所以這邊隻剩陳青帝和荊戈。
“叔叔,今天遇到個狠茬,二話不說就先動手,最後我拿出你的名号,他還不爲所動,簡直放肆。”周兵一邊上前挽住剛剛下車的周官華,一邊不求根據的添油加醋。
“嗯。”周官華輕描淡寫的嗯了聲,這才道,“你這孩子,被人打成這樣怎麽不知道先忍忍,等我過來再處理?”
周兵摸摸尚在發痛發酸的鼻子,陰狠道,“他們出手太快了,我根本來不及跑,哎,叔叔,其他别問了,替我主持公道才是當務之急。”
“帶我去會會他。”銀狐向來有潔癖,他抽出一塊真絲手帕,輕掩雙唇,指示周兵。
周兵靠前帶路,行走數米,伸手指向陳青帝,“就是他們兩個。”
銀狐視線前移,刹那一眼,渾身巨震。
彼一端。
陳青帝雙手負後,蓦然轉身,與之對視,“周官華,好久不見。”
“太子。”銀狐心中咯噔一聲,預感事态不妙,立即打手勢讓人封場,直接将附近圍觀的人強行推送到十米之外。
一時間這裏被完全清空。
陳青帝和荊戈更是顯得鶴立雞群。
“嘶嘶,這下子得罪到不該得罪的人了。”銀狐手心滲汗,狠狠瞪視周兵一眼,“你,你簡直要害死我。”
周兵一頭霧水,但看銀狐陡然凝重的神色,再動作遲緩的看看陳青帝,忽然雙股打顫,“叔叔,這個人不會連你都擺不平吧?”
“廢物,混賬。”銀狐連罵兩句,呵斥道,“一邊等着。”
随後銀狐調整面部表情,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陳青帝近前。
先低頭。
再躬身。
以此行禮,表示敬意。
這一刻外面湊熱鬧的人全部汗毛倒豎,而後傳出陣陣倒吸涼氣聲,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竟然讓陳朝集團的銀狐周官華都不得不畢恭畢敬的行禮。
周兵也是神情錯愕,心膽俱跳。
“不錯,蠻威風的。”陳青帝指了指兩排十五輛車隊,取笑道。
銀狐讪讪笑,沒有回複。
其實作爲陳朝的大人物,雖然陳青帝的身份更高貴,但尋常見面也不至于如此畢恭畢敬,最多點頭之交,算作問候。
可今天狀況不同,銀狐明顯底氣不足。
他作爲奸詐如狐狸的中年人,心裏怎麽不清楚自己侄子的品性和作爲。現在卯上了陳青帝,還連帶将自己拖下水,這個時候再硬撐着,沒有意義。
與其這樣,不如先表個态,也好讓後面的交涉簡單輕松一點。
奈何陳青帝性格曆來剛硬,他撇了銀狐一眼,直接開腔,“聽說那位是你的親侄子?”
“是。”
“知道我爲什麽打你侄子嗎?”
“暫時不知。”
“哦?”陳青帝摸摸鼻子,建議道,“那就讓他過來,親口向你彙報一遍?”
銀狐知道這是要當面對口供,陳青帝準備通過周兵深扒他的底細。此刻周兵本人反倒變的無關緊要,因爲自己被成功拖下水,陳青帝首要目标已經替換成自己。
“太子,此事能不能就此揭過?”銀狐想緩和事态。
陳青帝搖頭,“不能。”
銀狐咬牙,紋絲不動。
陳青帝吱聲,“荊戈,抓他過來。”
“太子……”銀狐央求,神色凝重到如臨大敵。
但,已經于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