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因爲他啊,是我在江都爲數不多的真心朋友之一,我想幫他。”
“那好,我送他進軍部,但你必須替我去做一件事。”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很多年之後,肖青才知道,陳青帝當初求了陳餘生整整一夜,才讓九龍王應承下來。素來極少求人的陳青帝,其實是第一次爲他破了例。
再之後,陳青帝遵守當夜和陳餘生的約定,主動去了沿海對岸的一座城。
然後的然後,這位陳朝少公子幾乎以一己之力,改變了陳朝在江都甚至整個中原大區的格局。時年,風波漸息的内江湖,再次迎來了巅峰大戰。
戎馬江湖,道上厮殺,一幕幕染血的峥嵘歲月,在陳青帝二十歲那年,正式走進他的人生。
陳餘生用自己親生兒子作爲棋子,親自操控了一場不是猛龍不過海的開幕大戲。随後以此爲契機,逐步兼并中原大區五省七十二市的所有地下勢力。
而陳朝對外擴張的頭号大将,正是陳青帝!
陳餘生猶記得那一年,敗走北方,昔年打下的敦厚家業一夜之間支離破碎。後來他帶着三兄弟,幾經生死,殺破圍剿,橫渡沿海進入江都重頭發展。
曾經九門提督中的幾股勢力,試圖讓陳餘生屍骨無存,但最終還是眼睜睜的看着他逃出生天。随後幾股勢力雖然沒正面回應,但都默認了一條準則,龍困江都,永世不出!
龍困江都,永世不出!
聽起來似乎釘死了陳餘生往後的命運,但其實,九門提督的那幾位,根本沒辦法再砍下陳餘生身上的一塊肉。
畢竟兵敗如山倒的時候,都沒能殺了他,而今陳餘生東山再起,誰又是他的對手?再回頭看,這八個字,更像是一句笑話。最後的最後,他們各自安插勢力,環繞在江都附近的幾大城市,以沿海爲分界線,盯防陳餘生足足二十年。
但這二十年,他們隻敢在鄰城盯防,卻沒人能或者敢殺過去。
各方勢力隔岸觀火,看着陳餘生一步步坐穩江都,也聽聞陳餘生在江都稱王稱霸的時候,經常将一句話挂在嘴邊,規矩是人定的,但有人定,就有人破。
其實,這句話是對他們說的。
他們知道,陳餘生遲早會突破沿海,重返大北方,隻是他們沒想到,陳餘生爲攪亂中原局勢趁機北上敲定一個合适的理由,動用的第一張牌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當初這條消息傳遍天南海北時,很多人覺得陳餘生太狠,虎毒尚且不食子,他這麽做算什麽?再然後,他們才後知後覺,原來陳餘生隻需要用這一張牌,就踏平了中原。
陳氏一門兩父子,皆爲人中龍。
“就這一天,老子要殺回北方,青帝,能不能撕裂對岸那座城的封鎖,就靠你了。”
“放心吧,你兒子别的不行,打架絕對是一張好牌。”
“别怪我對你太狠,隻是除了你,沒人能做到。”
“陳餘生,你特麽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矯情?有點不适應啊。這件事是我爲了感謝你送肖瑟郎進軍部的回報,我答應了,自然會去做。”
隔岸燈火,迎着海平面,沉沉浮浮。
那一天,陳青帝在想,自己往後的人生,會不會也像這片海,起起伏伏,波瀾壯闊?!
……
10月還沒進入尾聲,秋意漸涼。
肖瑟郎走了,郁蘭亭走了。
肖瑟郎去了自己夢寐以求的軍旅大區,郁蘭亭則去了一座名爲紫荊花的頂級大學。其實郁蘭亭所在的城市和江都距離并不遠,中間僅隔一條海,沿海。
陳青帝送别自己在江都爲數不多的幾個朋友後,生活似乎一下子陷入了平靜。
雲之上自開業後,如火如荼,這背後自然有陳青帝個人方面的影響力,從而使得營業額逐步遞增,僅用了幾個月,資金開始回流,而後是大額度的淨賺利潤。
再之後,陳青帝斥資數億,和談一家影業集團。
一如當初江都某些大人物猜測的那般,陳青帝真的開始在娛樂産業大刀闊斧,激進改革。旗下收編一座影業集團,隻是最開始的第一步。
至于陳青郎,依舊主掌地産。
不過随着陳青帝逐步在江都站穩腳步,陳青帝竟然背道而馳,攜帶大筆資本,将觸角延伸到了其他城市,開始以地産頁抛竿引石,覆蓋中原各大城區。
陳青郎這邊發展方向的變更,在江都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畢竟當年陳餘生定下規矩,沒有得到他的允許,誰也不準将商業版圖,擴張出江都。此事一出,震驚全城。
而外人猜測……
陳青郎這一手,或許是有意避開陳青帝的鋒芒。
甚至有更嚴重的流言傳出,說陳朝大位,已确定繼承人陳青帝,陳青郎徹底失去大勢,無奈之下,隻能公開決裂,離開陳朝,遠赴江都之外發展。
但傳言終歸是傳言。
陳青郎之所以連續幾個月,不斷大手筆大資金的流出江都,不過是得到了陳餘生的明确授意,明看是陳朝要繼續做大,暗地裏其實是在爲了配合陳青帝,橫刀踏馬出江都!
一旦陳青帝出了江都,必然首當其沖圍剿地下勢力,而平滅之後,拼下的地盤肯定需要大後方的人去接管,從而以一貫的手段,先以商業資本兼并,而後洗白,借殼上市。
一步步的動作,一條條嚴密的計劃,全部在陳餘生的掌控下,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陳青郎知道自己在配合陳青帝。
陳青帝也明白陳青郎成爲了自己的後盾。
雙方雖心有芥蒂,但上有龍王坐鎮,誰敢忤逆?
這一年,陳氏兩兄弟,進行了第一次合作。
同樣在這一年深秋,秋葉凋零,萬物蕭瑟,陳青帝眼看自己往後将會越來越忙,幾番思索,回了一趟西涼山。
他想去看一看老怪物。看一看溫柔如水的師姐,看一看聰明伶俐的李元霸。還有西涼山下那個可憐的芸姨。
“西涼山,我陳青帝又回來了。”陳青帝看一眼窗外深秋的天,柔聲一語,心頭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