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哀嚎連連,聲嘶力竭,躺在前院渾身顫抖。
尤其是再看一眼沉默無言,雙目卻綻放駭人兇光的陳青帝,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葉天不知道自己究竟觸怒了陳青帝哪條神經,以至于這位江都高高在上的龍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他!
但葉天知道今天穿山豹如果不能及時趕回了,他肯定要再廢一次。
“咔哧。”
最後一棍,木心開裂,一分兩半,承受着巨大痛楚的葉天,能很清晰的看到自己腿部流出的殷虹血迹。
“你,你這是真要我死啊。”葉天顫顫巍巍道。
“讓你死實在太便宜了。”陳青帝一步跨前,踏在葉天睚眦欲裂的臉上,咬牙道,“我要你生不如死。”
“這樣你才能明白,齊香現在承受的痛苦。”陳青帝十指成拳,咔哧作響,驚的葉天又是一陣膽寒。
還是爲了她?!
可那隻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賤民,何須你這位太子爺,百般維護?
“我不懂。”葉天咬牙,陰狠道,“我不懂你爲什麽要替一個身份卑賤的人讨公道,甚至不惜得罪我父親,也要拿我開刀。”
“你難道不清楚我父親在陳朝的影響力,可以阻攔你成功登頂,執掌陳朝嗎?”
“陳青帝,你下手之前有沒有認真的考慮過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陳青帝低頭,“那又如何?”
葉天,“……”
葉天張張嘴,啞口無言,人家都爲了一個普通女生不惜跟陳朝老一輩大人物翻臉,他這位罪魁禍首,隻怕會更慘。
正門外,荊戈雙手環抱,閉目養神。
約莫十分鍾,他的眼皮往上擡了擡,然後再也不敢放下去。他看到五米外,走來三道巍峨如山的身影。
陳餘生!
小人貓!
黃金貂!
荊戈有點意外,他沒想到九龍王親自來了。權衡了數個呼吸,正當黃金貂錯身而過的刹那,荊戈稍稍側移的兩步。不偏不倚,攔住爲首最前面的黃金貂的去路。
黃金貂擡頭,先是不解再則面有不喜,他沉聲道,“青帝犯渾,你怎麽不攔着?!我回頭再找你算賬,讓開。”
荊戈搖頭,“太子放話,任何人不準進。”
“放肆。”黃金貂大怒,指了指身後的陳餘生,“沒看到九哥來了?”
荊戈無聲搖頭,态度堅決。
黃金貂豁然擡頭,眸光大綻,“你這是要造反?”
陳餘生止步原地,兩手負後,面部表情無風無浪,眸中僅有刹那餘光,看向裏面不斷用第二根實心棍,狠抽葉天的陳青帝。
荊戈歉意的低頭,而後再擡,态度一如既往的生硬,“不準進。”
“你……”黃金貂張張嘴,就欲動手。
荊戈輕描淡寫的看了黃金貂一眼,一字一句道,“我還有七十九紅棍,你敢再闖,今天送你去醫院!”
“嘿。”黃金貂氣極反笑,他摸着腦袋龇牙道,“你這小混蛋今天牛氣啊,咋滴,吃錯藥了?還要跟我硬碰硬?”
“不敢。”荊戈回複,而後深深的看了陳餘生一眼,一字一句道,“兩年前,龍王将我安排給太子爺,曾明确表示,從今往後,唯太子馬首是瞻。太子的命令等同聖旨!”
“他讓攔,荊戈必攔,别說龍王來了,就是閻王來了也不行。”
黃金貂張張嘴,若有所思,許久才淡淡道,“以前的你貌似沒這麽忠心耿耿吧?”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荊戈最後一句話,讓黃金貂陷入沉默,他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以前的荊戈也許會覺得陳青帝不足以讓他衷心不二,但現在不一樣了。
究竟是什麽讓荊戈的心理路程有了如此大的轉變,黃金貂不得而知,但他看得出,荊戈這是真拿陳青帝的話當聖旨,連九龍王站在面前都敢攔。
“你牛,你大牛。”黃金貂撅嘴,後退了一步,再下意識的看向左手邊的陳餘生,發現對方沉默不言,心裏着急,思索了半天,他想了個馊主意,“九哥,這王八蛋還有七十九紅棍,估摸着我再闖,他真的敢動老子。”
“算了,老子也叫人,他媽|的。”黃金貂擡頭看了荊戈一眼,大大咧咧道,“雖然你的做法我服,但就是忍不住想打你一頓,娘希匹的。”
“等。”陳餘生終于放話了。黃金貂愣了愣,終究還是沒繼續糾纏。
荊戈朝着陳餘生點頭,以示敬意。
其時,天色陰沉,狂風陣陣,幾分鍾後,大雨成線,滂沱而下。黃金貂返身拿來兩把傘,一把遞給小人貓,一把和陳餘生兩人共用。
至于陳青帝則站在煙雨中,腳踏葉天,氣勢淩厲如虎,無人敢近身。
又過十分鍾,穿山豹終于急匆匆的返回府邸,還沒靠近,就發現九龍王等三人站在雨中,似在等待。他神情微微一怔,擡頭一眼正見到自己生不如死的兒子,瞳孔瞬間血紅。
“欺人太甚。”穿山豹低吼,渾身殺氣綻放,今天他在陳青郎那邊處理一些商業上的事情,還沒待足一個小時,突然接到管家電話,說是陳青帝要殺他兒子。
這才返回就見到了如此一幕。
他殺氣如雷,蓦然擡頭,看向陳餘生,躬身道,“請龍王替我兒做主!”
陳青帝畢竟是陳餘生的兒子,再加上陳餘生正在現場,穿山豹哪怕心裏有滔天殺意,也要征詢九龍王的意思。
小人貓想了想,代陳餘生回答,“兩年前,青帝做錯了事,被連抽一百零八棍,這件事你既知道,也在現場。”
“有些話我不說,你應該能明白。”小人貓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穿山豹張張嘴,啞口無言,當年陳青帝犯錯都差點被打廢,他兒子犯了那麽大的事,就是槍斃也夠了。
許久,穿山豹沉聲道,“若是龍王親自出手,我服,但陳青帝,我不服!”
轟!
穿山豹不願再等,直接進去,才走兩步,突然被荊戈攔住,“不準進!”
“你找死?”穿山豹低吼,“以你的身手要跟我打?讓開!”
穿山豹作爲江都黃金貂之下的頭号悍将,确實有說這句話的資格。但荊戈,依舊不放行。
“龍王我都敢攔,何況你?”荊戈摸摸下唇,一道口哨應聲而起,随後煙雨中緩慢而無聲的走出六條黑色人影。
陳朝紅棍之六。
“七個攔你一個,夠了。”荊戈跨前一步,勢做攔路虎。
穿山豹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