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高檔商務車撞破夜色,出現在陳青帝面前。
随後商務車走下一位全身勁狀的嬌媚女子,她微微一笑,自我介紹道,“我是你四叔的助理,周漁。很高興見到太子爺。”
陳青帝點點頭,俯身進了商務車。
墨鴉也悄無聲息的出現,眨眼鑽入商務車,坐在副駕駛。
“四爺臨時通知我們将你帶走,事态緊急,隻能先送你出城,然後等龍王那邊緩和下來,再想辦法。”周漁坐在陳青帝身邊,說出自己的計劃。
陳青帝雙手撫摸太陽穴,語氣堅毅道,“送我回陳朝。”
“什麽?”周漁驚詫,下意識的看了看墨鴉,還以爲對方沒将事情告知對方。
墨鴉無奈的一個點頭,周漁立即明白過來。
“太子爺,陳朝那邊……“周漁欲言又止。
陳青帝擺擺手,語氣慵懶,“讓我親自見他吧。”
周漁和墨鴉無聲歎氣,知道沒辦法勸動陳青帝,隻能示意司機中途轉道,前往陳朝集團。商務車帶起一陣煙塵,融入夜色。
淺川學院外,一道修長高挑的身影蓦然出現。
她怔怔出神,然後無力的蹲下身,像個痛失最心愛玩具的孩子,無聲痛哭。
“原來你就是陳青帝。”
“你應該是我的小晉晉的,怎麽突然變成了九龍王的兒子?我以後是不是再也沒機會見到你了?嗚嗚……”
慕小妖抱着雙臂,渾身顫抖,眼神無助。
“你知不知道,當你站在他們面前說你是陳青帝時,我縮在黑暗裏,連跟你告别的勇氣都失去了。”
“小晉晉,我是不是很沒用?”
月光如水,夜色深沉,無人能回答她的問題。
陳朝集團中黃金貂還在‘負隅頑抗’,準備閉口不提陳青帝的歸處,咬死自己不知情。隻要時間一長,周漁等人送他出城,一切就相安無事了。
陳餘生眉眼淩厲,端坐在辦公室唯一一張真金鍛造的龍頭椅上,神色沉穩如巍峨山川,給人一股氣勢豪邁的震懾感。
陳青郎以及一衆陳朝元老,自黃金貂出現後就沒吱聲一句,全部默契的沉默,整個房間,彌漫着肅殺的氣氛,仿佛無硝煙的戰場。
“九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要問的是誰?要不你透露透露?”
“你知道的我年紀大了,記憶不太好,需要提醒才能想起。”黃金貂盡量讓自己表情變得自然,奈何他向來尊重的九哥,隻要稍微動點怒,他渾身都不自在。
是啊,整個江都誰不知道,老子黃金貂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九哥,娘希匹的你說丢人嗎?不丢臉,因爲他是九龍王。
龍生九子,一人稱王。
黃金貂眼見陳餘生面不改色,沉穩如山,知道這麽糊弄太沒技術含量。他讪讪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走到陳餘生面前,佯裝關切道,“九哥,這麽晚了,我看你一直坐在這裏動都不動,是不是肩膀又酸痛了?我給你捏捏。”
陳餘生嘴角挂起一抹嘲諷,看都不用看,黃金貂直接尴尬的搓搓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縮着頭再不吱聲。
“龍王,剛接到電話通知……”正當此處陷入死寂,一位陳朝集團内部的管理人員忙不疊的跑進來,一臉的震驚加不敢相信。
他擦擦額頭滲出的冷汗,嘴唇哆哆嗦嗦道,“龍王,他,他自己回來了。”
嘶嘶!
這條消息形同投石如海,掀起驚潮,現場的數位元老加陳青郎,黃金貂都下意識的神色微變。
“這孩子怎麽這麽傻啊?!”黃金貂痛心疾首,一臉悲色,但被陳餘生一個輕描淡寫的眼神撇過,立即失了聲。
“九哥,金四知道錯了。”黃金貂無奈歎氣,主動站到陳餘生面前,雙膝跪地,以此謝罪。
今夜的陳朝主動不太平,從九龍王突然莅臨,再到黃金貂被傳喚走,一條消息也從某些暗中知情人的口中傳出。
言道今晚太子爺回歸了。
“二公子回來了?難道那一次四爺在帝國商廈說的都是實情,并不是信口胡謅。”
“我的媽呀,等了足足八年,太子爺真的出現了,他在哪?”
“據說在路上,十分鍾後到。”
陳朝内部已經炸開了鍋,無數人都坐不住了,恨不得現在就簇擁到集團外面,一睹龍太子的無上風采。
奈何陳青帝這些年在九龍王刻意的雪藏下,蹤迹曆來成謎,很多人隻聽過,卻從來沒有見過真容。原本想借着今晚千載難逢的機會一睹風采,卻被公開通知,所有職員原地待命,不準走動。
然後是足足上百号的安保出動,人人手舉一把黑色雨傘,臨時搭建了一條密不透風的人牆,将所有暗中觀望的視線阻攔在傘檐外。
“哧!”
十分鍾後,商務車準時抵達現場。
周漁看了看外面幾乎齊平一線的黑色人牆,心中感慨,這陣仗是她進陳朝集團工作的五年中,首次遇見。
“恭迎太子爺!”
“恭迎太子爺!”
“恭迎太子爺!”
陳青帝每走一步,四人同時後撤兩個點位,并道一聲恭迎太子爺,以示尊重。偌大的門道上百人,一聲銜接一聲,源源不斷。
陳朝集團各大職員雖然被明令禁止觀望,但這種氣氛太隆重,以至于很多人聽到後,心緒澎湃,熱血不止。
陳青帝面向衆人,微微點頭,然後神态安然的在萬衆矚目下,進入陳朝。剛走兩步,迎面出現一位眼戴金絲眼鏡,雙手負前,神态安然的年輕男子。
陳青帝微微一怔,雖心有芥蒂,但嘴上還是客氣道,“哥!”
畢竟江都一直明裏暗裏傳陳氏兩兄弟,注定不和,早在數年前便開始就下一任的掌舵人的繼承,雙方支持者公開決裂。
所謂空穴未必來風,陳青帝和陳青郎的關系确實不算融洽,很多時候,他們連點頭之交都稱不上。今下陳青郎現場候命,很大程度上是歸因于陳餘生的吩咐。
陳青郎神色淩厲,後撤一步,全程無交流,僅是蜻蜓點水般的眸光相視。
陳青帝也沒在吱聲,而是下意識的來回搓動十指,讓自己整個人放松下來。畢竟後面他要見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而且相隔了三年沒見。
上一次西涼山相聚,陳餘生主要目的更傾向于看望老怪物,行程結束,陳青帝都沒機會跟他吃完一餐飯。這也讓陳青帝時不時疑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兒子?
那個人,有時候對待他淡漠到有點冷血!
如今再相逢,陳青帝真沒想好,用什麽心态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