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杏是個随遇而安的人,果然一上了路,就開始在心裏認真琢磨起老狐狸臨别前所說的那一番揚威武林,明教教主的事情。
還和清風煞有介事地讨論起了張無忌離開冰火島後,如何發家緻富一統江湖的各項事件。末了,咂了咂嘴,茅塞頓開的看了一眼清風,“對了,爹爹讓我們去長安找的那人叫什麽來着?”
“郭雲義。”清風接道。
“啊?”趙杏失望地歎了口氣,搖搖頭,一陣腹诽:
爲什麽這個人就不叫董仲舒或者主父偃呢?叫什麽不好,卻偏偏叫了一個史上籍籍無名的名字,想來也是個平常人物了。
當下,不由得對老狐狸的安排略感怅然,心中叫苦連連:你這真是讓我當武林盟主嗎?您老好歹也找個稍微大點的官啊,人家張無忌少年托孤托的可是武學宗師張三豐,您照葫蘆畫瓢也弄個差不多不是?
一邊想一邊歎,苦命啊,穿越這些年了,一事無成,别人穿越小說裏的女主早就叱咤江湖風生水起了,她卻被趕出家門奔着去投靠一個不靠譜的主,着實恓惶啊……
清風也不知她心裏的盤算,等到了集市,就拉着趙杏直奔酒樓而去,“你不是早就喊着肚子餓了嗎?”
“啊,哦,哦。”還在晃神的趙杏呆呆地應了一聲,心中想着要不再折回去和老狐狸協商協商,其實張無忌也不咋地,要不學令狐沖歸隐江湖,讓她和張生早些成親生娃,最後夫妻雙雙把田種,從此踏上小康緻富路如何?
這年頭,種田經商比穿越吃香多了。
二人找了家鎮上最好的酒樓,如家酒樓。趙杏笑了笑,覺得這名字怎麽覺着都很是似曾相識。店裏的客人極多,熱鬧之至,趙杏和清風擠在人流中好不容易才挨着了一張桌子,趙杏忙點了一大堆吃食,就近坐在了清風旁邊。
就在趙杏從盤子裏撈起了一根雞腿,繼續大口咀嚼的時候,卻聽得邊上的清風暗暗看了她一眼,低聲道,“看見沒,剛進門的那一行人中,穿黑衣的公子必定身負重傷。”
“呵呵,你鼻子真好,比哮天犬還牛。”
她吞咽着嘴裏的東西時還不忘如此誇了清風一句,卻不料清風倒是不怎麽樂意,惡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再三辯解道,這是一個來自絕世高手的判斷,你明不明白。
趙杏心道呵呵呵,我還真沒打算明白。反正我也是志在趙敏,再不濟也是周芷若,我對武林高手張無忌——不感冒。
但是經清風這麽一說,趙杏又忍不住去打量起邊上那一行人來。隻見這滿堂進進出出的人流中,還就數這一行人最好看,尤其是穿青衫的那位,以及緊挨着他邊上一身玄衣的男子。
那青衫男子俊眉朗目,眸如星魄,看上去很是豐神奕奕。而那玄衣男子眉間若蹙,似乎一副心中頗有算計的模樣。這幾個人往那一坐,似乎天然地便将四周的人都與之相隔了開來。其餘的三人約好像是他們的家仆随從,一身肅立,眉目精銳地坐在旁側。
清風看了一眼目不轉睛盯在那的趙杏,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随即輕斥,“婦德。”
趙杏撲哧一笑,轉過頭,輕搖着手指對清風道,“非也非也,人家現在是君子。”
清風繼續道,“那就對了,人家女看男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你現在男看男,是斷袖斷袖,除了添堵就是找抽。”
“你……”趙杏怒,剛想還嘴,卻偏偏好的不靈壞的靈。一轉頭,果然便看見了那青、黑二位公子旁側的三個随從,朝她看過來的陰森森惡狠狠的眼神,身子一凜,不由打了個寒顫。
“别動。”清風一聲冷笑,桌子底下,趙杏連忙悄悄按住了他的手。言罷,又繼續低頭風卷殘雲地席卷着桌上的酒肉,就這樣倒也相安無事直到那幾人結賬。
“什麽?落了錢袋?”趙杏與那一行人相隔不遠,隻見那三個随從之中其中一個渾身上下摸着口袋,神色慌張地看向邊上的青衫男子。而那店小二原本還點頭哈腰笑臉相逢的嘴臉,立刻變成了一副我是你大爺的不屑神情,眼梢一瞥,掃了掃堂後幾名身形魁梧高大的堂倌。
店裏頓時也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停了手裏的筷子,眯着眼睛朝這邊看起熱鬧來。
“這個你拿去,就當是飯錢,另外,給我們安排一間上房。”
這時,那青衫男子伸手往懷裏一掏,掏出了一枚玉佩,遞給了那店小二。趙杏在這邊看得心中一動,隻見那玉佩色澤晶瑩,質地細潤,必定是玉中的精品,而且還是一等一的精品。
店小二倒也看出來了那玉的價值,兩眼放光,回頭看了一眼櫃台上的掌櫃家,後者同樣兩眼放光。
眼看着掌櫃家走過來,便要伸手去接那玉佩,突然邊上的玄衣男子猛地站了起來,擋住道,“大哥,這是祖父留給你的遺物,萬不能給。”
他說着低聲一咳,衆人一驚,一随從連忙緊張詢問了句,“是否動了傷處?”他隻搖頭說無礙,便從頭上摘下來一根木簪,道,“你們隻管拿了這個去鎮上最大的當鋪典當了,将票據留下,在下必來贖回。”
他手下的人看到那根木簪都驚得變了臉色,偏掌櫃家卻冷笑道,“大爺,您這是逗我吧,就你這一根破木簪子居然想來抵銷我四兩銀子的飯錢!”
他話音剛落,那位公子身後的三個随從便霍然站起,眼色如冰。
那掌櫃家吓得是變了臉色,忙往後退了幾步,心中又怕又惱,手一揮,站在暗處的一衆堂倌便沖出來想要去奪那青衫公子手裏的玉佩。
這幾個人衣着打扮看上去不過一介文弱書生模樣,隻怕不是這一衆威武彪悍力大如牛的堂倌對手。其餘吃飯的看客見此,忙紛紛議論起來,很是爲這二位面冠如玉顔色無雙的公子擔憂。
趙杏嗤笑了一聲,看來天下花癡是一家啊。這人長得好看就是占便宜,這吃霸王餐的人倒比得那正當防衛的掌櫃家更得人憐惜呢。
“慢着,這幾位公子的帳我結了。”突然一聲,掌櫃家和其餘衆人都愣了下,齊刷刷看向趙杏和清風的方向。
剛剛卻是趙杏開的口。
而先前被她盯着猥瑣良久,卻不曾正眼看過她半分的玄衣男子也終于擡眸,淡淡看了她一下,嘴角牽着柔和散淡的笑意,像是緻謝。
但那眼色卻一直是淡極了的。
嗯哼~
趙杏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微的哼聲:古諺語人不可貌相,這話說的不錯。假如撇去這人容貌上的溫柔和煦,童叟無欺不談,光以心機城府論斷,這一行人中,青衫男子自是不簡單的,而他卻是深不可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