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爲甄俨失約,夏天的時候并沒有帶家人來北地避暑,所以王石發現,好長一段時間,甄姜的心情都不太好,有些郁郁,直到快入冬了,甄姜有時候都還要唠叨抱怨。
所以,作爲一個有責任,有愛心的夫君,王石覺得,應該擇一個空閑時間,帶老婆出去散散心。
不過眼看冬天就要到了,要散心得趁早。免得寒風刮面的時候再出去,就不是散心了,而是腦殘。
昨天晚上,王石提起這事兒的時候,甄姜眼睛一亮,立刻就答應了。
這不,早上天剛亮,甄姜不顧昨夜‘勞累’,就掙紮着起了床,收拾起東西來。
王石将沒有出去曆練的幾個徒弟叫到一起,囑咐了一番,又跟老村正打了個招呼,便帶了大黃二黑,與甄姜騎了阿大,出了村。
說是散心,并沒有明确的目的地。
王石覺得,要麽帶着老婆去北地或者姑臧看看,要麽就露宿野營,過一過野外生活。
不過還得征求一下老婆的意見才是。
王石抱着甄姜,坐在阿大背上,把想法說了出來。
甄姜思慮了一下,道:“夫君,咱往北走,好不好?”
“往北?”王石怔了一下,道:“沿着大河往北,西岸是杳無人煙的草地、荒地,東岸是混亂的并州,沒啥好看的吧?”
不過看着甄姜亮晶晶的眼睛,王石立刻改口:“好,就往北,說實話,我還沒見過大草原呢,嘿嘿。”
“夫君真好。”
王石撓了撓腦門,傻笑不止。
沿着水泥路,一路走到黃河渡口,兩口子掉轉龍頭,轉而沿着黃河河岸,一路向北。
廉縣這一片,西邊邊界是賀蘭山,東臨黃河,整個地區,多是平原。
早先的時候,還是荒涼一片,但經過這一兩年的jing心治理,已經初見繁華。
每走不遠,都能看到一些村莊,其中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還有許多的農夫正在田裏勞作,雖值深秋,但沒有半點蕭瑟,隻一派平和安詳的氣氛。
遇上的人,看見阿大這樣的龐然大物,先是驚吓了一番,接着便恍然。
阿大的特征,早就傳遍了涼州。人們大多都知道,看見這種動物,就代表着涼州的實際掌控者,他們的恩人,王石。
所以遇上的人都争相前來拜見,還有許多人獻上家裏特産,要感謝王石。
王石兩口子被人們的熱情吓了一大跳,沒耐何,隻能繞着村莊走,再也不敢與人打交道了。他們是出來散心的,可不是應酬的。
當天夜裏,王石兩口子到了靈武谷,準備在此紮下帳篷,休整一晚。
靈武谷此地,也算出名。
當初破羌将軍段颎領兵讨伐叛亂的羌人,最後一擊,就在此處。
谷口處還立有石碑,專門講述了此事,并立下jing言,寓意可能是爲了震懾羌族。
不過顯然,沒有太大的作用。
雖然時至今ri,段颎的名頭仍然響徹西涼大地,但前幾年羌人還不是照樣叛亂?
所以說,這些胡人,都是些賤骨頭,不記打。
要對付這些蠻夷,一個字,打,狠狠的打,要狠,越狠越好,這樣才能讓他們聽話。
就像先前王石的遭遇一樣,你對他好,他反倒不領情,硬是要狠狠的收拾一番,清洗一遍,才能乖乖聽話。
當然,一手大棒,一手甜棗的策略,永遠不會落伍。
打疼了打怕了,傷筋動骨了,再給他點好處,收其心,用深厚的文明底蘊,徹底同化他們,才是王道。
雖然其中可能有些血腥,但這不是必須的麽。
讓蠻夷能夠沐浴中華文明,這可是對他們好!
甄姜對段颎破羌的這些事不太了解,聽聞王石說這靈武谷居然是戰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當下就駭住了,死活不願意在這裏過夜。
王石想想也對,于是隻好趁着天還沒完全黑下去,立刻啓程,穿過靈武谷,又走了好幾裏地,才找了個隐蔽的地方,紮下帳篷。
帳篷紮好,剛剛升起火,大黃和二黑就各自叼了獵物回來。
都是肥碩的野兔,足夠兩人吃一頓了。
至于大黃二黑,看它們滿嘴血腥,就知道,在外面享用過了。阿大嘛,獨自跑到一邊,啃草皮樹葉去了。恐龍們體型越來越大,也越發不挑食了,能吃的都吃。不過王石還是很體諒阿大,半夜的時候,與老婆打了一場野戰,看老婆累的昏睡了過去,王石便悄悄出帳篷,從空間裏取了一大堆嫩草,犒勞阿大。
第二天早上,王石清早起來,準備好了早餐。
是幾個新鮮的果子,和一皮帶靈泉。都是空間出産。
說實話,與甄姜結婚這麽久了,王石有時候也想把空間的秘密與甄姜分享。但想想又放棄了,這東西,不管怎麽說,都太過驚世駭俗,能保密最好。
所以王石愈發謹慎,每次需要用到空間的時候,都會避開甄姜。
不過王石也很明白,甄姜是個聰明的女人,想必多半發現了一些不合常理的地方,不過并沒有說出來罷了。
享用了新鮮的早餐,夫妻倆親親我我好一陣子,待到秋陽升起老高,才啓程。
冬季快到了,一路上好多植物都已經光秃秃的了,即便葉子沒有掉完,也都枯黃敗落。隻有一些常青樹,還jing神挺拔。
離了靈武谷,走不半天,就出了涼州境内,到了大草原上。
這時代,黃河流域可沒有後世那般嚴重的水土流失。後世是沙漠的區域,現在還是青青草原。
站在草原上,隻覺開闊無比,一眼望不到邊。
淡藍淡藍的天空,既高且遠,不過地面上枯黃的草皮,卻不能與之相襯。
“看來來的不是時候。”
王石笑道。
甄姜微颔螓首,道:“如果是夏天的話,該有多美呀。”
“看看天高地遠,體驗四時變化,也不錯嘛。”王石笑道。
兩口子說笑着,驅策阿大,緩緩走進了草原。
大黃二黑就在阿大前面,忽左忽右,打鬧玩耍。要麽看見一隻野兔,就去追趕,要麽看見幾隻小鳥,也去嬉戲,快樂無比。
深秋的草原是荒涼的,幾十裏不見一個人影。
原本王石還以爲會遇上遊牧的部落,卻到天黑,連一根人毛都沒看見。
隻好紮下帳篷,就地休整。
晚上,因爲天se空明,沒有雲層,所以月光十分透亮。就像一層銀白的紗,籠罩着整個草原,朦朦胧胧,如夢如幻。
兩口子沒生活,抱在一起,坐在火堆旁,賞賞月,說說情話,悠然自在。
忽然,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打斷了和諧甯靜的夜。
王石見甄姜有些緊張,不由笑道:“隻一匹馬而已,擔心啥。”
甄姜這才松了口氣。
畢竟,這夜的空曠草原上,就夫妻兩人,雖然她知道自家夫君本事很大,但甄姜還是沒來由的有些懼怕。
随着馬蹄聲臨近,王石站起身,微眯着眼,盯緊了馬蹄聲的方向。
夜se中,一匹馬的影子出現在眼簾裏,馬背上,還有一個人。
“嘿!”
那馬背上的人,還在老遠,就打起了招呼。
畢竟,草原上很危險,如果不及早表現出善意,難免被人誤會。到時候沖突起來,死傷都很正常。
聽見呼喊,王石回應了一聲。
不片刻,騎馬者到了近前,翻身下馬,在面貌暴露在了王石的眼中。
這人是個胡人,雖不知是哪一族,但絕對不是漢人就是了。
他臉面方正,有短須,穿着一身毛皮做成的粗糙大衣,裸露着胸膛手臂,露出一身腱子肉來。
那人看見火堆旁的王石夫婦,愣了一下,目光在甄姜身上稍稍多停留了一秒,做了個不倫不類的漢禮,說出有些撇腳的漢話來:“在下屠各部之下谒支部落忽律侖,敢問兩位是?”
王石微微一皺眉,大約明白了這人的來曆。
屠各部是匈奴的大部族之一,這個名叫谒支的部落,應該是屠各部的附屬小部落。
隻是不知道,大晚上的,這匈奴人爲何單人獨騎行于草原之上。
對于匈奴,王石有一種發自内心的厭惡,比背叛他的羌人更甚。
自孝武皇帝時,骠騎将軍、冠軍侯霍去病擊破匈奴王庭,封狼居胥,匈奴就一分爲二。一部分往西北倉惶逃竄,被稱爲北匈奴。另一部分歸附漢庭,稱爲南匈奴。
說起來,王石對于孝武皇帝,還是萬分敬仰的。但有時候,王石卻想不明白,爲何孝武皇帝會如此簡單就放過了危害巨甚的匈奴,僅憑一封降書,就把偌大的河套平原拱手相送。
這樣的待遇,沒有換來和平,反而埋下了禍根。
近百年來,自從大漢稍顯虛弱開始,南匈奴便不安分。輕則調兵南下打草谷,見人殺人,見錢搶錢,比後世小鬼子的三光政策也不遜se;重則與鮮卑人聯合,攻打城池,無視漢庭。其惡行,簡直罄竹難書。
迄今爲止,并州大部都被匈奴人掌控,隻有爲數不多的幾個郡,還在朝廷手裏。
“我夫婦從涼州而來,到草原上散心。”
王石漠然道。
“哦。”那忽律侖點了點頭,問道:“我部族失了一群牛羊,正在搜尋中,不知朋友一路南來,可否看見?”
王石搖頭,道:“未曾看見。”
言罷,王石看了眼甄姜,又道:“我夫婦倆要歇息了,你請自便。”
聞言,那忽律侖眼神一緊,忽而又放松下來,道:“打攪。”
說完,轉身上馬,策馬而走。
見這匈奴人走遠,甄姜道:“夫君,我覺得這人不是個好人。”
王石呵呵一笑,不回答,卻道:“天晚了,早些休息才是,管他什麽人。”
甄姜順從的點了點頭。
在與甄姜說話的同時,王石卻通過空間烙印,支會大黃二黑緊随那匈奴人,想要看看匈奴到底在玩什麽把戲。畢竟,這大半夜的,單人獨騎在草原上尋早丢失的牛羊,理由簡直撇腳的不靠譜。
多半是老遠見到王石他們這裏的火光,過來查看查看。
至于其他的目的,王石不好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