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才不過三天,塘子和水渠已經完成了一半。正應了那句話——人多力量大。全村上下齊上陣,兩百号人一起動手,王石又工錢開足了,飯食供應更是星級水平,村人們淳樸,沒人偷懶,所以三天能完成一半也就在情理之中。
這幾天忙進忙出,王石将所有需要的東西都盤算着準備了齊全。
摸摸荷包,金錢足量;看看儲藏室,糧食滿倉;野豬肉更是有幾千斤——不但把空間裏多餘的野豬弄出來,還在賀蘭山中打了五頭,算算絕對夠了。
将手中最後一塊豬肉抹上鹽巴,王石看了看鹽罐子,歎了口氣。
時值初夏,雖然氣溫還沒達到頂峰,但豬肉這東西,頂多放一天,就要變味。所以必須将豬肉都抹上鹽巴,才能防止變質。但這時代,粗鹽都是稀罕貨,老村正說是浪費,痛心疾首,不讓給豬肉抹鹽,卻也拗不過王石。
這樣一來,豬肉短時間内是不會變質了,但鹽巴卻又不夠用了。
将所有抹好了鹽巴的豬肉都挂上,王石看看天se,才不過巳時中,想想現在出發,去廉縣一趟,以自己的腳程,天不黑就能趕回來。于是王石與老村正一家打了個招呼,便拿了布袋搭在肩上,扛了鐵叉,大步出門而去。
王家村的地理位置很好,是這條從賀蘭山上流下來河流沖擊而形成的橢圓形的盆地,四周都是山巒,僅有河口處一條蜿蜒的小路與外界聯通。
王家村方圓有五六裏,總面積約莫一千兩百多畝。其中林地面積僅占十分之一,其他都是肥沃的田地。這時間,地裏的麥苗都已經有出土冒頭了,一眼望去,整個村子像是覆蓋了一層碧綠的地毯一樣。
沿着河邊的小路一路向前,穿過河口峽谷,視野頓時一片開闊。
放眼望去,峽谷外一馬平川,王石的覺得心胸一瞬間都開闊了許多。星星點點的綠意點綴着,一條河流光帶一樣穿過平原流向遠方,整體景緻很是優美。
沿着河一直往前走,一路上,肥沃平原上廢棄的田埂預示着多年以前的繁榮,時不時能望見一些殘垣斷壁的村子廢墟,給人一種凄涼的感歎。
“也虧得王家村掩藏在河谷裏,要不然恐怕也像那些村子一樣,村破人亡了吧?這世道...”
王石悚然驚覺。
王家村掩藏的再緊,也要與外界交流,難免有被發覺的一天,萬一...王石簡直不敢想象。按照他的計劃,王家村隻要一年半載,就能保證溫飽,繼而奔小康,而且越往後越富足。但是,在這種世道之下,越是富足,就越容易引來偷腥的貓,若沒有力量去保護,頃刻間就要化爲廢墟,走上平原上這些殘破村子的老路。
“不行!”
王石狠狠的握了握拳頭。
王家村就是他的家,誰要敢毀了王家村,那就是要他的命!
“必須要想個辦法避免這有可能發生的一切!”
建立一支保衛力量的想法瞬間從腦海裏崩出來,但随即被王石槍斃。王家村總共才不過五十幾戶人家,青壯年才七八十人,而且還要負擔家裏的農活,即便王石将他們組織起來,其力量也太過渺小,根本不足以保護村子的安危。
接着,投靠一方強勢諸侯獲得庇護的想法又冒上心頭,随即又被王石否決。這裏是北地郡,隸屬于涼州。在大漢朝末年,這西涼之地前前後後出過的最大的幾個諸侯不外乎董仲穎、韓文約和馬壽成。但這三個家夥都不是什麽好鳥,投靠他們,多半羊入虎口。更何況現在的王家村在他們眼裏恐怕什麽都不是,看不看得上眼還是個問題。
除了這三家,涼州最大的勢力就是羌胡,但要投靠胡人,那更是扯淡。這些胡人大多都不是東西,打家劫舍,**擄掠,殺人放火,無所不用其極,用中原儒生的話來說,就是蠻夷、不堪教化。其中事迹王石沒少聽老村正他們談論。王家村要真依附過去,絕對是肉包子打狗,會被吞的渣都不剩。
而且涼州近年來局勢十分不穩定,大到朝廷讨伐諸侯、諸侯之間混戰、漢人與胡人之間的鬥争,小到部落、村莊之間的争鬥,三天一小打,半年一大打,指不定今天投靠一方勢力,明天就被殃及池魚。
思來想去,王石的頭都大了,卻也沒想出個好辦法。
最後隻能打定主意,先保證王家村的隐密xing,越晚曝光越好,當然,永遠不曝光,永遠是世外桃源最好。
想着想着,時間在腳下一晃而過,眼看廉縣在望。
距離廉縣越來越近,人煙就開始出現在眼前。
有漢人,多半也是到廉縣做些交易,但如王石這般孤身一人的卻是沒有,都是成群結伴,帶了兵刃的。也有羌人或者匈奴人等其他民族,王石分不清這些胡人之間的區别,但看他們騎着馬,趕着羊,面貌又稀奇古怪,肯定不是漢人就是了。
這北地郡一帶,或者說整個涼州,雖然在漢朝鼎盛的時候遷移了不少漢人過來戌邊,但經曆了這麽多年,現下又是戰亂時期,總的來說,胡人還是占多數。
王石加快了腳步,在城門處交了幾個銅子兒,入了城,首先花了大筆錢買了一袋子粗鹽,便在街上轉悠起來。
廉縣雖說蕭條,但總歸是方圓百十裏的政治經濟中心,街上熙熙攘攘的,吆喝聲不斷,買賣東西的地攤不在少數。
左看右看,王石走到一個販賣雜物的攤子前停下了腳步。
攤主看起來是個三十來歲的幹巴漢子,是個漢人。攤子上擺了不少的東西,有牛羊甚至狼的皮、角;有一些不知名的草藥,一些顔se各異的石頭、骨頭...反正亂七八糟,什麽東西都有,要不然也不會引起王石的興趣了。
蹲下身,王石挑挑揀揀,在摸到一個足球大的灰白se橢圓石頭的時候,不自禁輕‘咦’了一聲。
這聲‘咦’引起了攤主的注意。
“呵,大兄弟,看上這塊石頭了?”攤主瞟了一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闆牙:“這石頭沒用,也就是生的有點怪,擺那兒好看。你看看俺這些皮貨,都是俺婆娘鞣制好了的上好皮子...”
“呃...”王石愣了愣,心想這攤主生意做得可真實誠。
“呃,就是覺得這石頭生的怪異,有些好奇,呵呵。”王石笑道。
“可不是嘛。”攤主可能是憋了一上午沒人說話,話匣子一打開,頓時沒玩沒了了:“大兄弟,俺跟你說,俺這塊石頭雖然不值錢,但來得也不容易,模樣又古怪,所以弄到這市面上來碰碰運氣。賣不賣的出去無所謂,吸引人注意也成,呵呵。”
看來這攤主還是有些商業頭腦,王石推翻了之前的看法。
“你不知道啊,咱村子那兒有個山洞,哎呀,那洞啊,冷。”攤主仿佛置身那‘很冷’的洞中,還做樣子打了個寒顫,道:“長年累月的冷啊,大熱天的往外冒冷氣。前些天俺們家的羊羔走丢了,俺們就去找,最後發現跑那洞裏去了。你說怪不怪,那洞子冷的出奇,這羊咋就沒事往裏跑呢?”
“呃,”王石咽了口口水,道:“夏天了嘛,可能是熱的吧?”
“恩,應該是。”攤主深表同意,接着說道:“俺們披了好幾層羊皮進去找啊找,羊沒找到,差點冷死在裏面,哎呀,俺就不敢再往裏走了。出來的之前在洞窟角落裏看見這種石頭,呵,還不少呐,好大一堆,足足有幾十個,俺們有些好奇,就拿了一個出來。”
“哦!”王石豎起大拇指:“大哥你真厲害!”
“嘿嘿,”攤主應該是個不經誇的實誠人,臉紅了紅,連忙擺手道:“不算啥,不算啥。”
“呵呵,兄弟我叫王石。”王石一笑,道:“大哥貴姓?是哪個村兒的?你們那洞還真神奇,啥時候有空我也去看看。”
“哦,兄弟你叫王石啊。呵呵,俺們姓張,張敢。張家村的。要說俺們張家村,離這裏還不近,在賀蘭山下呐。”張敢啰嗦半天,總算讓王石明白了張家村的方位。卻原來離王家村不算太遠,正好隔着兩重山,一個在山這邊,一個在山那邊。
又跟張敢閑扯了一會兒,王石執意付了五個銅子兒買下了那個石頭,又與張敢約了有空去張家村竄門,這才出了廉縣。
遠離了廉縣,尋了個較爲隐密的地方,眼看着周遭沒人,王石閃身消失不見,進了小千世界。
小千世界中,王石打發了撒歡的大黃二黑,從布袋子裏拿出了那個石頭。
剛才在張敢的攤子上,王石一摸到這橢圓狀的石頭,便覺得小千世界顫了一顫,一股子熱流從石頭裏流出來,與小千世界勾連起來,這才使得王石發出一聲‘咦’。
這種狀況,王石也不是沒經曆過。
上輩子,小千世界每每接觸到能夠使得自身壯大的生命體的時候,都會出現這種顫動。而自從小千世界的壯大陷入瓶頸以來,已經很久沒遇到能夠促使世界成長的東西了。這由不得王石不驚喜。
“這東西應該是生命體,”王石捧着石頭蛋子,仔細感應着裏面的生命搏動,思考到:“應該是一個蛋...足球這麽大的蛋還真沒見過,可能是一種這個時代存在,而兩千年後已經滅絕的生物。這也難怪,越是珍稀的東西,就越有可能讓空間得到成長。”
王石珍而重之的捧着石頭蛋來到了空間中心的泉眼處,将石頭蛋子放在了泉眼旁邊的大桃樹下。
“有泉眼的滋潤,應該很快能孵化出來,到時候就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了。”王石臉上露出笑容。
放置好了石頭蛋,王石這才提了布袋,轉身出了空間。
下午申時末,王石回到了村子,又上工地與鄉親們一起幹活,吹牛打屁了一會兒,便到了吃飯的時候。中午沒吃飯,雖然在路上從空間裏取了桃子充饑,但總歸沒有飯食管飽,到這時候,王石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了。
吃過飯後,發了工錢,又送走了老村正一家,王石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兒,覺得明天應該把後院整理出來,種上些許蔬果。這些天整天吃野豬肉、麥飯,少有蔬菜,總覺得不是個味兒。
還有,買回來的那些粗鹽需要整治一番,不然看着鹽粒裏夾雜着許多沙子,胃口都會削減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