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蘭修預料的一樣,不到中午的時候,天上就下起了大雨。這場雨來的突然,當時劇組正在拍戲,豆大的雨點砸下來的時候大家都被弄了個措手不及,演員們躲的快,可還是被淋濕了戲服,好多道具也來不及收起來,整個現場頓時一片狼藉。
蘭修很好運的沒有淋到雨,他的戲份已經拍完了,雨下下來的時候正在化妝間裏頭卸妝。
孟南承也在化妝間裏,他反坐在蘭修身邊的凳子上,下巴搭在椅背上正興緻勃勃的看着,那眼睛直勾勾的,弄得蘭修怪不自在的。
蘭修擦幹臉上的水珠,從包裏掏出一個粉白色的小瓷盒子來,然後打開蓋子用小指挑了一些裏面透明的綠色膏體仔仔細細的往臉上塗抹,邊塗邊斜着眼睛看着孟南承問道:“你做什麽這麽看着我,不認識了嗎?”
“認識啊。”孟南承說道,心裏卻想着他雖然認識蘭修,可今天卻覺得蘭修與往日相比似乎格外的漂亮精緻一些。鏡前燈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的皮膚極其細滑白嫩,就像一塊上好的水豆腐,嫩的讓他十根手指都癢癢了起來,恨不得伸出手指好好的戳一戳,試試手感。
孟南承向來是行動派,這裏又沒有外人,心裏想着,他的手指就戳到了蘭修的臉上,頓時蘭修的臉頰就癟進了一個小小的坑。
“啪!”
還沒等孟南承回過味來,蘭修就一巴掌糊在了他手背上,豎起眉毛不爽的呵斥道:“你幹什麽呢?!”
孟南承一點沒被蘭修那點小火氣給吓到,手指摩挲了幾下,嘿嘿笑着說道:“哎呦,這臉嫩乎的,用的是什麽護膚品啊,效果這麽好,聞着又香,說了我也去買一點。”
“說了你也買不到。”蘭修抹了臉和脖子,又挑了一點塗在手上,略微得意的說道:“這是我自己調制的,外面的護膚品可比不上。”
蘭修有狐族血統,自來愛美,所以很會煉制各種美容養顔的東西。這世蘭修的這些喜好自然也沒有拉下,雖然找不到什麽仙草仙藥,但他也想着法子尋了許多稀有的花草來配制各種脂膏,這些東西的作用可不是那些添加了各種化學物質的護膚品可以比的上的。
孟南承不知道這些,但聽了蘭修的話也覺得有些好奇,就端起那個小瓷盒子舉到鼻子下仔細看了起來。
這小瓷盒裏的膏體質地就像透明的果凍,顔色是墨綠色的,帶着一股植物特有的清香味,也不知道加了什麽,聞起來十分提神。雖然這是三無産品,不過孟南承還是十分相信蘭修的能力的,而且蘭修都敢用在自己臉上了,證明肯定不是什麽壞東西,就問道:“你自己調的,什麽時候會的,我怎麽不知道?”
“老早會了,我爲什麽要告訴你?”蘭修說道,伸手拿回脂膏盒子收進了包裏。
孟南承聽着蘭修不在意的語氣,心情一下不美麗了。其實知道蘭修的真實身份之後孟南承一直在心裏沾沾自喜,他自以爲赢了埃蒙德他們一頭,因爲這事斯科特家的人可是一個都不知道的呢。但現在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蘭修會做護膚品這件事,孟南承心裏那點子小得意就散了許多,按照蘭修的性子,他說不定給家裏人做了多少了呢,可他竟然一次都沒收到過,這也太讓人傷心了。
不過孟南承知道和蘭修生悶氣是沒有用的,兀自運了會兒氣,就舔着一張大臉湊到蘭修跟前好聲好氣的說道:“那你給我也做點呗,正好我家裏那套護膚品用完了,我也試試你做的。”
俗話說吃人嘴短,收人手短,孟南承早上給蘭修帶了粥,後來又讓助理買了好吃的給蘭修,這會兒蘭修正念着他那點好,看他死皮賴臉的模樣,也不覺得煩,笑眯眯的說道:“幫你做可以,不過我可不白做的,你得拿好東西給我換才行。”
孟南承本來是沒抱多少希望的,卻沒想到蘭修這次竟然這麽好說話,立刻喜上眉梢說道:“你要什麽?我拿剛提的那輛保姆車跟你換怎麽樣?你們公司也沒個好點的車,你總用酒店的車也不方便,那輛車就開過一回,你看怎麽樣?”
“我又不是沒車。”
“那不是都在米國還沒帶來嗎?你自己又不買。”
作爲男孩子,蘭修卻并不喜歡開車,他除了考駕駛證那段時間碰過方向盤,其他時候根本摸都不願意摸一下。這次蘭修提前來花國,斯科特家給他培養的保镖、司機都沒準備好,他自己過來,就沒帶車來,要讓他自己去買,那還是算了吧。
蘭修想了想,孟南承那還真沒有他想要的東西,一盒脂膏換輛車也不錯,就點了點頭:“那你把車鑰匙直接給魚子瑜就成了,那脂膏回頭我做好了就給你。”
“那說好了啊,不帶反悔的。”孟南承說道,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作勢要和蘭修拉鈎蓋章。
“知道了。”蘭修翻了翻眼皮子,直接忽略了孟南承那個彎曲的小手指。
孟南承毫不在意,自己勾了勾手指縮了回去,反正蘭修都答應了,回頭他要是真不給他做,他就讓他用其他的來換,比如一聲好哥哥什麽的。
蘭修收拾好了東西,魚子瑜和蘇陶他們才頂着雨回了化妝間,他們剛才都在外面圍觀拍戲,誰想到會被一場雨澆了個透心涼。
蘇陶一沖進屋裏就抱怨道:“這雨下的也太突然了,幸好我包裏随時都帶着傘,不然這短短一段路,非得淋成落湯雞不可。”
魚子瑜擦了擦小腿上濺到的雨水,說道:“是呢,看樣子要下很久,估計接下來的戲是拍不了了。”
“那魚哥我們現在回去嗎?”姚玲問道,她昨天就跟魚子瑜請好了假準備今天下午去逛街的,現在雖然下雨了,但也不影響她在室内逛,所以她一點都不想把時間耗在劇組裏。
這事魚子瑜起不到決定權,于是問蘭修:“小易,我們現在回去嗎,還是等雨小點再走?”
“我們現在走,這雨一時半會兒小不了。不過,淡竹去哪裏了?”蘭修擡頭看了眼問道。
魚子瑜聽了回頭一看,果然淡竹沒進來,他奇怪的抓了抓頭說道:“咦,他剛才還跟在我後面呢?我去找找。”
“不用了,他準是跑到哪裏去玩了,我們去車裏等他就好。”蘭修說道。
蘇陶看着三人準備離開,扭頭問孟南承:“阿承,那我們呢?”都黏糊一早上了,總不會跟着人家回公司吧。
孟南承和鮮于齊沒什麽糾葛,但他作爲齊逸朗的朋友,又是博亞娛樂的股東,自然是不好随便去人家地盤的,就伸了個懶腰說道:“回家吧,正好給芋頭洗個澡,好久沒陪他了。”
“得令。”蘇陶應了一聲,心裏卻想自從蘭修來了花國,那位芋頭小爺就有了失寵的現象,不然像這種沒工作的日子孟南承一定會在家陪着那位小爺,可現在卻把時間花在了蘭修這位大爺身上,如果蘭修不回公司,蘇陶覺得孟南承一定會在劇組裏賴一天。
蘭修他們在車裏等了好一會兒,淡竹才抱着一個黑色的小毛團上了車,那小毛團渾身濕漉漉的,還沒有巴掌大,團在淡竹懷裏發着抖,還發出一種“嗚嗚”的嗚咽聲,看起來怪可憐的。
姚玲抽了幾張紙巾塞給淡竹,指着那個隻露出一點黑毛的小毛團問道:“這是什麽,小貓還是小狗?”
淡竹小心的擦拭着小毛團身上的水迹,說道:“是小貓,剛才聽到它叫喚了。估計是太瘦弱了,被母貓給丢下了,躺在假山底下的小洞裏,都快淹死了。”
姚玲滿臉驚奇道:“這麽大雨你都能聽到小貓叫?”
“嗯,叫的挺大聲的。”淡竹含糊的回答,手上仔仔細細的爲小貓擦着身上的水滴。
蘭修看着那團瑟瑟發抖的毛球,擡了擡下巴問道:“你抱着幹嗎,要養嗎?”他到不介意養一兩隻寵物,不過他不喜歡太過弱小的東西,像這隻小貓崽子一樣的生物,培養起來實在太費工夫。
“少爺,我來養就好,不用少爺操心。”淡竹聞言可憐兮兮的看向蘭修,水汪汪的眼睛裏都是乞求。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淡竹感到十分孤單,雖然已經找到了蘭修,可是主仆有别,就算整天待在蘭修身邊,他内心還是感到孤單不安。今天遇到這隻被抛棄的小貓,淡竹頓時就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情,看到這個小小的無助的生命,他就想起了幼時的自己,所以就算知道蘭修可能看不上這麽弱小的生物,他還是想養着它,做個伴也好啊。
“你自己都養不活。”蘭修說道,視線挑剔的在小貓身上轉了一圈。
這隻貓可能還沒有老鼠大點,瘦的皮包骨頭一樣,兩側肋骨都凸了出來,而且身上的黑毛稀疏粗糙,尾巴又短又秃,耳朵很大,整體看起來十分古怪。這隻貓的臉長得也不好看,明明身上都是黑的,眉毛處卻長着兩點白毛,就像長了兩條白粗眉一樣,加上臉又是瘦骨嶙峋的,看着便像未老先衰似的,真是沒有一點讨喜的地方。
總的來說,這樣的貓蘭修肯定是看不上的。
小貓咪似乎感覺到了蘭修的不喜,它怯懦的擡起頭來,對着蘭修乞求般“喵嗚”了一聲。見蘭修不爲所動,又顫巍巍的在淡竹手心裏走了兩步,似乎想要接近蘭修,不過它實在是太虛弱了,四根牙簽般的小瘦腿一點不給了,屁股一歪就摔倒了,不過它還是努力仰着腦袋看着蘭修,沖着他讨好的喵喵叫。
“這貓好有靈性啊,小易它在求你呢!我們就養它吧,這麽丁點吃不了多少東西的。”魚子瑜伸出手指點了點小貓的鼻子,幫着淡竹說道。
“是啊,就養它吧,我們三個來照顧就好了。都撿回來了,也沒有丢出去的道理啊,怎麽說都是一條生命。”姚玲跟着說道,女孩子總是比較喜歡這種小動物,見到了哪裏有不養的道理。
别說小貓小狗了,就是人,除了蘭修在乎的那幾個,其他的死不死的也和他根本沒有關系。不過既然撿到了,也确實是有點緣分的。
蘭修看着小黑貓那雙充滿求生欲的眼珠子,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養一養也沒關系,反正也不用他花心思,就算是讨下人一個歡心好了。</p>